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等吴陵提了两桶水回来的时候,张木已经困得在点头了,听见声响,忙站起来,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绊了一下。
“我把热水倒到浴桶里,你先洗洗吧!浴桶之前都刷过来了!”吴陵一边倒水,一边说道。
张木听着水声哗哗的,一时有些拘谨,也不知道是上前还是去翻找衣服,就愣愣地站在原地。也不接话。
“这桶是稍温点的水,你一会自己再兑下,洗脸的话毛巾和皂角都在门边的架子上。”说着,吴陵便提了一只空桶出去了,带上了门。
见外面没有动静了,张木忙从里面把门拴上。好吧,这不仅嫁人了,还得被啃肉了!为嘛内心会有点小激动!o(╯□╰)o!
张木试了下水温,稍微又兑了点凉水,一边想着,怪不得女孩子都要嫁人,她在张家的时候,张家人对她真的是贴心贴肺了,可是洗澡水这样的,还是得她自己来提的。
张木快速地洗好了,换了身粉红的里衣。等她拉开门的时候,心跳不由停了一秒,她以为吴陵走了的,为什么他就在外面站着,还背对着门!这么黑的天,别吓人好吗!
“我,我怕你一个人待着怕,就,就在外面候着了。”吴陵挠着头说道。
“哦,我洗好了,你也去洗洗吧!”张木低着头说道。
吴陵见她已经卸下了耳坠和华盛,着了一身淡粉的里衣,她站在门口,借着屋内晕黄的烛光,吴陵觉得她和几年前他见过的样子,好像也是没有变化的。
一个门外,一个门内,一时两人都没有动,好像在堵着对方不给进去(出去)。
顿了一会,见媳妇还没有让道的意思,吴陵咳了一声,说:“阿木,我进去倒水!”
张木忙抬脚让开。
等吴陵从院子里洗好光着上半身进屋,张木忙低下头,但是内心还是按捺不住有些小激动,哇哦,她看到排骨了!
后来很多年以后,张木一直想不起来,她新婚的晚上,到底是怎么爬上床的,但是她印象深刻地是,她好像一激动就化身食肉动物,啃了两根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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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一早醒来的时候,吴陵已经不在床上了,她拥着被起来,记不起来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了。从箱子里取出一套樱红刺绣妆花裙,她绣了些许樱花在上面,裙摆上三三两两地不规则地绣了些,袖口处各绣了两朵。准备出去提水洗脸,刚打开门,眼角余光瞟到放洗脸盆、毛巾的架子旁有一个桶,走过去一看,水还微微冒着热气。
心里一暖,没想到,小相公比她想的还要体贴。
等她梳了发髻,匀了面出去的时候,她才第一次看她和吴陵的家,围了一个院子,正对着门的是一排三间瓦房,西边有两个小矮屋,张木猜应该是一间应该是堆杂物的,一间应该是茅厕。他们住的瓦房是东边的一间,中间应该是吃饭会客的堂屋,她去西边看了一下,开了三面窗户,很亮堂,南边的窗户下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排六个小圆圆的竹篮,像南瓜一样,还都配了个盖子。
张木打开一看,不由得扬了下眉,竟然是一篮子绣线,张木一个个打开,发现有两篮子装了几扎绣线,一篮子里面放着剪刀、顶针,还有三个是空着的。
“阿木,阿木,你在哪?”忽地传来吴陵有些焦急的声音。
“我在这!”张木赶紧跑到院里。
“你怎么不多睡会,我以为你累着了,肯定要多……”吴陵说着,脑海里忽闪过昨晚媳妇凶猛地扑过来的画面,说到一半的话便无征兆地断了音。
张木又见到他耳根子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心里忽地乐了,好想欺凌!
昨晚也是,她看着他静静地攥着被子,一动不敢动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就pale上去。所以说,这会不是猪拱了白菜,是白菜炖了猪。o(n_n)o哈哈~
“那个,相公,我们先去做早饭吧,一会还要去给师父师母见礼呢!”张木上前拉着吴陵的衣袖道。一般应该是第二天早上拜见公婆的,吴陵是丁二娘和丁二爷带大的,张木自是要给她们行儿媳礼的。
“阿木,我已经做好早饭了,我们先去吃吧!”吴陵一边眉眼弯弯地说着,一边偷偷瞟了两下张木拽着他衣袖的手。
张木跟着吴陵走到堂屋,桌上放了两碗粥,两个素菜,一个是清炒豆芽,一个是清炒莴笋。张木见到桌上的两个菜,心下就更满意了。敢情,老天把她送过来就是给她一个标准好老公的吗!
“相公,你真厉害啊!还会做饭呢!真是居家旅行必备小能手啊!”
张木夹了一筷子豆芽,觉得比她以前的闺蜜薇薇烧的还要好吃,又见吴陵一直偷偷地瞟自己一眼,一会又假装一本正经地吃饭。
便也一本正经地说:“相公,其实,我知道你刚刚偷看我了!我这身衣服好看吧!”说着,对吴陵眨了眨眼!
“嗯,好看!”吴陵红着脸说道。虽然媳妇眼睛下面乌乌的,像猫熊的眼睛一样,但是还是觉得怪好看的。
“等过几天不忙,我也给你做一身吧!”张木笑融融地说。最喜欢会害羞的男孩子了,真的对相公太满意了。
“好!娘子,我喜欢蓝色的!”吴陵听说给他做衣服,眼睛亮晶晶地说道。他当初给娘子的聘礼里头,除了红色的布料,还有一件蓝色的,以后可以和娘子穿同色的衣服。
“可以啊!”赶紧吃吧,张木顺手给吴陵夹了一筷子豆芽。
吴陵看着媳妇的筷子伸到了他碗里,碗里,是碗里!
然后张木就见自家相公忽地化身成了饿狼,三两口把一碗粥吞了。o(n_n)o
丁二爷和丁二娘今天一早并没有开铺子,让阿竹在外头候着,见吴陵和张木来了,阿竹就忙往回跑,拖了一串长长的炮竹出来,路人见炮竹,都自动地往远处避让。
远处吴陵还没注意到师傅家门口的炮竹,他正瞟着娘子拽着他衣袖的手,该怎么才到握着呢?
张木自是见到吴陵一路上不安稳的小眼神,哼,有些步骤还得男子主动的,以后吵架才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是你厚脸皮拽着我的手不放的。
要是被他说成是她赖上他的,得多丢人啊!
张木觉得20岁真是一个好年纪啊,还可以厚脸皮地耍赖,扮嫩!觉得今天的天空都格外的蓝,心情都格外的美丽。
吴陵终于下定了决心,右手猛地逮住了张木的左手,其实是左手腕子。然后就见他一直握着,穿过了师父家的红衣炮竹。张木手有些僵,但看吴陵那么紧张,也不敢动!
丁二爷和丁二娘坐在上方,吴陵拉着张木跪下行礼,才放开张木的手腕,然后端起阿竹递过来的茶,请师父师母用茶。
“好,好!以后你也成家了,要多照顾媳妇!”丁二爷乐呵呵地说道。没想到他们夫妻当年一时的善念,竟然就有了这样一段缘分。当下,接过徒弟的茶,喝了一口。
丁二娘也接了张木的茶,递过去一个荷包。张木看了吴陵一眼,见吴陵点头,便接下了,说了一句:“谢谢师父和师母。”
虽说张木是二嫁,但丁二娘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她知道自家大伯当时也给大侄子选中了张木。他们一个村上住着,张木的品行自是不必说的了。
“阿陵,我和你师娘还有阿竹都商量了一下,这些年,我们处的也和一家人没区别了,以后啊,你改口喊我们爹娘怎么样?”丁二爷见张木收下了礼,开口说道。
吴陵和张木都怔了一下,吴陵立即就磕头,喊了一句:“儿子给爹娘磕头!”
张木也马上跟上。本朝义子是有权继承家业的。不是听说丁二爷和丁二娘是基于此,之前才没有认吴陵做义子的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虽说传出让吴陵承了这铺子,但是丁二爷的家当可不仅仅是这铺子呢!
吴陵却没有想那么多,师父师母待他恩重如山,他喊声爹娘是再应当不过的。
丁二爷和丁二娘收了小夫妻二人的礼,又让阿竹给他们行礼。阿竹作揖道:“哥哥,嫂嫂!”
张木原就按小叔的礼给丁竹带了见面礼的,当下便拿出来。用红布包着,阿竹抖开一看,眼睛亮了亮,是一个书袋,上面绣了一丛竹子和一个猫熊。(其实是张木小时候见到的年画的标配!)
丁二爷让吴陵在家休息几天,吴陵本是想拒绝的,但是看了一眼和师母聊天的媳妇,还是把拒绝的话吞了下去。
丁二爷见他望媳妇身上转了一眼,当下便笑起来,说:“还是年轻好啊!血气方刚啊!”
吴陵在师父面前小受气场全消,不满地盯了师父,现在是爹,一眼,说道:“爹,您可莫要教坏了阿竹!”
丁二爷咳了咳,又一本正经地坐好,说:“其实,这么多年,我早和你师母把你当亲子看了,但是毕竟你还有家人,也就没有提让你改口的事,可是现在你成婚了,不同以往了,你的户籍还是得落下的,不然以后你和阿木有了孩子,孩子的户籍也没的落!我早些天就已经和镇长打过招呼了,一会你就和我去镇长那里办一下吧!”
吴陵也没多想师父为何让他改口,现在听师父一解释,当下过去拉着张木,又给丁二爷和丁二娘跪下,说:“爹和娘待我不仅情意深重,而且还为我和阿木这般做长远打算!理当该再受我夫妻二人一礼!”
张木刚才也听到丁二爷说的那番话,当下觉得丁家人确实是待吴陵情意深厚的。便和吴陵一起又磕了一次。
这边吴陵便跟着丁二爷去镇长家办户籍的事了,张木便陪着丁二娘去前面铺子里帮忙。刚开了门,张木便看到一身桂子绿齐胸长裙的楚姑娘轻盈盈地跨着步子进来了。对丁二娘说:“婶婶,你今个要看铺子啊,我正准备来找您请教下绣活呢!”
“娘,要不您和楚姑娘去里间坐坐休息会吧,前面我来看着,有人来了,我再喊你!”张木笑着说道。
那边,楚蕊心头一震,丁家不仅让吴陵承了铺子,还认了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