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刘妈妈最终被逐出国公府,没打板子已经是格外的开恩。老夫人因为此时又在床上躺了数天,把三个儿媳折腾的够呛。
原本,老夫人只想磋磨许婉清一个的。可国公爷说,既然是侍疾让孩子们表孝心,就要一视同仁。于是,黄氏和彭氏也跟着一起遭了秧。
只是,老夫人跟许氏的斗法,似乎从未胜过。
“许氏,给我倒杯茶来。”丑时三刻,老夫人挣扎着从床上醒来,吩咐道。
许婉清慢吞吞的倒了杯茶水,往自己嘴里灌了一杯,这才端上来给她。“媳妇帮您品尝过了,不冷不热,刚好。”
一句话,就把她的后招给堵死。
“许氏,服侍我喝药。”过了一日,老夫人又换了一种方式,让丫鬟在汤药里多放了几倍的黄连,想让许氏尝尝苦药的滋味。结果,许婉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露难色的说道:“实在是不凑巧,今儿个起床的时候把手给扭了拿不了重物。万一烫到了老夫人,亦或是弄脏了衣服,可就不好了…”
老夫人气得绝倒,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黄氏和彭氏在一旁瞧着,努力的憋着笑。婆婆跟儿媳,从来都是天生的死对头。看到老夫人吃瘪,她们心里其实也挺乐的。
如此几天下来,许婉清脸色越来越红润,老夫人反倒是越来越憔悴了。后来,老夫人干脆将几个媳妇都赶了回去,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习惯一旦养成,实在是很难改掉。
比如,一到丑时,老夫人就睡不着了,点了安神香也没用。
“翡翠,掌灯。”老夫人从床上坐起身来,对值夜的丫鬟吩咐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床角的羊角灯亮了起来。“老夫人可是口渴了?”
老夫人揉了揉微微犯疼的额角,道:“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因为刘妈妈突然被贬出府,老夫人身边没了心腹之人,只得让服侍多年的大丫鬟陪着自己解闷了。
翡翠乖巧的蹲在老夫人的榻前,十分温顺的样子。
“你说…国公府是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要不要请个得道高僧来做场法事?”老夫人这些天思来想去,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许婉清的药,她可是没少动手脚。大夫明明说活不过十天的,怎么突然就好起来了呢?不但身子骨硬朗了,性子也变得难以捉摸,还处处跟她作对,几次交锋下来,她都被压得死死的。可偏偏她还占了个理字,让她想要找个借口除掉她都难。除了鬼神作怪,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别的缘由。
跟老夫人同样疑惑的,还有许婉清的两个妯娌黄氏。
鞠芳斋
“瑞珠,你去打听打听。先前许氏住在西园的时候,可有什么人偷偷的进去过那里。”想着许婉清近来的变化,黄氏不由的握紧了手里的金钗。
能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请了大夫进府,可见手段之高明。若是她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世子妃之位能否保得住还很难说。
瑞珠应了一声,便派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出去打探消息。可令她失望的是,并未有人见过生人去了西园。
黄氏越发的不安。
瑞珠见她眉头轻蹙,便安慰道:“若真有人去过那里,咱们的眼线怎么会没有任何的消息?想必是她命不该绝,亦或是侯府送来了保命的药丸也说不定…”
哪个功勋世家没一些奇珍异宝?更何况是靖阳侯府。
黄氏心中的疑虑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却没有完全的消散。“派个人盯着毕暖阁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常立刻来禀报。”
毕暖阁
许婉清梳洗过后穿着一件月牙白梅花图案的夹袄坐在铜镜前,神情慵懒而闲适。红笺端着热气腾腾的羊奶羹进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明儿个总算是不用早起,夫人可以好好休息几日了。”
许婉清顺着光滑得像丝绸的发丝,嘴角隐隐含笑。经过这一番折腾,老夫人的确没精力来磋磨她了。嗯,如果她能够一直病着就更好了。
眨了眨眼,她似乎想到了个主意。
夜深人静的时刻,许婉清抖了抖衣袖里的乾坤袋,将阎君派给她的两个侍卫黑白无常叫了出来,吩咐道:“每天丑时记得去老夫人眼前晃晃,免得她精力太过旺盛。”
黑白无常听了嘴角直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声的抗议。他们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是阎君的得力部将,什么时候沦为跑腿儿的了?!
见二人面露不屑,许婉清不悦的皱眉。“指使不动你们,是吧?那这差事,我不干了!累死累活的,还不如回地府享福去!”
说着,就摆出一副撂挑子的架势来。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心道:不愧是太后娘娘,这架子比阎君大人还要大,脾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太难伺候了!
想到临行前阎君的交待,黑白无常只得咬牙忍了。
不一会儿,敬安堂便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啊,鬼啊!”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个国公府都被惊动了。
“老夫人又怎么了?”
“想必是梦魇了吧,一直嚷着有鬼…”
“听说老太爷的几个姨娘死的不明不白,该不会是…”
“别瞎说…万一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仔细你的皮…”
国公爷听闻闹鬼,脸色就一直不好看。“我看你是病糊涂了!”
老夫人指天发誓,哭得十分凄惨。“我真的看到了…不光我看到了,屋子里服侍的丫鬟也看见了。两个鬼影,一个穿白衣,一个穿黑衣,要来索我的命啊…”
国公爷武将出身,根本不信鬼神,呵斥道:“我看你是亏心事做多了。与其在这儿胡言乱语,还不如好好儿的呆在屋子里反省反省。”
“老爷,是真的,真的有鬼…”老夫人见他不相信,急的上前去拽他的衣袖。结果国公爷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搭理她。一挥衣袖,就要离开。
老夫人一个趔趄,就从跋步床上栽了下来。
于是,病情刚刚有了起色的老夫人又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