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全真六子一齐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口正站着八个人,其中一人正是郭靖,而另外七人的打扮都是十分稀奇古怪,正是江南七怪!
十六年前,江南七怪在铁木真大营中听到蒙古探子打探到的消息,说凌飞扬已经在重阳宫前力战身死,韩小莹闻讯后悲痛欲绝,三天三夜没有进食,在六怪的苦劝之下才逐渐好转。
由于陈玄风提前死亡,导致“笑弥陀”张阿生并未被陈玄风杀死,所以此时的江南七怪仍然是完整的七人。张阿生明知韩小莹对凌飞扬心有所属,也知道他们两人已经既成事实,但却表现得十分大度,仍是对韩小莹关怀备至。三年之后,在五个兄长的轮番劝说下,韩小莹虽然并不情愿,但还是迫于无奈答应嫁给张阿生做妻子,并由柯镇恶和韩宝驹主持了婚礼。
这十六年来,江南七怪在大漠中含辛茹苦,终于将郭靖教导成人。最令七人高兴的就是,这个郭靖竟是具有极高的武学资质,不仅尽得七个师父的真传,而且还将七门武功融会贯通,武功逐渐超过了他们七人。此次带着郭靖回到中原赶赴这场十八年之约,江南七怪心中都早已是存了必胜的信心。
“马钰率领全真七子,拜见七位大侠!”马钰等人在江湖中的地位虽然远远高于江南七怪,但却是丝毫不失礼数,一齐向江南七怪拱手作揖。全真六子与凌飞扬刚刚重逢,马钰却仍是立刻把凌飞扬又算在了内,所以口中说的是“全真七子”而不是“全真六子”。
“江南七怪见过全真教七位仙道!”柯镇恶仰天大笑道:“我们今日能在此相聚,真是托了靖儿和康儿的福!丘道长在天有灵,看到靖儿和康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也定然高兴得很呢!”
“柯大侠言之甚是!”马钰道。
众人在酒楼中寒暄,凌飞扬双眼却望向韩小莹。这十六年来大漠中朔风如刀,韩小莹虽然风致不减,但早已非当年少女朱颜。看到凌飞扬正在注视着自己,韩小莹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轻声说道:“知道你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小莹……”凌飞扬望了望旁边的张阿生,却是欲言又止。韩小莹冲着凌飞扬展颜一笑,眼神中却似乎包含着一种复杂的感情。
“祝福你们……”凌飞扬说道。
“谢谢……”韩小莹说着,随即回身走向张阿生,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眼角的余光却仍是瞅着凌飞扬。
“以前每次缠/绵缱倦之前,她都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她不会还想和我……”凌飞扬不觉心中一动。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佛号,一个身穿黄麻僧衣,手持乌黑短木的老年僧人带着十几名小沙弥走进了酒楼,正是嘉兴法华寺的焦木大师!由于当时凌飞扬拼死相救,焦木大师竟是多活了十八年!
“妙手书生”朱聪连忙将焦木大师介绍给全真七子,焦木大师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若不是贫僧误信谗言,也不至于造成这场误会!”
“大师言重了!若非这其间阴差阳错,又怎能有明日的武林盛会!”马钰微笑着说道。
焦木大师看到人群中的凌飞扬,立刻走过来双手合十,毕恭毕敬地向他行了个礼,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黄蓉和杨康看到这么多武林名宿都对凌飞扬青眼有加,对他的好感也在心中油然升起。
这时,杨铁心、穆念慈父女也赶到了酒楼,醉仙楼的老板看见酒楼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心中欣喜万分,立刻从后台走出来亲自为众人安排座位。
“明天一整天,我们将这座酒楼包下了!”郭靖说着,从衣服褡裢中取出了几十只金元宝,一股脑儿地递给了醉仙楼的老板。
“好,好,没问题!”老板激动得两眼放光,立刻答应了郭靖的这个要求。
醉仙楼中,各路武林人士欢聚一堂,但却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一名客人。此人年约五十,面容枯瘦,身穿玄色长袍,头上带着一顶斗笠,一双淡蓝色的瞳孔被帽檐完全遮住,但鬓角却是露出一缕微黄色的卷发,从相貌看来,此人显然不是中土人士。
此人虽然点了一桌酒菜,但却没有动筷子,众人的这些对话都已传入了他的耳中,当郭靖说要包下这间酒楼时,此人的嘴角上忽然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当日傍晚,各路武林高手在南湖附近的客栈投宿,第二天清早,众人又一道回到醉仙楼。此日正是三月廿四,醉仙楼的老板早已吩咐小二将桌椅沿墙摆放,在酒楼中央留了一块空地。
焦木大师作为这场比武的公证人,与法华寺众僧一起坐在大厅北侧。
江南七怪坐在大厅的东边一侧,郭靖站在旁边,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韩小莹心地最为善良,走到郭靖旁边低声向他叮嘱道:“靖儿,男女体质终究有别,这场比武你本来就沾了很大的便宜,出手定要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康儿!”
“七师父,我知道!”郭靖点头应道。
“妙手书生”朱聪却担心郭靖故意让着杨康,也立刻走过来低声说道:“全真教的武功毕竟远胜于我们江南七怪,靖儿千万不可轻敌!
“二师父放心,靖儿自会全力应战!”郭靖心想:“为了多认个妹子,还是先打赢了她再说!”
全真七子、杨铁心父女和黄蓉则是坐在大厅的西边一侧,杨康站在一旁,看起来却是忐忑不安。
“康儿,这场比武是丘道长临终前的最大心愿,你可千万不能输给了郭靖!”杨铁心这么一说,杨康心里更紧张了起来。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这个时候还给杨康加压力……”凌飞扬正想着,马钰却已经说道:“如今郭杨两家后人在此相聚,丘师弟在九泉之下看到,一定已经很高兴了。丘师弟生前为人爽直,定不会太在意这场比武的胜负,康儿,你无需太在乎输赢,与靖儿放手一搏即可!”
“还是马师伯对杨康的体贴关怀更多一点,不像她这个老爹,只关心比武的胜负……”凌飞扬心中暗想。
“各位道长,这场比武该如何个比法,我们划个道儿吧!”柯镇恶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