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娘娘,那位章姑娘似乎打算常住在慈宁宫不走了…”红妆经历了一次打击之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依旧爱打听八卦,果真如她们所说,是个没心没肺的。其实,只有红绸知道,红妆心里是多么的难过。只是人前,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罢了。
谢荣华因为要安胎,所以很少在外头走动。这宫里,又没有其他的妃嫔,这些日子可把她给憋坏了。
听红妆这么一提,谢荣华顿时来了精神。“看来,太皇太后还真是疼她…”
自打太皇太后将章涵倩留在宫里替她谋划着什么,谢荣华对这位外祖母就彻底的冷了心。出嫁从夫,这是亘古不变的名言。太皇太后倒好,不向着自家人,却偏爱娘家的一个侄孙女,这胳膊肘也太往外拐了些。
“那位章家姑娘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陪伴在父母身边,留在宫里算是怎么回事?!”红妆很是替主子打抱不平。“而且,外头现在传的可难听了。说什么,皇上娘娘还有太后娘娘不孝,怠慢了太皇太后,真是够气人的!”
“我都没生气,你气个什么?”谢荣华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这个忠心的丫鬟,说道。
“可奴婢就是替主子不平嘛!又没有少了太皇太后的吃穿,还隔三差五的去请安,哪里就不孝了?”红妆越说越气愤。“她们说这个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谣言,说娘娘您善妒,不肯替皇上纳妃。呸,那些人自个儿入不了皇上的眼,还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娘娘您的身上…”
“好啦好啦…消消气儿,啊…”谢荣华一边笑着打趣,一边吩咐身边伺候的小宫女。“去,给红妆姑娘倒杯茶来,说了这么会子话,也该口渴了…”
这些刚进宫不久的小宫女们,性子都还比较单纯。加上宫里没有起他的嫔妃,倒也少了很多勾心斗角之事。主子又是和气之人,她们当差也十分轻松。
红妆灌了两杯茶,这才平静下来。只不过,还是忍不住替主子担心。“娘娘,那位章家姑娘还是尽快处置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觊觎皇上的人实在是太多,而这章家姑娘又有太皇太后撑腰,若是叫她得了逞,想必这宫里定是永无宁日了。在红妆的认知里,皇上宠着自家主子没有什么不对的。至于那些肖想入宫为妃的女人,她看着就觉得碍眼。
谢荣华很是满意的昂了昂下巴,这丫头被她调教的很是不错啊。不过,那章涵倩,她还真没将她放在眼里。就凭她那点儿心思,一眼就能看穿。只不过,留着这么个人在宫里,的确是叫人心里膈应。嗯,或许,她该想个法子,将她远远地打发了。
勤政殿
楚旻宁刚下朝,摆架勤政殿的时候,脸色阴沉沉的,四周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讯息。殿内伺候的宫人更是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北疆旱情未解,南方水患之忧。朕让他们拿个主意,就知道互相推诿,毫无建树。正经事做不好,倒是有那个闲工夫过问朕的后宫之事!”若不是有所克制,楚旻宁早就想将那些上折子干涉后宫事务的臣子给砍了。
原先,他可以心平气和的将那些大臣的折子打回去,然后再敲打一番。可谁知道,这些人安分了没多久,就又旧态复萌。他们这般三番五次的忤逆他的意思,一再的旧事重提,实在是让人大为恼火。
高全盛迈着步子上前两步,手里的茶盏一丝一毫都没有洒出来。“陛下息怒…龙体为重…”
楚旻宁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高全盛,派人去查查,那些谣言,究竟是谁最开始散播出去的。”
“是,老奴这就去。”高全盛见帝王盛怒,不敢有半点儿耽搁,心里默默地替那些始作俑者点了几排蜡烛。
得罪了皇上,就自求多福吧。
龙卫的办事效率一向不慢,两个时辰之后,高全盛便带来了可靠的消息。
“说吧。”楚旻宁正在批阅奏折,见他靠近,连头都没抬一下。
高全盛斟酌了一番说辞,才开口应道:“最初,消息只在世家大族流传着,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连京城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也开始议论起此事…”
楚旻宁抬眸扫了他一眼,高全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敢再有所隐瞒,忙进入正题。“听说,消息是从靖阳侯府的某个姬妾嘴里传出来的…不过,在此之前,太皇太后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借着探亲的由头出了趟宫,与靖阳侯身边的小厮有过接触…”
听完高全盛的汇报,楚旻宁倒是没有吭声。只是,眸底一闪而逝的厌恶却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因为涉及到太皇太后,楚旻宁的确不能直接将她申斥一顿。可惹得他心里不快,他也不会任凭人磋磨而毫无反击之力。
“高全盛,靖阳侯世子早已成年了吧?”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高全盛年纪虽然大了,脑子却还十分的管用,记性不错的他很快便想起了这么号人来。“回陛下的话,靖阳侯世子二十有一了。”
楚旻宁对这个答案显得很满意,大笔一挥,便颁下一道圣旨,然后扔给了高全盛。“让人去宣旨吧,也算是朕给靖阳侯府的恩典了!”
高全盛偷偷的瞥了一眼圣旨的内容,嘴角隐隐抽动。“是,老奴这就派人去宣旨。”
靖阳侯府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让去接旨呢…”负责看门的小厮,见到那些穿着太监服的公公们,心里顿时一喜,麻溜儿的都来到书房,想要多领几个赏钱。
宫里来人,还说是好事儿,那自然就是三姑娘要进宫做娘娘了。这么天大的好事,侯爷肯定不会吝啬的。
靖阳侯听说要去接旨,脸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真赏了那小厮一锭银子。“来得好,来得好啊…”
靖阳侯府多少年没遇到过这样的喜事了,阖府上下都兴高采烈,奴仆们做起事来都脚下生风,格外的卖力。
只是,那些传旨的公公却是面露不屑。想着一会儿众人会露出的表情,他们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果然,得罪了皇上,那就是一个大写的——衰!
靖阳侯夫人在后宅听到了消息,亦是满脸的欣喜。忙换了身喜庆的衣裳,在丫鬟婆子的恭维声中去了前院。
“靖阳侯,杂家先在这儿恭喜啦!”负责传旨的太监朝着靖阳侯作揖,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靖阳侯笑得合不拢嘴,一个眼神示意,管家便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了那传旨公公的手里。“有劳公公了。”
传旨公公掂了掂手里的重量,也不跟他客气,将荷包稳妥的收入袖袋中。清了清嗓子之后,才高唱一声。“靖阳侯接旨。”
靖阳侯府一应家眷匆忙下跪,等着宣布这个喜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阳侯劳苦功高,缠绵病榻,朕体恤之,赏白银五千两,贡缎五匹…靖阳侯世子,气宇轩昂、文韬武略…堪为朝廷大用。即日起晋为靖阳侯,另赐礼部员外郎之职,即刻上任,钦此!”
前面一大段,都是在说靖阳侯如何如何的尽职尽责任劳任怨,还赏赐了不少东西,世子又如何如何的年少英才,卓越不凡,听的侯府众人个个激动不已。尤其是靖阳侯夫人管氏,乐得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一朵花儿了,很是替自个儿的丈夫和儿子感到自豪。
只有靖阳侯听到一半,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不该是册封他宝贝女儿的旨意嘛,怎么变成夸赞他和世子的了?
果然不出所料,当后半段念出来的时候,众人的表情就急转直下,甚至有好些人因为惊吓过度而晕厥过去。比如,靖阳侯夫人管氏。
“靖阳侯,接旨吧?”传旨公公一脸笑意的将圣旨往前推了推,态度坚决,容不得他不接下。“这可是皇上对靖阳侯府的恩典。”
靖阳侯死死地咬着牙关,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这道圣旨给毁了。皇上这是将心头的不满,发泄到侯府的身上了啊!什么恩典,我呸!他儿子那病歪歪的样子,如何担得起靖阳侯这个名号,如何承担得起靖阳侯府百年基业!皇上这分明就是想要让他们父子离心,让侯府一蹶不振啊!
“怎么,靖阳侯这是要抗旨?”传旨的公公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不由蹙起了眉头。“以靖阳侯世子的病弱之躯,能不能活过三十都很难说。皇上赏识,才好心让他提前承爵,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靖阳侯气得双手微微颤抖,恨不得扑上去咬这个阉人一口。
“靖阳侯?”传旨公公见他露出狰狞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的消失,称呼他的时候,语气也变得十分不善。
靖阳侯很想跳起来大骂皇上的阴险,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否则,整个靖阳侯府都要跟着陪葬。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靖阳侯才认命的将双手高高的举过头顶,咬着牙道了一声。“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他老老实实的接下了圣旨,传旨公公才满意的勾起了嘴角。“这就对了嘛…章大人快快请起。”
说完,还上前两步,搀扶了他一把。
靖阳侯,不,应该说是老靖阳侯负气的推开这位公公的手,冷冷的说道:“不劳公公费心,本侯自己能走。”
那位公公听见他还自称本侯,倒也没那么无聊的去戳破,只说时辰不早了,还得回宫去复命,便带着两个小跟班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靖阳侯府。
“简直欺人太甚!”等到传旨的公公们一离开,靖阳侯就气得将手上的圣旨给摔到了地上。
如此大不敬的举止,让府里上上下下的奴仆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牵连。
管氏好一会儿才幽幽转醒,回想起刚才听到的那道旨意,不禁悲从中来。“侯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靖阳侯听到这一声侯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给我闭嘴!我早就不是什么侯爷了!要叫,到你儿子跟前叫去!”
管氏知道他心里不服气,只得乖乖的闭了嘴。她的夫君正值壮年,正是意气风发建功立业的时候。皇上却在此时撤了他的爵位,将体弱多病的儿子拱上了侯爷的位子,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老爷…”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章启正腾地一下子从椅子里跳起来,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就急匆匆的踏出了门槛。
管氏双腿一软,跌坐回椅子里,好半晌都没有反应,可把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急坏了。
“夫人,夫人…”
管氏怔了许久,总算是回过神来,眼泪更是豆子似的往下掉。“当初太皇太后说要将倩儿留在宫里,我就不同意…看看看看,果然出事了吧…”
“夫人,太皇太后若是知道了皇上如此肆意妄为,不会不管的…”丫鬟们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故而都往好的方面劝。
管氏却是摇了摇头,她虽然是靖阳侯府的当家主母,心里可却清楚明白着呢。太皇太后是章家人又如何,毕竟上了年纪,又与皇上不亲近,怕是做不得皇上的主。可侯爷与太皇太后却认为,一个孝字便能将皇上压得死死的,他们也不想想,这位帝王一直在武穆侯府寄养着长大,却连武穆侯夫人都没放在眼里,又怎么会任由关系更远的太皇太后摆布!
“夫人,您也别太伤心了,至少,皇上并未废除侯府的爵位不是?世子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说不定身子就大好了呢?”管氏的陪嫁妈妈上前递了帕子,耐心的说道。
管氏怔了怔,这才止住了啼哭。是啊,或许这是侯府最后的希望了。不过,想着儿子至今尚未娶妻,膝下空空,又是一阵头疼。“圣旨上说,让琅儿即刻上任,就他那身子骨儿,怎么吃得消哟…”
陪嫁妈妈是管氏的心腹,自然知道她的担忧,忙劝道:“夫人,朝堂上的事情,咱们女人家不好过问。您倒不如宽宽心,趁着世子承袭了爵位,将世子的亲事给定下来…”
管氏听了连连点头,道:“你说的是…走吧,扶我会后院…”
侯府上下一阵鸡飞狗跳,慈宁宫里亦是骂声连天。一向以仁慈和蔼著称的太皇太后,在得知皇上撤了侄子的爵位,封赏给那个病秧子侄孙子时,差点儿没气得吐血。“好好好…他果然够狠…”
章涵倩生怕太皇太后有个什么,忙好言相劝道:“姑祖母,太医说了,您不能再动怒了…”
“哀家如何能不动怒,他都欺负到我章家头上来了!”太皇太后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叫骂着,完全没了昔日温婉慈爱的模样。
章涵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说道:“姑祖母要怪就怪倩儿吧…若不是倩儿一意孤行,也不会招了皇上的厌恶,让皇上对侯府产生了不满…都是倩儿的错…”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有什么错?!哀家给他纳妃,难道是害了他吗?堂堂帝王,后宫虚置,成何体统?!”太皇太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甚至站起身来,想要去勤政殿找楚旻宁理论。
章涵倩却是看的透彻,知道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触皇上的霉头,于是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倩儿知道您心疼倩儿,可倩儿却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太皇太后背上骂名…”
“倩儿你…”太皇太后没想到一直疼爱的侄孙女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顿时呆愣在原地。
“后宫不得干政。”章涵倩的理由很是充分。“太皇太后,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可违抗。否则,于您的名声不利啊!”
太皇太后吸了一口冷气,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你说的对,哀家着实是太过冲动,险些犯了大忌!”
见太皇太后镇定下来,章涵倩才起身,搀扶着她老人家回到软榻上坐下。“姑祖母,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偏爱,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再说了,皇后娘娘不但是您的孙媳妇,还是安宁公主的女儿,您的外孙女。倩儿不想您为了倩儿,跟皇上皇后生分了…”
“哼,他们眼里,可还有哀家这个长辈。”太皇太后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因为章涵倩这几句劝说的话,又重新冒了头。“不愧是苏氏那个贱人生出来的杂种,跟她一样,都是目无尊长的!”
章涵倩见太皇太后连贱人杂种这样的词汇都说出口了,心里暗暗欣喜。她还怕太皇太后经此一事,就不敢跟皇上硬碰硬,歇了让她进宫的心思呢。“姑祖母…说起来,哥哥也过了及冠之年,如今承袭了爵位,您看,是不是该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将来,侯府也好后继有人。”
说起章家的事,太皇太后也不禁唉声叹气。
章家人丁本来就不兴旺,到了章涵倩这一辈,就只有章瑞琅一个带把儿的,偏又是个病歪歪的,看起来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真是叫人忧心。“你说的对,是该好好儿张罗他的亲事了。”
顿了顿之后,太皇太后又问道:“哀家常年不在京城,你可知那些待嫁的闺阁千金当中,有哪个品行不错,能与琅儿匹配的?”
章涵倩一步步的将太皇太后往这上头引,自然是早就想好了人选。于是,不经意的说道:“倩儿整日足不出户的,哪里知道这些。不过偶尔听母亲提起,记得几个还不错的人选。只是…只是哥哥的身子羸弱,那些人家似乎并不愿意将闺女嫁到咱们章家来…”
不得不说,这章涵倩是个城府极深之人。想要达到一个目的,非得拐弯抹角,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处来。
什么足不出户,还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抬高自个儿的品行。又将管氏拿出来当幌子,以遮盖自己的那点儿私心。
“哼,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货色,也敢挑三拣四!”太皇太后身为章家人,自然是要维护自己人说话的。
章涵倩也身为章家人,也深有同感。她大哥再不济,也是靖阳侯府的世子,未来的侯爷,怎么看都是个香饽饽。是那些名门千金有眼无珠,到时候有她们后悔的时候!
太皇太后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咒骂了一顿,然后才追问道:“你母亲说,哪几家的姑娘还不错,说来哀家也听听。”
章涵倩正等着太皇太后这句话呢,眼珠子转了几转,避重就轻的说道:“像是左相大人的嫡孙女、内阁张大人的嫡长女、刘太傅家的四姑娘,都是性子温柔贤惠有度的。再有就是,宁王府的芷兰郡主,性子虽然大大咧咧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太皇太后就打断了她的话。“经你这么一提醒,哀家算是想起来了。芷兰好像也十六了,是该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章涵倩附和了一声,道:“可不是呢…倩儿瞧着,芷兰郡主个性耿直,心思单纯,又富有同情心,想必能够与哥哥合得来…”
太皇太后听完最后一句,心里顿时亮堂起来。芷兰这个孙女,的确是个心善的。别的世家贵女可能会嫌弃琅儿病弱的身子,但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
章涵倩见太皇太后神色变换了几次,于是最后再添了一把火,说道:“听闻芷兰郡主最是心仪文采有着过人之处的青年才俊,哥哥身子虽然不好,但也喜欢吟诗作对。他们二人若是在一块儿,堪称男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儿。”
芷兰郡主喜欢文弱书生的事情,太皇太后也是知道的。这么一想,心里就更加想要促成这门亲事。“也好。明儿个哀家就宣宁王妃进宫,与她商量此事。”
“姑祖母…倩儿听说宁王妃正欲与安宁公主府上亲上加亲,怕是…”这个消息,还是章涵倩无意之间从宫人的嘴里听来的。也不知是哪个宫女不小心说漏了嘴,说芷兰郡主心仪谢家二公子的事,她便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哼,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谢荣华沾上?!她就是心有不服。只要太皇太后一道懿旨,将芷兰郡主赐婚给大哥。到时候,皇后娘娘怕是要急的直跳脚吧。最好一气之下,动了胎气,甚至是小产,那就再好不过了。
果然,太皇太后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拧起了眉头。国公府二房已经出了个皇后,若是再与宁王府结亲,谢荣华的地位就更加的无法动摇了。
自打苏太后当中给她下了脸,将她气得晕倒,太皇太后对谢荣华这个外孙女也一并恨上了。谁让她不分青红皂白,与苏氏那个贱人走的近呢?她可是她的外祖母!只是,她在抱怨他人的时候,却将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实给忽略了。
“亲上加亲?哼,那哀家就让他们做不成亲家!”太皇太后不是个没脑子的,只是如今被气晕了头,又让章涵倩牵着鼻子走,才忽略了可能带来的后果。宁王可是她一手带大的,感情不说特别亲厚,却也顾念着母子之情,时常进宫来请安。若是知道太皇太后擅自做主,将他的宝贝女儿赐婚给了一个随时会没命的病秧子,还不将她给恨上。
“锦兰,你立刻去拟一道赐婚的懿旨给宁王府送去。”太皇太后越想越生气,于是决定趁热打铁,赶在事情传开之前坐实了,也好堵住某些人的嘴。
锦兰姑姑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恭敬地退了下去。只是一出太皇太后的寝殿,她就唤来一个心腹宫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小宫女只是慈宁宫负责伺候笔墨的,不怎么起眼。得了姑姑的吩咐,便飞快的朝着雍和宫而去。
锦兰姑姑越想越后怕。太皇太后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被一个小姑娘忽悠了几句,就做出这等不明智的事来,着实叫人担心。
谢荣华刚躺下不久,就听见外头一阵窸窣声,低声的交谈,压抑而又急切,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却又不敢打扰她歇息。
“红绸,出了什么事?”听见床榻上的动静,红绸朝着那报信儿的小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然后快步走到谢荣华的身边,飞快的说道:“娘娘,大事不好。慈宁宫的锦兰姑姑派人偷偷来报信儿,说是太皇太后打算给芷兰郡主赐婚,要将郡主嫁给靖阳侯世子,如今的靖阳侯!”
谢荣华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没了睡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红绸不敢隐瞒,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娘娘,您可得想个法子。不然,二公子该怎么办?”
芷兰郡主心仪谢家二公子的事情,她们都是知道的,也很是替二公子高兴。公主府能再添个郡主儿媳,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可太皇太后什么话都不说,就直接赐了婚,分明就是给娘娘心里添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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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成功的激活了凉凉争强斗狠的属性,就等着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