小公子不仅被勒令饿两顿,还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对此慕容泠风进行了坚定地反驳,“可是我已经和人约好了!”
“和谁约好了?”慕容泠雪一听就知道不对了。小风儿来了楚京就没怎么出过门,认识的基本上都在现场呢,还有谁?“你不是又让人给骗了吧!”
慕容泠风翻了个白眼,“才不是呢!今天就是他救了我,要不我就得被黑蝎老妖吃了,回不来了!”每次她有了新朋友,雪儿重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像每个接近她的人都是有目的的,都在骗她,都要害了她。可慕容泠风就是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个人看她的眼神中丝毫没有恶意,反而带着一种和雪儿一样的呵护,她坚信南宫凌是不会害她的。
“救了风儿的不是你?”南宫云寒问道,他们看到云漠和小公子一起回来,都以为是他把慕容泠风救回来的呢。
云漠摇摇头,“是南宫凌。”他走过去,牢牢地抓住慕容泠风的手腕,向慕容泠雪保证,“明天我休息,我看着她,绝不会让她乱跑的。”
云寒在一旁偷笑,“原来是阿凌啊!那漠儿你可得抓紧了风儿,小心也让人抢了去。哈哈哈!”
“抢什么?”慕容泠风不是很明白他们的话。
云寒招招手把小公子叫过去,跟她详细说,“这事啊,就得从二十来年前说起了。你知道,母妃喜欢孩子,我小的时候,这武王府就是个孩子王国,我、漠儿、晔子、阿晋、阿凌都是在王府里长大的,后来晓晓也来了。不过,漠儿和阿凌从小就不对付。阿凌最喜欢抢漠儿的东西了,估计是他们的眼光太相像,总是能看上同一样儿,阿凌抢,漠儿个,俩人每次都要打得头破血流才肯罢手。”
“那最后谁赢了?”小公子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当然是漠儿了!漠儿可是九叔的亲传弟子,别看他年龄最小,我们可都不是他的对手,从小就没人打得过他呢!唉,也就是阿凌犯贱才去招惹他的。”云寒想起小时候被弟弟欺压的悲惨经历,就一阵阵的头疼,“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小时候有多霸道,他看上的东西不许别人碰,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用拳头来说理,简直目无兄长!我们哪个没被他揍过?不过,好像阿凌也赢过一次。”
慕容泠风终于听到感兴趣的地方了,“他是又抢了云漠漠的东西了吗?”
“嗯,好像是只黑色的小玉猫吧。”云寒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反正第二天漠儿就去拜了九叔为师,三天后就把阿凌打得鼻青脸肿,把小玉猫夺了回来。也是从那次起两人结下了梁子。”
“对对对,就是那只墨玉小猫!”欧阳菲菲插嘴道,“漠儿偏说阿凌抢了他的媳妇。那次漠儿下手最黑了,他也不知道轻重,差点没把阿凌打死。阿凌可是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下地的!”欧阳菲菲想起儿子的糗事忍不住偷笑,“当然,漠儿也被他父王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屁股,气得漠儿跑到九王府住了大半年!”
云漠不说话,沉着脸在一旁听着。当年他可是真生气了,所有人都说他不对,只有九叔护着他,说男子汉就应该这样,什么都能让,唯独老婆不可以!一切可能性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也是那半年,他武功增长得最快。这么多叔叔伯伯里,他和九叔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黑色的小玉猫?慕容泠雪瞅了妹妹一眼,那当不许还真是有“夺妻之仇”呢,怨不得云漠斤斤计较。南宫凌,这个名字她记下了,是得好好调查调查了,每一个妄图接近小公子的不明人物都逃不过慕容泠雪的法眼。当然,有云漠看着,慕容泠风的明日之约怕是赴不成了。
相处了这么久,云漠早就知道慕容泠风的命门在哪里了。王爷哄两句小公子就答应不去了。不过还是叮嘱了云寒一定要和南宫凌说清楚,不是她不去,实在是家里管得紧。
闲扯完了,小公子才想起正事来,“对了,我从黑蝎老妖身上摸到了这个。”她把布袋子拿了出来。布袋子鼓鼓囊囊的,连上面绣的鸳鸯都给撑胖了。慕容泠风打开袋子口,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净是些瓶瓶罐罐的玩意儿。
慕容泠风叫来燕殊和青崖,三人分分捡捡,把有可能是解药的都挑了出来。
慕容泠雪听说她把石灰粉撒到了黑蝎老妖的身上,便带着一群人,拿着水壶到树林子里找线索去了。石灰遇水放热会出现小气泡,正好能帮他们指出一条明路来,找到黑蝎老妖一行人的下落。
云寒也去回禀九王爷,继续带人挨家挨户地搜寻,万一让他们找到蛛丝马迹了呢?
偌大的王府中,很快人就都走光了。连欧阳菲菲都跟着南宫浩去隔离区看望灾民了,只有云漠还留在府中像个监工头似的,坐在板凳上,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三人。
慕容泠风让他给盯毛了,忍不可忍地跑过去和云漠理论,“你现在不应该很忙吗?怎么又没事做了?”
“从今天起,我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就是看着你!”云漠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统共才离开了几次?你就出了多少状况?我现在一秒钟看不见你我都心慌!”不知道是因为小公子本身就是个灾祸吸引体,还是因为她和楚京这个地方犯冲,自从她到了楚京的那天起,九死一生的情况都出现多少回了?
对此,慕容泠风哑口无言,只能任其继续坐在旁边,像看犯人似的,看着他们。
燕殊找出了几瓶像是解药的东西,慕容泠风叫人抓了几只老鼠来,先喂它们喝了内河水,再分别把几种解药喂它们服下。最终确定了其中的一瓶。
他们并没有急着把解药放出去,这么小一瓶药,僧多粥少,哪里够分的?更何况,解了内河水里的毒才是真正的根治。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得到解药的成分和制法。既然有成品摆在眼前,这就难不倒三位神医了。三人兴致勃勃地关在房间里冥思苦想、刻苦钻研了一夜,终于确定了药方。
然而,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慕容泠雪指挥着士兵一马车一马车地往王府里运药。
青崖打开药袋子一瞧,里面装的正是他们绞尽脑汁琢磨出来的那几种。三人同时用奇怪地眼神看向慕容泠雪,“雪儿,你什么时候懂得医术了?”而且还在他们之前先找到了解药的配方。
慕容泠雪笑着答道,“医术我不懂,我不过就是个商人,知道事出无常必有妖的道理罢了。”这几日有人大肆收购几种草药,无论价格高低,有多少要多少。这种做买卖的方法可不对头。慕容府暗中扶持的几个药铺掌柜便向大小姐汇报了这种情况。慕容泠雪盘算了一下,让掌柜的抬高价格,并且只交出四分之一,余下的全部封存起来,之后再有人要也只说是卖光了,没药了。这几间药铺都是大铺子,四分之一的药量也比其它药铺多上几成,因此并没有引起怀疑。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药能有什么作用,后来风儿证明了这次灾祸是中毒而非瘟疫,我就想到这些药会不会就是解药?”因为怕药出现问题,慕容泠雪并没有声张,而是趁着天黑让云寒调来兵将帮忙把药运了过来。他们把这些草药伪装成赈灾物资,抄小路过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青崖捋捋胡子,“这次多亏了有慕容家在,否则咱们就是得到了药方,弄不到草药,又有什么用呢?”
“对了,我带人沿着石灰走,确实发现了黑蝎老妖的老窝,是在一个山洞里。不过,我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我在洞里发现了这个。”慕容泠雪将一块染了学的棉布交给小公子。
小公子拿过来棉布发现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除了鲜红的血液外,这上面似乎还有别的东西。慕容泠风举起来对着太阳光照了照――鲜血的下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字。慕容泠风仔细地辨认着,突然倒抽了一口气,“这……这是解药的配制方法!”
六十四种黑蝎散的解药其实都差不多,无非是剂量加减,配制顺序前后颠倒。所以光知道解药的成分还是不行的。现在配制方法也送了来,他们这才能真正地将解药制出来。
拿到了配制方法,慕容泠风的脸色却更难看了。这块血布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留给她的。慕容泠风坚定地看着姐姐,“找到黑蝎老妖,把沈青带回来!我不需要他给我做内应,他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足够了!”这么多的血,不知道沈青是受了多么重的伤。慕容泠风怎能不担心?
慕容泠雪拍拍妹妹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吧!我想我已经有眉目了。”
她拿着几张画像去找云寒,让他下通缉令,将这些人缉拿归案。图画上的人都是大肆收购药材的人,就算他们不是幕后主谋,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慕容泠风和燕殊、青崖三人闭关造药,其他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院子里又剩下云漠一个人无所事事了。他索性抽出赤霄剑在院子里练了起来。云漠的剑耍得行云流水,煞是好看,让身边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好!”
云漠收起剑,皱眉看向来人,“你来干什么?”
“皇婶说过,武王府永远是我的家。我回自己的家,有什么问题吗?”南宫凌故意和云漠叫板。云寒说得对,这俩人就是天生的冤家,小时候见面就掐;现在长大了,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再动手,面子上也不好看啊。于是,他俩从打架变成了吵架。南宫凌仗着云漠懒得和他动真格的,每次不从嘴上沾点便宜就浑身不自在。
云漠可不是会吃哑巴亏的人,“那不过是母妃的客套之词,你还当了真了?”
“非也,非也!”南宫凌晃了晃手指,“漠儿你才是离家太久,都不了解皇婶的脾气秉性了。皇婶一向是直来直去的,从不懂得什么叫做客套。她说的话不必多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也是我最喜欢皇婶的地方。”
“喜欢母妃,你应该和父王一争高下去,这里是我的院子,你走错地方了!”云漠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他对这个觊觎他家小王妃的堂哥实在喜欢不来,趁着慕容泠风没出来,云漠便打算把他赶走。
偏偏这时候善于察言观色的南宫凌又听不懂了。他不用人招呼,便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没走错,和我相约的人就在这里。”
云漠皱眉,“难道大哥没告诉你吗?你们的约会取消了!”
“说了啊,”这点南宫凌倒是没否认,“不过,阿寒也明确地表达了小风儿的难处,不是她不想赴约,实在是被某人看管得太严,出不来。所以,我只好自己起了个大早,排队给她买来了。”南宫凌把豆花盛出来,正好三碗,“别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够意思哦,我可也给你带了一碗,还热乎着呢!”
他们才多久没见,这人就变得这般厚脸皮了?“我不吃!”云漠立刻拒绝,还真拿他当小孩子哄呢!
慕容泠风从屋里就闻到豆花的香味了,赶快跑了出来,“还真的是老爷爷家的豆花啊!我想吃很久了,可惜我起的太晚了,每次到那的时候,他都卖没了。”
南宫凌笑着招呼她,“快过来尝尝吧,我排了很久才买到的呢。”
慕容泠风笑眯眯地跑过去,刚要拿起筷子,余光却看到云漠一个人坐在一旁的台阶上,背对着他们低头擦着剑。这一刻,贪吃的小白眼狼却没了食欲。她从石凳上站起来,抱歉地看着南宫凌,“对不起,我……我今天不太想吃豆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