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文说道:“你的名字何言道,说的可不就是你的品性吗?你但凡遇到什么是是非非的事情,你就会发出问题:什么人的是非?当初就连师尊他老人家都不得不赞叹你的父母当真是有先见之明。”
何言道说道:“二师兄,你平日沉默寡言,知书达理,温文儒雅,今日说的是甚么事儿?扪心自问,每当我能打道某些好的消息,何尝不是与你们分享?你们现在倒好,竟说起我的不是来了,良心何在?”
众人又是忍俊不禁,苏里石说道:“三师兄,你的的确确是有事就和我们分享不错,但你没有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每次我们都不想讨你的分享,而你自个先是按耐不住说出来,我们几人不得已才让你说出。总而言之,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何言道说道:“四师弟,你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给师兄,当年你刚刚入门的时候,是甚么人带着你早早融入师门的?你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居然当着小师弟的面这么说我,以后我这个三师兄的威严何在?”
苏里石不住笑了,说道:“罢了,罢了,我们就不再说你的不是了。刚才小师弟不是对五师弟是怎么盘算师尊的事情来了兴趣么,大师兄,你排行老大,五师弟又只敬畏你和师尊,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说罢,省得他又要来闹我们。”
田仁书笑道:“老六,既然你想知道,那么大师兄就跟你说说。”杜青云闻言,正想阻止大师兄说他的前尘往事,然而却被何言道紧紧拉住。而田仁书则继续说道:“当年师尊有一壶仙酿,是从圣尊那里好不容易讨回来了,天下无双,师尊视为无价至宝,谨慎珍藏。而老五不知道用了甚么办法,居然从师尊那里盗出了那壶仙酿,出现在师尊面前得意的说道:‘师尊,你说你的仙酿举世无双,弟子以为不然。’师尊起初是大声的责备道:‘休在为师面前胡言乱语。’老五不慌不忙,从储物袋里拿出那一壶从师尊那里盗来的仙酿,放在师尊面前,说道:‘师尊,你瞧,这是甚么?’师尊当时面色变化,问道:‘你这是从甚么地方得来的?’老五说道:‘弟子自然有弟子的办法,师尊只需要知道,你的仙酿并非举世无双。’师尊着急说道:‘圣尊可真是把我骗得好苦。’老五说道:‘师尊,倘若弟子把这壶仙酿赠送于你,那你的岂不是举世无双了么?’师尊当即直道妙哉,而老五则继续说道:‘只是,师尊应当明白这壶仙酿的价值,若是就这么送出去,弟子心里难免有些心痛。’师尊目光如炬,自是能瞧出老五在打着甚么算盘,于是说道:‘我这里有一件中品法宝,你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当是作为酒钱。’老五立刻眉开眼笑,答应了下来,两人就这么结束了买卖。而当师尊兴高采烈的提着老五盗来的仙酿回到屋里,好好珍藏,结果却发现原来的那壶仙酿不知去处。师尊当时恍然大悟,晓是中了老五的计谋,心里又羞又怒,立刻找来老五大骂责备,并且让其前往青松树林伐掉五十棵松树。五十棵松树可不简单,老五辛辛苦苦伐了一年,才算完成。自那以后,老五立刻名噪一时,无人轻易与其再打交道。”
尽管几位师兄早就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每当有人提及的时候,他们都是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师尊那等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居然栽在了自家弟子盘算,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其余几位师兄尚且这样,杨起自是无二,无论说的是自家的五师兄,都开怀笑了起来,整个屋子里立刻笑声满满。
田仁书意犹未尽,说道:“不只师尊,每次师娘指点我们练功的时候,都会格外认真警惕我们几人:‘你们要刚正不阿,侠义为怀,兼济天下,万万不可学你们的五师弟偷鸡摸狗。’师娘为人向来温顺,能让她说出这么些言语,可见老五的名声有多糟糕。”
杨起闻言,身子下意识的离杜青云远了又远,众人见状,纷纷捧腹大笑。杜青云无奈说道:“小师弟,你可不要轻信他们的胡言乱语,五师兄是个好人,是你的朋友,你的同门师兄,不会害你的。”
杨起讪讪不语,田仁书说道:“老五,你就不要再想着诓骗小师弟了,我们几人可不会让你得逞。况且你好不容易有了一位小师弟,若是把他整跑,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国教门规,但凡入门弟子,都要经历整整三年的务活。别的门脉人丁兴旺,接二连三的有弟子进去,但拙峰则大不相同,杜青云学艺五年,杨起这才被北冥大师亲自招来,否则又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头。而在杨起之前,宗门的务活都是由排行末端的小师弟杜青云亲自负责,现在杨起来了,他自是十分欢喜的。
六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风范,可见他们对于杨起这个小师弟是相当满意的。直到夜深,六人各自散去,回到屋里,好好休息,明日几人除了老五杜青云外都要前去炼气场学艺,算是日常。至于杜青云,则与今日的苏里石一般,在家留守,这是本脉门规,轮流替换,杜青云以后就是杨起,循环往复。
黑夜漫漫,杨起没有入睡,打开包袱,目光落在那块翠绿玉佩上面。玉佩的变化令杨起甚是惊奇,玉佩有关自身身世,需要谨慎对待,说不定能从上面寻出蛛丝马迹,从而揭开当年家族的谜团。但是杨起瞧了瞧玉佩大半天了,除了上面多了一个殷红小点,其余的倒是瞧不出有甚么变化。
杨起收回了翠绿玉佩,不再去打量,而他的目光则落在了包袱里的那本旧书上面。这是甚么物事,丝毫不知,因为他从来没有翻阅,当下便点起蜡烛,把书放在案上,投注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