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定是这样的!
卢阳暗自猜测着,左右打量了一眼,发现妇人身后挨着马车壁还坐着三个小女孩,年纪都和她差不多,也和她一样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穿得十分寒酸且面黄肌瘦。
女孩子们也在偷偷的打量她,却都很乖巧的没有出声。
莫非她真的猜对了,这妇人是来灵丘寻找‘货色’的?
她这是日了狗吗,不然运气怎么会这么背。
才逃离了狼窝又落入了虎穴
卢阳心中委实郁闷到了极点。
她垂下眼睑,视线无意中往左手腕上一扫,瞳孔便猛的一缩。
有颜色了!
翅膀印迹又有颜色了!
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卢阳担心自己看花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一看之下那印迹果然是有颜色了,虽然很淡很淡,却真的有颜色了!
她心中好一阵激动。
这是不是说明,只要颜色达到鲜艳浓稠的程度,她就又可以召出翅膀飞行了?
之前不能召出翅膀,是不是因为能供翅膀飞行的某种能量用光了,所以翅膀就召不出来了?就像上个时空的手机一样,没有电就不能用?
这起起落落的,可真让人欲仙欲死。
红姑本还没有注意,实在是卢阳的嘴角也咧得太大了,她的眼角余光都看见了,不由觉得大为奇怪,“你笑什么这么乐呵?”
卢阳回她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难道是个傻子?红姑也郁闷了,心中不由暗暗想道:“原来是个脑子不灵光的,怪不得被追到死胡同了还拼命跑呢。”
亏得灵儿还以为她求生意志强烈,这明明是妥妥一傻子。
想来官府也是为了交差,才拿她一个小傻子凑数,这样的小傻子,能连杀十人?
打死她都不信,也就那些狗官不怕丢人,还将这小傻子的画影图形,贴得哪哪都是,简直可笑!
大明朝朝政败坏,贪官污吏横行,由此可见一斑。
这天下若由教主来执政,必定是一个清平盛世,朗朗乾坤,那才是百姓之福尔。
“你识字吗?”红姑不死心的问道。
卢阳摇头,时不时的咧嘴傻笑。
太好了,她又有依仗了。
也不知现在在哪里,想必已不在灵丘,等她的翅膀印迹攒够了能量,她便可以直接飞回大同府去啦。
想想都很开心。
卢阳笑得合不拢嘴,忍都忍不住。
落入红姑眼中,她就显得越发傻气。
红姑暗暗叹了口气――
现在也只能把希望放在那三个小女孩身上,但愿其中有一个是教主要找的人,不然这一趟就白来了,为了出城,她可是牺牲了色相的,如果寸功未立,岂不是白让人睡了,这要让教中的其他人知道了,她堂堂一个护法吃了这样的亏,还不得被人笑死。
红姑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到了浑源州,便将卢阳丢到那里的教中据点,一处妓院去。
她可不会带一个傻子兼哑巴回总坛,那只会让人置疑她的办事能力。
可惜那位前朝的钦天监后人黄老,虽然夜观天象,看出了一些天机,却只知其然而不知其然也,窥探到的天机太少,以至于那位教主让红姑来灵丘找人时,也说的不清不楚的,这才让红姑误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因此,她才会将卢阳那么明显的特殊之处想成了她是个傻子。
官府再是十恶不赦,也是需要一层窗户纸蒙着的,如果卢阳不是真的参与到了人命案中,官府怎么会顶着威名扫地的压力,悬赏缉拿一个这样年纪的小童。
也只能说红姑太过想当然了。
她的家人都是死在贪官的恶政之下,所以她对大明官员的了解,那就是一棍子打死,全不是好东西。
一到了浑源州,红姑果真将卢阳留在此地的仙乐楼里,并告诉那里的老鸨,卢阳现在是官府通缉的罪犯,这几年先不要让她被外人瞧见,等再过几年,风声过去了再让她出来接客,然后便施施然的坐着马车走了。
仙乐楼的老鸨看卢阳虽然是个哑巴,五官却精致得很,尤其一双大眼睛,像会说话一般,十分招人稀罕,以她那双毒辣的眼睛,知道假以时日,卢阳定然是个美人。
她也是教中的暗桩,既得了红姑的嘱咐,她当然不会不听,于是她便将卢阳养在后面的其中一处庭院里,让一个小丫头看紧了卢阳,不让她出院门。
她还要好好想一想,让卢阳学一门什么技艺,才不埋没了她的长相,又让人忽略她是个哑巴。
长得好看,天生便占着便宜。
卢阳在这里待了两天,看翅膀印迹的颜色,估计再有个五六天就可以召出翅膀飞行了。
如此一来,她只要坐等五天,便可直接飞回家去。
从浑源州飞到大同,只要她快一些,半个时辰应该足够了。
她正站在窗前,仰头看着院中一株开得正好的红梅,开心的想事情,院子里突然闯进一个人来。
卢阳没有注意,她还在想着薛阳记忆中的薛家人,想象着见到了这具身体的亲人,她该说些什么,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越想越高兴,本就天生有些上挑的唇角越发往上扬,那笑意是怎么样也抑制不住了。
有一阵风拂过,枝头上怒放的红梅便落了几朵下来,一朵恰好落在卢阳的额际间。
她笑得那么甜,比绽放的红梅还要娇艳,就这样意外的落入那人眼中。
“妙啊,真是妙啊!”
卢阳循声望去,只见院子当中,站着一个约五旬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穿着藏蓝底万字祥云纹的织锦缎道袍,头戴软帽,看起来挺儒雅斯文的一居家着装,却挡不住此人面上带着的凶煞之气,他看向卢阳的眼神,也充满了见到猎物的狂喜之色。
所谓飞来横祸,就是你哪怕躲在屋中,该来的祸事也一样会落到你头上,绝不会因为你不出屋门就避了过去。
看守着卢阳的小丫头,一看到此人出现在庭院里,吓得那是两膝战战,面色惨白,还要鼓起勇气哆哆嗦嗦的走到院子里,向那人跪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
“刘师傅,您回来了。”小丫头的声音颤颤的,像是随时都能晕过去。
这刘师傅是何许人也,竟一出现就将小丫头吓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