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聚蹲在一处偏僻的院墙角落里,如开一次严密性的会议,个个表情严肃,认真,且分外紧张。
“等放月假,我回家,我妈养了鸡,我带一只过来,送过去。”子凡知道今天他们实在有些过了,听说那个唐七七只有十四岁,那么小,而他们都已十六七岁了,整个事情算起来,也是错在他们。
远华听后也表示要从家里带只鸡过来。“走的时候,县食堂一个工职人员还问我,‘你们是不是在学校里会欺负七七’,说她才只有十四岁,只是小小孩儿,如果我们敢欺负她,他绝不饶恕。吃她一餐饭,好像引发了人品问题,不知道会不会扯上其他问题。”
“事情严重化了。”宋代乔一脸忧郁地,“我的数学那么好,一直都是满分,我的大队会计梦,我的政治前途会不会受影响。”
“你从家里多带几只鸡过来就好了,要不然再带几只鸭也行。”杜威实在受不了宋代乔的这种忧郁。
“家里没鸭子,家里只有几只下蛋的老母鸡,养了好多年头了,我妈说老母鸡不能送人,送人不吉利,送给别人,别人会倒霉的。”宋代乔仍是半死不活的忧伤着。
“那就送蛋!”远华也实在受不了。
“这个倒有。”宋代乔突然就活过来般,心情极好了。“我吃了些肉,送她一篮子鸡蛋可就扯平了。”
“反正把我们今天吃的补回来就好了。”子凡很简单的想着以简单的方式处理,不过他发现陈楚一直稍稍的低着头没开口,于是对陈楚说去,“楚啊,你今天也没怎么吃,你比我们瘦,肚子也比我们小,吃得也比我少,所以你那只鸡,我出。”
“别。”远华懂子凡的意思,上次去陈楚家,他家除过四壁墙,估计再有就是他家楼层里米缸中的那点米,也就出不起啥东西了。于是他对子凡说去,“凡啊,你带些你弄的鱼干就好,一次抱两只鸡出来,你那启山兄定会刨根问底,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你会被削成扁担一样扁。你带一只鸡,我带一只鸡,杜威带一只鸡,三只鸡加上鱼干和鸡蛋也应该差不多了。”
“那我就让子凡受累了。”陈楚不想面对这种状况,可他又实在无能为力,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都是自家兄弟,没得谁受累不受累的,如果要这点小东西还计较,那不是损了这兄弟的名头,‘狭隘’这个词,我们可不敢沾。”子凡冲陈楚笑去,“以后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伤兄弟感情。”
“对,往后我们五个人就是亲兄弟,不过,三国有桃园三结义,我们,我们至少得一个响亮的名字。”宋代乔灵光一现“山鸡团”。
宋代乔这话一出,遭来一片白眼。
“不,此山非彼三,此山为山林的山,而非一二三的三。此鸡也非家禽之鸡,而是山林中之野鸡。你们想像山林中的野鸡,多自在,多快活啊,多具有战斗力,你们要是去山林中,量你们偶尔瞧得见山鸡,也绝对抓不到。山鸡团,我们要像山鸡一样充满斗志,灵活适应环境,快活生活,而且还从没听说过有山鸡被饿死的・・・・・・。”宋代乔慷慨激扬。
“我经常上山抓野鸡,都是活捉。”子凡驳回宋代乔的野鸡只能让人观赏性一说。
“那只是一种纯属性的意外,或者讲,你每次只是走狗屎运,恰好遇着那只野鸡心情不好,或是恰巧性遇着几只极其懒惰的野鸡,就像所有同学中我们的存在。‘山鸡团’正是要实实在在的颠覆这种懒惰,・・・・・。”
“我倒,滚。”远华着实听不下去,也忍不住,没待宋代乔说完,他一掌朝宋代乔后脑勺削过去。
宋代乔,虽看上去像个古时的文弱秀才,但他却很灵活,一个伏地便躲过去,远华的那一掌不偏不移地重重的打在蹲于宋代乔对面的杜威脸上。
杜威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掌给打得两脚朝天,他晕晕乎乎的躺在地上,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便朝远华扑过去要打,“我倒,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脸。”
子凡和陈楚见这架势,赶紧一人抱扣住一个,以免打起来。
宋代乔这时从地上爬起来,“不要动手啊,多伤和气,我们才刚刚要结拜成兄弟,有话要好好说,如果不喜欢‘山鸡团’这个名字我们可以再改啊,再者我认为,只有用更新颖的名字,才能转换同学们对‘木府五少’的定向・・・・。”
“这个我也觉得行。”陈楚只要不是叫‘木府五少’,其他的都不在乎。
子凡有点驾不住要讨伐远华的杜威,“我倒,你个宋代乔,别在那里发酸文了,现在要的是劝和他俩,别他娘的说那些个不务实的废话。”
“远华你说句话啊。”陈楚瞧着也急,杜威也是那么个高个子,如这俩人真打起来,这后果。
远华也着实冤得慌,“我又不是故意要去打他脸,我这,我这也是第一次打别人脸。”
“这个,这个,我作证,他是要打我的脑袋。”宋代乔醒悟过来,朝脸上红红着五个手指印的杜威说去,“威啊,别生气,今天我们吃着那么些个好东西,如果在再打起来,知道的人定会说我们是吃饱了撑着才干起来的,多不雅,就像那个人们寻常说的酒足饭饱后・・・・・。”
“吵死了,宋代乔你给我闭嘴。”杜威挣扎着让子凡松手,“松开。”
“你俩保证不打,我俩就都松开。”子凡对他俩说去。
“我绝对不打,本来就不是故意的。”远华笃定。
“谁稀罕打你。”杜威自认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接下来的日子,‘山鸡团’这个名字果真响亮了整个高中,他们五个也瞬速让全校师生人人皆知。所到之处,定有笑声,只是这个笑声不是欢迎,而是纯属的笑话他们。这种笑声,在本是害羞要面子的年纪里,使得他们不敢以个体为单位进行任何活动,而五个人团体行动,又实在具有醒目的招人注意。当然,也是他们这五个长得甚为的标致,英伦美央,所立,所行,所蹲,所起,都达到构成一处风景的地步,才使得他们团体在众人眼里未能退去观注热度。
盼着,盼着,终于盼到了假期。
子凡如同脱离囚笼般身心愉悦,远胜过刚进学校时那份对新衣服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