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哑仆距离桅杆已有十丈之遥,凌飞扬虽然水性不佳,但仍是向那哑仆奋力游去!
洪七公、周伯通和黄蓉用手抓着桅杆,都在替凌飞扬捏着一把汗。
凌飞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游到这名哑仆的近前,一把拉住了他的右手手臂。
“放松身体,不要挣扎!”凌飞扬口中叫着,拽着哑仆的身体努力向桅杆方向游去!
然而凌飞扬救人心切,却忘记了这些哑仆都是聋子,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这哑仆被海水一泡,连惊带吓之际,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在水中双臂乱挥,双腿乱蹬,根本不去配合凌飞扬。凌飞扬用左手不断地向前游动,艰难地游出不到一丈,这哑仆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凌飞扬的腰!
如此一来,凌飞扬已经完全无法游动,连着呛了几口海水,眼看就要被这哑仆拖入水底!
黄蓉连忙放开桅杆,片刻间已游到两人近前,身体浮在水面之上,双手接连比划着,用哑语命令这哑仆不要乱动。然而这哑仆已经被求生的意志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听黄蓉的指挥,反而越抓越紧!
黄蓉看到凌飞扬的头顶已没入水下,突然拔出分水峨嵋刺,咬紧牙关向哑仆的肩膀上刺了下去!
哑仆负痛松开手臂,黄蓉连忙将凌飞扬从水下拽了出来。与此同时,一阵海浪打来,这哑仆立刻被卷出了几丈开外,又扑腾了几下便沉入海底。
“阿祥,对不起!”黄蓉口中默默念着,拽着凌飞扬向桅杆游去,不料游到距离桅杆不到两丈之处,却又是一个浪头打来,将两人甩出了十几丈外!海水之中,两人的双眼被飞溅的浪花遮住,已经看不见桅杆的位置!
“飞扬,蓉儿!我们在这边!”洪七公运足中气叫道。凌飞扬接连吐了几口海水,又恢复了一些力气,和黄蓉一道向洪七公声音的方向游去!
洪七公不断叫喊着,为凌飞扬和黄蓉指引方向,周伯通向远处眺望,却看到数十丈外的海水竟似忽然翻滚起来,一排排又尖又薄的黑色物体在海面上高速运动,竟是无数条鲨鱼的鱼鳍!
“哎呦,乖乖不得了!我老顽童今天要喂鲨鱼!”周伯通大声叫道。
“有鲨鱼,飞扬、蓉儿小心!”洪七公刚喊了一声,鲨鱼群已经游近了过来,一只硕大的鱼头猛然钻出水面,两排尖利如刀的白牙向黄蓉的脖子张口咬来!
黄蓉已被吓得花容失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飞扬从腰间拔出杨康送他的那把匕首,对准鲨鱼的咽喉部位刺了下去!
鲜血立刻将海面染红,十几条鲨鱼闻到血腥,立刻涌了上来,顷刻之间便将这条鲨鱼吃得干干净净,然后继续向两人进攻过来!
“别怕!有我保护你!”凌飞扬心中虽然也是极度恐惧,但仍是安慰黄蓉,同时又是一刀划开了一条鲨鱼的腹部。
这条鲨鱼身上一出血,立刻又被其它鲨鱼扯食地只剩下一堆白骨,凌飞扬趁机拉着黄蓉向那根桅杆游去,与此同时,洪七公和周伯通也已经拳脚并用,接连杀死了十几条鲨鱼!
四人终于汇合一处,凌飞扬将匕首塞到黄蓉手里,然后使出一招“亢龙有悔”,将一条鲨鱼打得飞出水面!
“使得不错!”洪七公看到凌飞扬使出降龙十八掌,大声叫道:“飞扬,我今天再教你一招‘潜龙勿用’!”
洪七公话音未落,一条虎鲨已从水下冲来。洪七公将双掌浸没于水下,左手向内钩拿,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地推了出去。水下一股潜流如同一条水龙,向这条鲨鱼卷了过去,这条两百多斤重的虎鲨竟然倒飞出去,白色的肚皮翻到了上面,显然已经毙命。
凌飞扬看到又一条鲨鱼向自己游来,连忙仿照洪七公的姿势,将右手置于水下,半拳半掌地推了出去。然而这鲨鱼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冲过来!
洪七公连忙将这条鲨鱼一掌拍死,说道:“运力法门不对,再试一次!”
黄蓉毕竟是个女孩,虽然将匕首紧紧地攥在手中,却是完全不敢去杀鱼,好在周伯通的空明拳和双手互搏都是十分厉害,只要鲨鱼靠近黄蓉,立刻就被周伯通打飞出去。
四人与鲨群斗了足足有两个时辰,鲨鱼被杀了两三百条,但却杀之不尽,反而越聚越多。凌飞扬练了三四十次,终于悟出了这招“潜龙勿用”的运力法门,右手一推之下,一条鲨鱼被打得脑浆迸裂。
这时海上渐渐烟雾漫起,太阳慢慢向西方海面落了下去,四人心里都十分清楚,一旦天色黑下来,就没办法对付鲨鱼,大伙儿迟早会葬身鱼腹。
“咱们四个来个赌赛,谁先给鲨鱼吃了,就算是谁赢了!”周伯通在此关头,却仍然玩兴不减。
“那我认输好了!”洪七公说着,使出一招“利涉大川”,将一条鲨鱼击飞了出去。
“我也认输,周大哥不用客气,这喂鲨鱼的事情,还是你先来吧!”凌飞扬说着也将“潜龙勿用”这一招现学现卖,击毙了另一条鲨鱼。
“不过就算你们认输,我也赢不了!”周伯通指了指黄蓉,说道:“赢得肯定是黄小丫头!”
“为什么是我?”黄蓉奇怪地问道。
“因为你的肉最嫩,鲨鱼肯定最先吃你!”周伯通以为自己的话很幽默,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黄蓉正要反唇相讥,忽然看到落日的方向白帆高张,一艘大船在暮霭苍茫中破浪而来。
“那是欧阳锋的船!”黄蓉大声叫道。
“老毒物的船不是早就驶远了吗?怎么又掉头回来了?难道他来是救我们的?”洪七公奇怪地说道。
“刚才将我们的船凿沉的那人,就是从他那船上游过来的!”黄蓉喃喃自语道:“欧阳锋既然想淹死我们,此刻又来相救,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时欧阳锋的大船已渐渐驶到近前,船上放下一只小舢板。
“我们先上去,再找老毒物问个明白!”洪七公说着,四人一齐跃上舢板。十几条鲨鱼同时从海面跃起,向舢板扑了过来,洪七公、周伯通和凌飞扬六掌齐出,形成一道铜墙铁壁,将这些鲨鱼全部挡在掌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