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夫妇一看到那铁牌,都吃了一惊。李吉道:“爹爹,这玄铁牌可是大有来历,给龙烟戴上,怕是......怕是不太好吧。”
夏施雨道:“有什么不好?这可是真宝贝!多少人想戴还戴不了呢!”
李吉道:“不不,我是说,给龙烟戴上这个,怕给他引来祸端。您也说过,这是百年前血宗门圣物,这血宗门和现在魔教极有渊源,若是教魔教中人发觉,怕对龙烟不利。
夏施雨笑了笑,说道:“你说的这个,我当然知道。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孙帮主也和我说过魔教之事,他说魔教自八十年前宗门巨变之后,便定有新的教规,未寻到宗门圣物者,职位再高,也不得担当教主之职;对寻到圣物者,则有两种情形,若是宗门内弟子,长老以下职位者,可破格升为长老;长老以上职位者,可升为教主副手。至于要真正当上教主,尚须另有贡献。此为其一。
“其二,倘若非宗门弟子寻到圣物,则先劝其加入宗门,奉为长老虚衔,不授实权,仅享尊位。若不肯加入宗门,亦不勉强,宗门弟子任何人不得对其加害,圣血门还可尽力满足此人一个心愿。眼下龙烟倘若真是被圣血门中高手盯上,这玄铁牌,不啻为一个护身保命的法宝。”
李吉夫妇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答应。
夏施雨道:“孙帮主提供的讯息,理应不会是假。咱们给龙烟戴上这护身符,应是利大于弊。况且那神秘高手是不是魔教中人,眼下还只是猜想,倘若不是,咱们岂不是杞人忧天?”
他掂了掂手中的玄铁牌,笑道:“若非顾着龙烟,这玩意儿我还真舍不得拿出来。”将铁牌交给夏白,说道:“玄铁之物,坚硬无比,在这上面打孔极难,但百年前血宗门高手佩戴此物,已先在上面打出了两个孔,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倒是替咱们省下了一大笔事。你看看穿些什么东西,好给龙烟佩戴。”
他又对龙烟说:“这牌子非同寻常,你戴上后,不可轻易示于人前,知道么?”
李龙烟点点头。他原本对这玄铁牌没什么感觉,黑黝黝的,又不好看,只是外公说了一大堆,他也不由得对此物重视起来,心想听外公的话没错。
李吉道:“爹爹,这血宗门的几样宝贝,您没跟孙帮主透露吧?”
夏施雨瞪眼道:“你当我老糊涂?我怎么可能会说?这是咱们的秘密!”
隐龙山上寻到的宝剑秘籍和玄铁令牌,均是非同小可之物,夏施雨当然不会和其他人说起。
他微微一笑,又道:“凭这几样东西,我老人家若加入魔教,稳稳的便是长老,说不定还能捞个代教主当当,呵呵!”
李吉笑道:“你老人家若当了代教主,立即下令撤回望云谷的魔教中人,孙帮主可大大省心了。”
提起望云谷之事,夏施雨眼睛一亮,说道:“对了,昨晚我和那木神龙过招,对那冰雪幻阴掌又有了新体会;到底是高手,使出来果然不同凡响;和木神龙过上三招两式,远胜咱们自己苦思十天半月。今晚我再好好想一想,打明日起,咱们再印证这掌法密奥。”
其后几天,李吉和夏施雨又开始研习这冰雪幻阴掌,虽说那门融骨凝髓法要的内功暂时无法修炼,但精研招式,对临敌之际的攻防,亦是大有助力。
木神龙武功高强,又将融骨凝髓神功修炼至高深境界,这套掌法施展出来,与白长老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夏施雨和他交手三合,对了两掌,对其招式和内劲的感受,颇有茅塞顿开之感。
他将感受说与李吉知晓,并演示了与木神龙交手的全过程,李吉看了,也十分钦佩。二人以此为根基,参研这冰雪幻阴掌的运使之道及诸般变化。
*
李龙烟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又跑到镇东,想看看小菲有没有空闲。他还背了一个小竹篓,心想真要去抓螃蟹,可以用这竹篓装上。
到百里香花铺时,远远地瞧见小菲坐在花铺门口,还换了一身衣服,似是便于野外活动的装束。小菲偶尔抬头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李龙烟在远处偷瞧了一会,心里暗笑,寻思这姑娘也盼着出去玩呢。他来到花铺前,叫道:“小菲,今儿有空没有?咱们去抓螃蟹去。”
小菲见是他,喜道:“有啊!我和婆婆说了,婆婆说,只要你来,她就帮我守铺子,让我和你一块去玩。”
李龙烟道:“咦,你像是知道我今天要来,连衣服都换了!你是神算子吗?算得好准!”
小菲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嗔道:“我哪儿知道你今天要来,我是怕你什么时候来了,我不及准备,就先换了这身衣服。你若来了,咱们便可快些出行。”
李龙烟又是感动,又是庆幸,心想倘若我晚几天过来,你岂不是要穿着这身衣服等好几天?幸亏我今天便来了,没让她久等。这小菲实实在在的,果然是个好姑娘。
其实,两个人都怕对方久等,一个提前换好了衣服,一个第二天便颠颠地跑来了。
他看到小菲的脚边,还放了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一些零食糕点,大多是自己昨天给他买的。李龙烟挠挠头,赞道:“小菲,还是你想得周到,准备了这些吃的。”
小菲嫣然一笑,说道:“这都是你昨天买的,我是偷懒取巧,就把它们顺便带上。龙烟哥,你等一下,我去和婆婆说一声。”
过不多时,小菲和婆婆一起出来,小菲手里又多了一口小锅,婆婆手里提着一袋枯柴。那婆婆笑道:“你们要去抓螃蟹,不妨现抓现煮,就在野外吃,又美味,又好玩。我这里还有些姜醋汁和黄酒,你们一并带上,煮螃蟹时把黄酒加进去。野外煮东西,要有引火之物,这袋枯柴,你们也带着,方便生火。”
李龙烟大喜,忙上前接过柴禾,说道:“多谢婆婆!”
婆婆笑道:“我要谢谢你才是。小菲这些年随着我,也没个玩伴,难得你肯陪她;你们就好好玩去罢。出镇三里,便有小溪流,可别跑太远了;深秋水凉,也别入水太久。”
二人齐声答应。李龙烟背着竹篓,拎着柴禾和锅,小菲挎着小竹篮,告别婆婆,便往镇外而去。
秋日暖阳融融地照着,远方山野的微风吹过脸颊,清爽而舒适。两个少男少女的心,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欢愉和快乐。
*
清澈的小溪横在眼中,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李龙烟道:“你就在岸上待着,我去抓螃蟹。”
在龙养村时,每逢秋季,李龙烟总要和小伙伴们在山溪里捉蟹,这么些年下来,已是一把捉蟹的好手。
他卷起裤脚,到溪边搬开一个个石头,不多时,已抓到了四五只,有一只还特别大;抓到的螃蟹,都扔进小竹篓里。
小菲在四周捡石头,搭成一个小灶,将锅放在上面,干柴枯枝塞在下面,然后走到溪边,看李龙烟抓螃蟹。看了一会儿,心里痒痒,也开始动手搬石头,学着捉蟹。
李龙烟笑道:“你看见螃蟹,敢抓么?”
小菲嘻嘻笑道:“不敢;我可以叫你抓啊!”
李龙烟一笑,往上游走了一段,又抓了几只,看篓子里时,已有了十七、八只,差不多够了。
这些螃蟹大小不一,真正大的,只有四五只,李龙烟也不计较,反正是吃着玩,原没指望靠它们填饱肚子。
看小菲时,还在那里兴致勃勃地找螃蟹,不过,似乎没找到。
李龙烟过去,指点她找螃蟹的要领。不过这抓螃蟹有时候也要看运气,小菲又连翻了四五块石头,还是没找到。
李龙烟哈哈大笑,说道:“你运气太差啦!你先玩着,我去煮水。”
小菲不服,趁李龙烟舀水的当儿,又翻开几块石头,突然间大叫一声:“哎呀,龙烟哥,快来,好大一只!”
李龙烟快步过去,果然,在小菲翻开的一块石头下面,爬出来一只螃蟹,蟹身足有茶盏盖大小。
李龙烟咦了一声,上去抓住,看了看,说道:“还真是大!小菲,你真厉害,这只螃蟹,是最大的一只!”
小菲兴高采烈,笑道:“哈,我的运气,也不算很坏吧,比你抓的都大!”
李龙烟连连点头,说道:“不坏不坏,比我强多了!螃蟹抓得够了,咱们煮来吃!”
点火煮水,撒上盐和黄酒,待水煮开后,将螃蟹一股脑倒进去。小菲拿出两个木碗,倒上姜醋汁。
不多时,锅里咕噜噜又沸腾了,等了一会儿,李龙烟闻了闻,说道:“好了,可以吃了。”
他挑出最大的那一只,放进小菲碗里,说道:“这是你的奖赏。你这徒弟,一出手就比我这师父厉害,可教我惭愧死了!”
小菲咯咯直笑,说道:“还是师父厉害,没你教我,我也找不到这么大只,师父也该得些奖赏。”她折下两只蟹钳和几只脚爪,放进李龙烟碗里。
蟹香四溢。两人坐在山野草地上,品尝着溪蟹,只觉鲜美无比,似乎大酒楼端出来的螃蟹,也远远不及面前煮的这一锅。
不多会儿,两人就吃了五六只。小菲吮吮手指头,又捞起一只。
的确停不下来,稍稍一停,满嘴尽是余鲜,便又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