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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叶九见识多了,她对我的话毫不诧异,平静的“嗯”了声,问能不能抽根烟,好几分钟没抽了,喉咙痒得很。
忍了一个多小时,叶九刚出理发店就享受的吞云吐雾,越发有我找的照片上的味道。
我非常满意,再塞了几百给叶九。
叶九低头看手里捏着的票子,“大姐,你挺有钱的啊。”
我笑着摇摇头,“我没钱,但舍得。”
叶九努努嘴,咧嘴笑道,“谢啦,老板。”
我带叶九到约定的酒店,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买的针孔摄像头装上,调整了好几个角度都不满意,好不容易弄完,回头一看,叶九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把另一床的被子抱来给她盖上,再开了空调,悄悄从房间出去。
叶九这行业固然上不了台面,也比我屋里那群吃人的饿兽要来得好接受。
回到家里,意外的是只剩汪文和莹莹,听汪文黑着脸说,我走之后家里又大闹了一次,人直接被带走,楼里上下邻居都跑来骂。
光听就能想象多热闹,我一扭头,看莹莹咧着嘴在啃手指头,满嘴巴的口水。
我放下包,坐到汪文旁边,帮他顺气。
“你说要是咱妈在派出所吃亏怎么办,现在暴力执法的那么多,妈性子直,不小心说错话,拘留所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
“随便他们!我真是懒得再管这一家人,让她们吃点教训也好,真把这当老家那山沟沟破地方,能由着她们胡来!”
汪文一个人留下来的意思我懂,这房子不可能没一个汪家人看着,我没多劝,进了厨房待着。【愛↑去△小↓說△網w qu 】
没多久汪文带莹莹进了婆婆那屋,好半天才出来,他背着个双肩包,沮丧的说要去一躺。
包里能装什么东西,存折,房产证,银行卡,乱七八糟的。汪文防我可真像防贼。
我体贴的把莹莹拉到腿边上,“汪文你忙去吧,莹莹我看着,千万小心点,别让咱妈吃了亏。”
汪文临走的时候给莹莹使了个眼色就走了,大门一关,莹莹跟在我腿边寸步不离。
我扫视一眼全乱套了的屋子,空气里还飘着发霉受潮的味道。
这地方快空了,也该空了。
我垂下头,莹莹还在监视我,汪文跟她说了什么一目了然。
我没理她,自顾自的收拾房间,她不知道发什么疯,又开始扯着嗓子叫,满房间乱窜。
我一直没管她。
莹莹就跑到厨房,抱了一怀的调料瓶,全撒在地上,一边撒一边咯咯的笑。
盐巴酱油番茄酱,撒的满屋子都是。
之前莹莹就干过这事,屋里围着的汪家人看着笑着,拍手叫好,直夸莹莹可爱。
她一边撒一边观望我,得意洋洋的。
我停了手上动作,跑进厨房,拿了刚才放桌上解冻的母鸡和菜板砍骨刀,回到客厅,放好在茶几上,顺便关了各个屋的门。
莹莹瞪着大眼睛,还在看我。
我坐在沙发上,提着砍骨刀,猛地一下往鸡肉上砍。
“哐!”
手起刀落,鸡白皮被破开,砍骨刀陷了一半在鸡肉里。
注意到莹莹身体抖了一下,我一把抽出菜刀,又猛得往鸡肉上宰。
不知道是我动作太大还是表情太诡异。
莹莹“啊”的一声,又开始尖叫!
我至始至终都不看她,她叫一声我宰一下,刀下的鸡肉像汪家可笑的嘴脸,我砍得越来越起劲,跟疯了一样!
一边砍我一边哈哈大笑!半点不比莹莹的声音小。
莹莹叫着叫着突然没力气,涨红着脸,哇哇大哭!
他哭!我笑!
实在没力了,我随手把刀往桌上一扔,“哐嘡”一下,莹莹吓得直后退。
我起身到厨房,拿出一袋馒头,死拽着她要跑的手臂,塞她怀里。
“莹莹,想不想吃肉啊?”
莹莹快速扫了眼砧板上七零八落的鸡肉,猛地摇头。
“那听话,吃点馒头,”我看了看地上桌上,满屋子的调料,“蘸着味儿吃,来。”
我从莹莹怀里抽出个馒头,掰成两半,一半沾了茶几上的番茄酱,塞到莹莹手上,幽幽道:“屋子里的都吃完,知道吗?”
莹莹吓得哆嗦,赶紧把馒头塞进了嘴巴。
她懂。把馒头蘸着满屋子的调料就着吃,我往沙发上仰,歇了口气。
之前听汪文姨姨得意的提过,家里生了两个女儿才生出一个莹莹,全家都供着,要什么给什么,农村里长大却没进过厨房猪圈,两个姐姐在五岁大的时候就要开始打下手,不然就得挨打。
莹莹要是不高兴了,对两个姐姐拳打脚踢都是常有的事,没人阻止,没一个人阻止过。
我记着,这些我一直记着。
他们不会教儿子我替他们教!
且不说这里是城市,更是我家,由不得他们汪家人任何一个胡来的地方!
莹莹把满屋的调料吃得差不多干净的时候,汪文没力气的带着人回来了,扫了眼茶几上的鸡肉,随口问了我两句。
“我看妈她们回来了,准备给她们熬点鸡汤喝。”
“喝喝喝,还喝什么鸡汤,先把钱给咯!”婆婆骂咧咧的回房间,嘭的一声关了房门。
吃饭的时候莹莹没吃还一直打嗝,姨姨特别着急怕她不舒服,莹莹就惊恐的看我一眼又马上收回去,什么都没说。
姨姨一家走的时候婆婆都没去送,汪文和我连夜带着几个人去的火车站。
临了,姨姨一家拉着我的手,哭骂婆婆压根就不是人,还夸整个家就我一个是好人,我心善,他们特别喜欢我。
我笑眯眯的把感激涕零的姨姨一家送走,听姨姨悄咪咪的跟我说。
你婆婆不是人,她还要整你,你当心呐。
闹这么一出,汪文对周一晚上的约会都没了兴趣,推到了周四,“我”痛快的答应,又通知了叶九一声,让她在那酒店多住几天。
叶九说行,房钱得老板付。
我答应了。
整个屋子前前后后用了三天才算打扫干净。
没了人守这大本营,婆婆失去左右臂的代价惨烈,再没招亲戚来家里的意思。
她又如姨姨说的,把心思算计到我头上。
周三我刚从医院看完我爸回家,她赶紧过来拉我,又摸出个玻璃瓶子,要我喝了它。
瓶子巴掌大,里面的液体黑乎乎的,婆婆拧开的时候还有恶臭味,熏得我差点吐。
“你赶紧喝,为了拿这个,我儿这次损失了多少钱啊,你可千万别浪费了,一口喝完,再倒点白开水进去涮涮再喝。”
看来是姨姨带过来的,我问婆婆是什么,她还老大不乐意的说,“还能是什么,这可是杨神婆亲自开的符水,保管生儿,莹莹看到了吧,喝这个生的!当年我怀小文,也是喝的这个!”
我掂量手里的玻璃瓶,看婆婆执迷不悟的蠢态,心里发笑。
“妈,不是我不肯喝,我喝了这个汪文不肯跟我睡也没用啊。”
“哎哟,哪还有男人不肯睡女人的啊!”她痛心疾首,“你脱光了,主动点,多摸摸多亲亲,手扶着自己往里头塞不就完了吗,我们小文这么优秀,早点生个儿出来养着,我们老汪家全靠他光耀门楣啊!”
不肯睡女人的男人,还真有,你儿子就是一个。
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把玻璃瓶收下了,第二天周四,叶九在酒店里等,汪文罕见的“加班”没回来。
我买了一桌的菜,静等着好消息,却只等来了一通叶九的报信电话。
“老板,坏事了,你出来,我当面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