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正阳宫
“娘娘,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王家已经派人去了国公府提亲,太夫人也一口应下了。”瑾儿将心腹之人传来的消息如实禀报,不敢有丝毫隐瞒。
德妃放下手里的书卷,淡淡道:“很好。”
“可是,奴婢想不明白。霜华姑娘容貌才情都不俗,将来对娘娘必定有更大的用处,为何…”
“为何会将她推入火坑,嫁到岌岌可危的王家去?”德妃将她未说完的话补充了一番,神情依旧淡漠,放佛她们正在讨论的那个人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似的。
瑾儿抿了抿嘴,低下头去。
“如今皇后和文贵妃的明争刚刚开始,本宫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她推出去做了挡箭牌。为了稳住王皇后,本宫只得牺牲霜儿了…”德妃手指轻抚着书卷的封面,一字一句的述说着,语气淡的都像是在呓语。
“国公府也不止一个待嫁的女孩儿,为何非得霜姑娘呢?”瑾儿最想不通的还是这一点。谢霜华可是奉国公的嫡长女,地位身份何等的尊贵。联姻,尤其是嫁给那样一个不学无术之人,也不一定非得用嫡女啊。“奴婢记得,国公爷膝下,可是还有一个庶女,叫做悦华的…”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德妃瞥了一眼这个心腹丫鬟,嘴角微勾。
瑾儿吓了一跳,忙上前几步跪了下来。“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德妃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收回那凉薄的视线。“既然要做,就得拿出诚意来。没办法,谁叫大哥只有一个嫡出的女儿呢…”
瑾儿垂下眼眸,识相的不再多问。
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德妃才又开口吩咐道:“霜华那孩子,为了本宫的确牺牲很大。你去开了那黄花梨的箱笼,挑几样上好的东西送去国公府,就当是本宫这个做姑姑的一点儿补偿吧。”
“奴婢遵命。”瑾儿恭敬地福身,领命而去。
直到瑾儿的背影消失在帷幕后,德妃眼底浓浓的算计和阴沉才缓缓地流淌出来,在无人的殿内汹涌着。
永和宫
王皇后正端坐在桌子跟前用膳,听了宫女的禀报,手里的筷子才慢慢的放了下来。“她倒是狠得下心肠…竟然舍得将嫡亲的外甥女嫁给本宫那不成器的嘉儿。不过,她以为她这么做就能打消本宫心里头的顾虑了?”
“德妃娘娘的一言一行,自然逃不过娘娘您的法眼。”服侍的宫女一边用心的替她布菜,一边恭维着。
王皇后冷笑着,根本就没将德妃当成对手来看。“她充其量也就有些小聪明。这不,本宫刚露出点儿苗头,她就急巴巴的凑上前来献殷勤了!”
“可不是呢…她啊,就是娘娘您身边的一条狗,您叫她往东,她据对不敢往西。”
王皇后似乎很享受这种恭维,眉梢都带了一丝得意之色。“本宫既然能够将她捧到如今的位子,自然也有能耐将她踩下去。她若是乖乖的做本宫身边的棋子,本宫对她那些小动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若是…哼,本宫绝对会让她谢婉儿吃不完兜着走!”
周围又是一阵讨好的附和声。
王皇后暗暗得意着,却不曾料到,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甚至是每一个神态动作,都叫人打探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多时便传到了某人的耳朵里。
“王家都被架在火上烤了,可怜这个自大的女人还不自知呢…”洁白如玉的手指捻起宫里传出来的字条放在烛台上点燃,很快的那字条就化为了灰烬。
“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她早已权欲熏心,哪里还有当初的谨小慎微。”坐在桌子对面的清俊男子淡然的举杯啜饮,凉薄的嘴唇吐出的却是真理。
墨衣男子翘着二郎腿,抓了一把桌子上青花瓷盘里的花生,高高的向上抛弃,然后张嘴接住,嚼的那叫一个欢实。“喂,没想到你真够厉害的,眼线都布置到宫里去了。若是叫那些人知道,怕是都会惊讶的下巴都合不上吧。”
“不过是母亲当年留下的旧人罢了。”清俊男子神色丝毫未变,口气淡的放佛他们谈论的问题都与之不相干。
墨衣男子啧啧啧了好几声,忍不住感叹道:“子初,说起你母亲,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她不像是会选择逃避的人啊?”
他没有把话说破,还是顾忌着好兄弟的心情的。毕竟,以那种惨绝人寰的方式自杀,的确是叫人难以接受。
然而,楚旻宁在听了他这番感叹之后,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只要是自己选择的,都不会后悔。”
“你还真是看得开…”司徒燕秋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楚旻宁:……
“这么晚来,找我何事?”两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楚旻宁主动扯开了话题。
司徒燕秋伸了个大懒腰,然后十分满足的靠在椅背上不动了。“我说子初,这么大一座宅子,你一个人住着挺孤单的。要不,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楚旻宁露出一个敬谢不敏的眼神,断然拒绝道:“我记得我已经付给你银子了。”
那意思很明显,不行。
司徒燕秋嘟着小嘴儿,放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不过看你一个人寂寞,所以想过来陪陪你嘛…”
楚旻宁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吐出一句差点儿让司徒燕秋吐血的话来。“你那个远在塞北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了?”
司徒燕秋扶住椅子的把手,一脸惊悚的看着楚旻宁。“你…你怎么知道?”
“能够让你如此失态的,除了她,还能有谁?”楚旻宁反问。
司徒燕秋暗暗咒骂:不是说好了不再提这件事嘛,他怎么三天两头的拎出来一再的让他想起那段过往?
什么好兄弟,简直就是仇人好么!
不过心里虽埋怨,可司徒燕秋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容。“那个…其实是这么回事…最近,我那座宅子要重新修整修整…”
“我记得你在京城起码有五座私宅。”楚旻宁毫不犹豫的戳穿他的谎言,真是一点儿兄弟之情都不顾。
司徒燕秋忍不住泪奔,只恨不得抱着楚旻宁的腿哀嚎了。
给兄弟留点儿面子,成不成啊?!
“如果,你替我办件事,我倒是可以考虑收留你几日。”楚旻宁见时机差不多了,才缓缓地开了尊口。
一听有戏,司徒燕秋顿时两眼放光。“什么事,您尽管差遣!”
楚旻宁嘴角扯出细微的弧度,道:“找你借一个人。”
“谁?”
“钦天监监正樊纲。”
听到这个名字,司徒燕秋的眼神闪烁了好久。“你连这个都知道?不对,你找他什么事儿?”
“没有,就是好奇。”楚旻宁倒是爽快,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
司徒燕秋瞅了他好一会儿,才糯糯的道:“他这个人吧,有些死脑筋。他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你可千万别动怒,稍稍给点儿惩罚就行了。”
毕竟那樊纲跟他家有些渊源,他还是得照顾点儿的。
“你放心,我不会动他一根汗毛的。”楚旻宁保证道。
他不过就是想问问,当年推算出来的那个命理究竟是怎么回事。上一世,他可是活了近四十岁。
有了楚旻宁这句话,司徒燕秋放心了。他这个好兄弟虽然长得没他英俊,没有他人缘好,还不会讨女孩子喜欢,但却有一个难得的优点,那就是言出必行。
公主府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谢二老爷回到自个儿的书房,眉头一直紧蹙,根本就没松开过。
原本以为只要悄悄的将风声压下去,便能够消除后患。没想到,流言蜚语传的那样快,而王家居然主动找上门来。
“爹…”谢卿洛谢卿璃兄弟俩前后脚踏进书房,眼底也是满满的忧虑。
王家如今什么情形,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那就是架在火上的油锅,谁碰谁倒霉。可叹他们都看得清楚明白,也知道避开忌讳,偏偏那老糊涂了的祖母一意孤行,竟然私自做主定下了两家的亲事。
“祖母行事越来越没分寸了,再这样下去,国公府迟早要坏在她的手里。”谢卿璃是个直性子,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谢卿洛瞪了弟弟一眼,心里虽然觉得祖母的言行不妥,却也觉得弟弟不该在背后说长辈的坏话。“阿璃,谨言慎行!”
谢卿璃砸吧砸吧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敢明面儿上反驳这个兄长的话。
谢二老爷正为这事儿头疼呢,制止了两个儿子的争论,打断道:“这事儿,你们兄弟俩怎么看?”
谢卿洛思索片刻,答道:“爹,孩儿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哦,说说看?”谢二老爷有意对两个儿子考察一番,便放任他们自由言论。
“流言来的太快。”谢卿洛斟酌着开口道。“王家二公子在寺庙遇到霜姐儿是否是个巧合尚且不明,王家这段时日正是夹紧尾巴做人的时候,不应该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来。而且,祖母的态度有些奇怪。就算不懂政事,也该知道趋利避害的道理。这个时候王家来提亲,显然不怀好意,可她…却乐呵呵的答应了,着实叫人生疑。另外…皇储之争日趋激烈,姑姑膝下也有一位皇子…”
见儿子能够考虑到这么多方面,谢二老爷甚是欣慰。“洛儿分析的不错。这次的事,为父也觉得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只不过动机尚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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