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植野暗香不会容许有人压自己,即使是最好的朋友闹着玩也不可能,并不是因为那是否尊重人,而是关乎到她自身的舒适度。此刻她不得不忍受着昏沉的大脑和逐渐消逝的思维,空气中的不舒适远远大过了黑木照的所作所为,以至于等到最后姿势定位完成的时候她也只是用鼻子哼哼而已。
“...您这是怎么了?”会让暗香说这句话的情况主要是因为黑木照的俯卧撑做的实在太久了,正好那也是黑木照疲乏的身体到达最后极限时说出来的。面对上方依然颤抖不已的男生,暗香做出努力去推动,然而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回应暗香的问题,黑木照仅仅用最后的一次尝试恢复原本的站姿,让身体平衡再次展现在此刻不及往昔的躯体上。不过尝试最终还是失败了,被植野战人设计好的圈套并不会有太多的异常要素,就算有黑木照也不会成为那要素的头魁。根据牛顿的定理,黑木照毫无保留的向下重力势能一瞬间落在暗香的身上,选择了最好的姿态却也不免让少女惊叫起来,当然从嘴巴中露出的音符最终还是要复归于呜咽。
“万分...抱歉...”配合空气中的燥热和失败的羞愧,这让黑木照的脸色变得非常难堪,害羞中带有着自责,男生为了让伤害降到最低选择最缓慢的接近方式。不管如何,当两个毫无感情基础的异性肌肤相亲的时候,这电光火石化时代的行动谁也无法做出辩解,谁也不能预料二者的思绪。
一阵紧张犹如秋风扫过,在少年和少女心中激起了重重浪花并且毫无保留地消磨掉所有的坚守。风儿拂过心头的凉意消失后却带不走持续的紧张,两个人都如坐针毡的虎视对方,这么近的距离对视就像是仇人一样。
筋疲力竭的最后写照是两个人会同时倒在这个沙发茶几夹缝的地毯上,而黑木照利用胳膊做出的延缓支撑计划也仅仅只是让脸距离对方一指。临近的快感和喜悦是难以预料的,黑木照矛盾的看着面前的脸庞,稚嫩中带有着温顺,胜过高级毛毯的温存表情和近在咫尺光滑进嫩的少女肌肤。黑木照从来没有靠近煮熟鸡蛋表面这么近。直到此刻他才有了这类的感觉,仿佛能够微微理解那些重度恋物的人为什么喜欢紧紧磨蹭美丽漂亮的工艺品。
植野暗香这个女生是个如果从远处观看并不会让人觉得美艳的人,然而这个距离会让世界上的一切判断发生错误,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老裁判也存在的误判。黑木照咽了一次口水,非常露骨地表现出自己吃力支撑的表情,并且用微笑掩饰尴尬竭力让自己脑袋从侧面落下枕在毛毯的凸起处。
“谢谢...”声音很轻或者说这叫声已经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力量,会误认为发声的少女是瘫软在山巅的登峰爱好者。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状态最终还是让黑木照了解到对方的心思,自己处于正派的行动得到了好感,不过黑木不会奢求更多。将自己的优势展现出来并得到真诚的接受两情相悦的爱情是一码事。然而因为这个蹊跷的事故险些造成欺辱女孩并让对方处于别样的情绪爱慕自己则是另一回事了。
黑木妄图舒展胳膊,发现那是不可能的虽然皱着眉头却又释怀起来,接着他喘口气说道:“今天的情况非常蹊跷请您务必不要介意,请相信我的人格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做出让女孩子讨厌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这确实是好男人,而且性格中的某些要素却是让植野暗香钦佩不过少女依然坚定的分清楚这里面的差别。钦佩一个男生和喜欢一个男生也是不一样的,被压在身下的人和刚才落下的男生一样,她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绿色光屏反映出男女相安无事略微叠加躺着的画面。姑且算是相安无事的场面也并不能让人绝对的放心,至少最初候存欣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和女人。片刻之后他也舒展了一下自己过分僵直的胳膊,观看的过程中自己不自觉的施加力道,虽然什么也无法改变,但是相当的痛苦,此刻大脑忍受着痛苦却依旧甜蜜着,至少证明了他的观点。
候存欣就着光源给黑暗中必定站着的某人一个嘲讽的表情,假面虽然衰弱的不行,不过还是同步于主人的脸庞切换出了富有嘲讽味道的黑红相间油画。没有等候存欣说什么,远处的植野战人自己就开始燥热起来。他依然小心的避过光源站在少年视野之外,然而此刻他真的急了。
“这可跟我想的不一样,本不该如此。黑木照这个废物跟他的老爹一样固执,是个让人既棘手又有趣的男人,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女儿托付出去的原因。现在一切都会因为他们的态度而改变,我的计划永远都会为了方针而行动,永远都会更迭...”自言自语的中年人不自觉的向候存欣坦然了某个事实,虽然刚开始可能被痛苦甜蜜着的少年忽视,紧接着敏感的候存欣还是反刍所有的信息并且发现了这一点。
所谓的最强契约者其实就是植野暗香的父亲,也就是候存欣没见过脸的监禁自己的人。这个信息醒目地盖过了一切,同时打通了候存欣所有的猜测,不管这是不是跟先前大声质问植野战人有关,总之这个为人父亲的男人坦白之后,一切的情况就变得即容易又困难了。
说容易是因为候存欣不必顾及面前的男人是坏人,至少不用顾忌暗香的安危,这也是候存欣几天以来最最担心的一件事情。简单的得到保证后就是所谓的困难了,候存欣知道人性的存在,假如一个人能够不择手段的爱护另一个人也就表示候存欣面前的这个男人会选择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到那个时候什么都会变晚。人生中最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那就是真心诚意并最终办了坏事,对方是长辈而且还是恋人的父亲,候存欣想要说服他,让他清醒就会变得困难。
“...不可能,这么做缺少实践意义,但是沫玮那边已经,不能忍受...但是那也不对...”独自叽咕起来,植野战人流露出了几天来最严重的一次焦躁,这情绪释放出可怕的紫黑色力量被绿色的屏幕染上了奇特的效果。
“请冷静点!植野先生!”候存欣强自镇定喊出的话原本就算毫无效果也是应该的,没想到这句话却让他招来了更加巨大的杀身之祸...
“啊,你还在的,我看来暴露了呢?绝对...绝对不让你活着,原本害怕暗香可能恨我一辈子,但是现在只能祈祷幻境绝对成功,催眠永远不被打破了,你必须死...”下达决定后,战人似乎正在接近候存欣,后者仅仅只能通过假面脆弱不已的光芒观察视野里的一切,并且只是看着。
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么说非常失礼,植野战人却什么也没有做,那个男人第一次出现下不了手的情况。理性的声音重新回到战人的身体,这个强大的男人似乎就站在候存欣看不见的最近的距离上,他说道:“呵呵呵,我可不会被胜利冲昏脑袋,杀了你的话暗香或许会更加痛苦,而且也是最最冒险的举动,妄图激怒那个男人是很恐怖的。”
“什么意思?植野先生你在说什么?”候存欣不懂,这种时候并不是一定要问,他为了争取无畏的时间一定要深究这边话题的意思。
“别问了,我只能说你小子的命真值钱,gast那个男人居然都认为你是当前值得守护的几个人之一,要知道每段历史里面能够值得守护者本人重视看护的人类数目不会上两位数的。简单来说,那个守护者已经跟我说了,假如我做了过分的事情不止是女儿,他也不会放过我。”战人说着饶人一命的话,实际上他的话透露出的救赎也是面向他自己的,从守护者眼皮底下杀害重要的人物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亵渎。
“那么,我们来说些直接的事情好么?你什么时候愿意放了我?”候存欣尝试捏紧手指,不过手心的木桩还是带有强大的恶意,撕裂般的疼痛让他一瞬间出现了幻觉,妄图挣脱根本没有机会。
看清楚眼前汗水直流血水四溅的男生,战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可能,不杀你是因为战斗需要,而保护暗香的方法就是让她远离战斗。很久以前,异界著名的预言师――同时他也是自由人士四天王之一的那个男人预言过女儿的未来,想要活命就必须远离战争,远离纷乱。开始我不能保证,但是我的女儿的结局一定不能像预言的那样凄惨。”
候存欣不知道战人的眼睛此刻看向哪里,不过男人说话带有的颤音让他明白这话里面不会有谎言,会为了亲人做到这个程度想必也是非常棘手的预言。想想看,自由人士应该指的是那种具有假面天赋同时人力也很强的人,而且暗香的母亲加奈子也是四天王。
等等啊,这样想来候存欣的大脑里面出现了暗香的父母身份的思考,契约者和强力自由人士的结合,这样的孩子究竟要继承怎样的能力呢?明白了这层关系后,候存欣立刻对于预言之类的说法深信不疑,难道自己真的会因为这种事情远离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