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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张的来不及跟婆婆解释,匆忙找了个借口出家门,见到叶九,我上下打量她,她把针孔摄像头扔给我,是我装在酒店的那个。
按我要求,今天叶九打扮的很男性化,黑衣黑裤的,晚上关了灯不仔细看真分不出男女。
“我没等到你老公。”
我瞪大眼,她继续说,“温白你认识吗?”
叶九的话让我感觉被狠敲了一棍,脑袋昏的很。
温白……她怎么认识的?
“看样子是认识了,原来你老公是那个啊……我这一天都没出房间,你不说晚上八点么,七点多有人敲门,我寻思是谁,凑门口一看,温白来了。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了么?”
叶九的视线太深,我看不懂,妥协得摇摇头。
“他让我把摄像头拆了自己走。”
……
到现在,我心口猛得涌出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到底哪一步出了错?
汪家人瞒得好好的,踢走了碍事的奇葩亲戚,博得婆婆信任,成功引汪文上钩。
“你老公没来,温白留房间里呢,估计是等你老公去吧。”
是了。
如果小白不说,汪文去了后发现是他,还会以为从头到尾都是小白在跟他联系。
小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九点了根烟,烟烧到一半,她突然扔地上踩了。
“那我走了啊老板。”
我颓然的点头,留叶九也没用,又拿了点钱给她,她看了看钱,再看了看我。
“温白你知道多少?”
“什么?”我诧异。
“这么跟你说吧,你招惹谁也别招惹他,这人毒得很,长得好,背景深,玩儿得又大,他们圈子没点背景的都不敢跟他玩儿,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老板,你老公到底什么样,温白这么赖你老公。”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汪文好是好,但放人堆里一点不起眼。他温白这么有名气,为什么会甘愿死守着汪文呢?
我心累。累到想甩手放弃,可我走到现在,仅仅就差一步,就因为他温白出现。
跟汪文谈恋爱太久,朋友圈子慢慢淡掉,我心里有事找不着人说,我也没法说。我怕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前安慰人后笑我,我觉得丢人。
可叶九不一样,她站我面前吞云吐雾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没参与过我人生,以后也不会参与。我像抓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把这些天的折腾统统说了个遍。
我宁愿当她的笑话,起码聊起的时候不会指名点姓。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跟你老公睡,他出轨个女的才能让你离这个婚呗,但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找你结?图的不就是他找个同性出轨,法律管不到这个,你还不好离么。上网了吗,看到那些同妻了吗,哪个离了婚的不掉层皮。现在的法律太艹蛋。”
“行了,没想到你这瘦不拉几的身板脑子还挺好的。这事办得挺漂亮的了已经,谁让你摊上个难缠的主,我估摸他不一定会说,他可能折腾,水越浑越起劲。你要对付他,千万别心急,慢慢来,改天你有空来找我,他们这个圈子你不进来看看你啥都不会懂。”
我抿着嘴嘴皮子,听叶九这么轻轻松松的嘟囔竟有几分释然。
回了家,汪文一夜没回来,婆婆又逼我喝那黑符水,我以此借口推脱。【愛↑去△小↓說△網w qu 】
第二天汪文没再给我打钱,我打过电话去问他,汪文阴阳怪气的,“我为什么不打钱了你知道。”
我差点就在电话里开骂,但我忍了,“汪文,那是我爸的药费,是他的救命钱,我们之间再怎么闹都无所谓,你别害了他!”
“害他的不是我是你。你胃口挺大的,想离婚?独吞房子存款?你白日做梦。”
“汪文!我爸那病不能拖,我需要钱救他。我不能让他再躺市里的小医院,我需要更多钱!他们住的是公司分房卖不了,积蓄全用来给我们买房子,剩的钱全往医院送了,现在钱没了,我爸怎么办?你念在他平时对你好,你救救他……”
“你都知道医院是无底洞,我钱不能白花了。”
说完汪文就冷漠的挂了电话,我再打他都没接过。
一天里我把通讯录翻烂了,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一遍,理由不少,但都一个意思,没钱。
不知道被拉黑了多少个号,这年头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这个多久没出现的人突然张口就要钱,谁敢给?
我突然就绝望了。
我原本以为所有的步调都按着我的计划在走,一步步的,我不急我不怯就没任何问题。
消失的温白突然闯进来,撕碎我计划,嘲笑我失败。
晚上经理组了酒局,又让我和文姐作陪,我满口答应,这么久了,我缺一个晚上放肆的机会,这次见隔壁省分公司过来出差的同僚,十几个人凑了一桌,我大方的一个一个敬。
文姐扯了扯我衣袖,“想把自己喝死啊你,少喝点,不养身体备孕了?”
我猛灌了一口啤酒,酒气上头,扭头眯着眼看文姐,“我老公出轨了,婆婆闹到公司来,现在公司哪个,哪个不是天天在背后笑话我对我指指点点的,凑到一堆一堆的说我,笑我,表面还要装得跟我好,你说是不是,文姐?”
“哎呀小西你喝醉了,快去厕所吐吐再回来。”
我被文姐撵到厕所,抱着马桶狂吐,像一次掏空了胃,吐完就想哭。我忍了,多难受都忍了,但他们欺负我,我不还手,我忍不了。
从厕所晃荡出来,经过一个个大门紧闭的包厢,刚走到一个门口,大门突然拉开,我一下撞上个人。
“对不起……顾总?”
我定睛一看,酒醒了几分。
顾总穿了件崭新白衬衫,系了两根皮质背带,纽扣精致得像工艺品。
他也认出了我,挑了挑眉。
“会喝酒?”
我像一下看到了希望,点了头。
他轻轻“嗯”了一声,稍稍扣着我手腕,拉我进了他包厢。
这里坐的人不多,四五个,我知道这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怠慢不得。
我尽心尽力的陪,虽然比不上文姐圆滑,但至少没出差错。
喝得起兴,我又灌了口啤的,瞥见顾总捏着电话出了包厢,过了很久才回来,脸色不算好,进来就要散场。
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我一眼,从包厢出去,到停车场,我硬着头皮跟上,看他坐上了车,才赶紧跑过去。
“顾总,我知道这么问不合适,公司能借我点钱吗,我爸得肺癌,在医院躺着,他需要药,很贵的药,您能不能借我点钱,我给高利,我申请放弃公司福利,求求你了顾总。”
我死抠着车门,怕靠太近嘴里哈出的酒气让顾总烦就半蹲下来,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低贱,但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车窗掩着一半,冷冷的声音从里面扔出来。
“你以为我是慈善家?”
短短一句话,字字伤人,我顿时颜面全丢。
车开走了,我颓坐在地上,双脚前蹬,毫无顾忌的大哭。
突然,手机响了,我爸。
我又止不住哭了两声,把眼泪擦干,才接了起来。
“小西,在干什么?”
我死死憋了口气,才舒出来,故意装得平静,“我看电视呢,爸,怎么了。”
“没什么,爸爸想……怕你辛苦。刚才做梦梦见你,爸爸是不是拖累你,让你辛苦了。”
眼泪簌簌的掉,我死死捂住嘴巴,怕我爸听着声。
“小西,别让自己太苦,爸爸的身体自己有分寸,你,先睡吧。”
他匆匆挂了电话,他知道我怕他再问,他也害怕。
我狼狈的坐在地上,直到一辆黑车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锃亮的皮鞋靠过来,我抬头,一眼就看到熟悉的精致纽扣。
“钱,我借给你,有印度仿药,价格便宜很多,我帮你拿。”
我又仰高了下巴,“顾总,条件呢。”
“你不离婚。”
顾总从钱夹里抽出一百块钱放我手上让我打车回家,他又坐上车后座,扬长而去。
我还瘫坐在地上,像做梦。
盯着手里的钱,突然意识到这人如他所言,非善辈。他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