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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煦勾唇,淡淡道,“天下太平,是要游历去,不过正要赶去星陨参加三皇子的喜宴,怕是不会等你们一路了。”
翌日晨起,众人分道扬镳。
余家人入了锦州城,先寻了住处,余老伯便亲自带着人前往孙府,不等上前去请门外的小厮通话,便见府里出来一人。
那少女瞧着十六七岁,一身靛蓝朴素的异族裙衫,余老伯不由多看了一眼,随即持着书信和玉簪与门口的小厮开口。
“小哥,不知府上可有为姓骆的大夫,若是有,还请小哥劳累一趟,替我递上拜帖可好?”
蒂莲不在,蛮西更不想在这府里待,本是打算出门到城里去逛逛,没想到便遇上有人来寻骆伽,不由停下脚步侧头打量。
那小厮见蛮西回返,连忙客气的行礼,“蛮西姑娘。”
蛮西理也不曾理他,只是盯着余老伯上下打量,脆生道,“你是何人?”
骆伽在这里的事,应当是不会有人知道才对。
见小厮对着少女十分客气,余老伯也微微躬身行了礼,温善笑道,“老奴主家姓余,远途而来,有要事请骆大夫相助。”,说着自怀里掏出书信和玉簪,双手递上,“这是信物,还请姑娘代为传话,老奴在此谢过了。”
蛮西垂目一扫,一眼便瞧见那枚粉玉簪,欣喜的接过,左看右看欢悦道,“是莲姐姐让你们来的?”
莲姐姐,应该就是雍和公主吧?这少女唤的如此亲昵,必然和长公主的关系十分和睦。
这样想着,余老伯面上的神色更加恭敬,连连颌首道,“正是。”
“你们在何处遇上的?她走的远了么?”,蛮西双目发亮,问完也没等他回话,径直摆摆手爽朗道,“跟我进来吧,我带你去见骆伽。”
雨后初晴,山道上的空气十分清新,玄光迈着优雅轻快的步子缓行,蒂莲靠在谢珩煦怀里闭着目假寐,唇角清甜的笑意十分宁和。
谢珩煦单手扯着缰绳,一手揽着她的,时不时垂目看一眼怀里的人,黑沉的凤眸便也掺上笑意。
“睡得着吗?不如看看这青山绿木的风景,一会子入了城可就看不到了。”
浓长的眼睫微颤,蒂莲依言睁开眼,将头仰躺在他肩窝里,笑盈盈看着他。
“前面就是蜀地了,我们可以多住几日,很想吃火锅涮。”,单单想一想,蒂莲便觉得口水泛滥。
瞧她一脸馋样,谢珩煦失笑,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小馋猫。”
这火锅涮在蜀地一代十分盛名,八城五郡内只有一家‘飘香楼’,火锅涮也只有飘香楼才有,当然,这不大不小的酒楼,也是蒂莲的产业。
试问除了她这个新世纪来的人,这世上还有何人能够想到‘火锅’呢?
虽然是在自家酒楼用膳,但蒂莲和谢珩煦依旧秉承着低调的作风,并没有打算泄露自己的身份。
飘香楼自建起至今已经是有三四个年头,在蜀地八城内依旧盛名不减,蒂莲与谢珩煦跨进酒楼的正门,便可见楼上楼下人迹攘攘,生意十分好。
在柜台要了间包厢,除却点了鸳鸯锅外,谢珩煦又要了几份清淡拌菜,以免一会子蒂莲辣到吃不消无物缓口。
等上菜的功夫,蒂莲伸手推开合窗,看着楼里的热闹喧哗,不由支着下巴摇了摇头。
“生意的确做得不错,不足之处便是格调被拉低。”
谢珩煦提了茶壶倒茶,闻言失笑摇摇头,“那就在八城内再另开分楼,这样也不必这些富贵之人为宴请而大费周章的跑到内城来。”
蜀地的格局是夏兰最特殊的,划分的五郡八城以环抱的形势包拢中蜀内城,飘香楼正是内城里最高的楼宇。
在西岳侯一府迁居京城后,这里的管辖者便换了人,是皇族旁系宁王府的嫡孙,现封‘安乐侯’。
事实上,在最早天下两朝初定之前,这蜀地本便是一个古时小国的领土,如今夏兰版图上分割出来的蜀地封地,天高皇帝远,在这片土地上的管辖者,也可称之为一方土皇帝。
所以当年安帝登基后,与其他兄弟的处治比起来,对老宁王这位皇叔,算得上是十分宽厚,毕竟在京城做个王爷,还不如在这里享受权势来的自在。
云帝登基后,虽然江洛修把持着政权,但蒂莲也并没有细究这一亩三分地的利润,老宁王一脉还算安宁,也没必要非得攥的太紧。
“所谓内城,当然还是这里的地界最好,外围的几城相比起来还是要贫困一些,并不适合建设这样的消金窟,那些贪墨百姓汗血的吸血虫们,为了享乐,便是多跑几趟又何妨。”,飘香楼赚来的银子,都会接济给蜀地各大善堂,分发给生活苦难的百姓,这算是蒂莲少做的善事之一。
蒂莲浅浅一笑,看着茶盏里浮浮沈沈的花瓣,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薄唇微勾,谢珩煦伸手取了茶盏,将茶水泼了出去,攀在窗棱上扬声吆喝,“小二。”
正有要下楼的店小二温声望来,连忙躬着身返回来,站在窗外廊道上十分恭敬道,“这位爷有何吩咐。”
谢珩煦摆摆手,清冷道,“取山泉水,斟一壶清茶来。”,言至此话下一顿,淡淡睨他一眼,“不要随意唬弄我,否则”
“大爷放心,大爷放心。”,那店小二被他冷戾的语气吓得额际生汗,连连躬身后退,“小的这便去。”
等他下了楼,谢珩煦这才回头看蒂莲,无奈失笑,“偶尔也该尝尝别的茶,十几年如一日只饮清茶,便喝不腻?”
蒂莲月眸微弯,支着精致的下巴看他,呵气如兰道,“此生,钟爱一物,天荒不改。”
凤眸一深,谢珩煦倾身一把将她揽过来抱住,垂目含住玉白的耳垂,“嗯?便是再爱我,亦不用时常挂在嘴边,这样勾人可是故意的?”
蒂莲低清失笑,将脸埋在他怀里没有出声。
这清茶,是谢珩煦第一次出征回来,二人互明心意,在荣国公府的花榭里玩闹下喝的交杯茶。
谢珩煦曾说,‘以茶代酒,你与我交杯,此生都要做我谢珩煦的人‘。
不过是一句调戏之语,但蒂莲记得清楚,清茶,正是自那日起爱上的。
之后,老云侯和安帝皆曾以茶与她深谈,蒂莲虽未名言,但当时的心中,却回味的都是谢珩煦如朝阳灿烂的笑脸。(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