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好在芽珈和允儿事先被姨婆带走,不然撞见这一幕,叫她如何跟他们解释啊?
卫戗回手关门,抱臂环胸倚门而立,看着王珏动作生涩的把他带来的行李挨着她的被褥仔细铺摆,挑眉漫声道:“小郎君素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的今夜恁般大的一卷行李,也要亲自扛来?”毕竟是在驿馆这种公共场合,门外一片死寂,连个路人甲都不曾出来露个脸,除去被清场之外,卫戗再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王珏铺好被褥,褪衣脱鞋跳上去,倚坐在架子床的围栏上,一手撩起围栏外垂下的床帏,一手轻拍靠内侧的空位,荡漾着异样神采的眼波投过来,绞缠着她的视线,他轻启朱唇,声调魅惑,边说边点头:“来——快过来!”
倚门的卫戗:“……”这一幕,瞧着怎么那么怪——那姿态形容,哪像什么缺少母爱的小鬼,简直就是以色侍人的尤物,抬手按住太阳穴,无奈道:“我还不困,你自己睡吧!”
挑着床帏的王珏并不气馁,他再接再厉道:“外面多冷呀,你上来我给你暖暖。”又宽慰她道:“其实喝着酒聊天和蒙着被聊天也没什么不同,你不要胡思乱想。”
卫戗:“==……”
正这时,敲门声给她解了围,卫戗转身时还纳闷,按理说王珏已经清场,谁有那个本事,轻而易举便突破王瑄四明四暗的八大高手,悄无声息来到她门外?
吱呀一声拉开房门,卫戗一抬眼,对上眉头紧皱的司马润,她眨眨眼:“殿下,这么晚了,您来……”
司马润单刀直入:“戗歌,卫敏那个事,是你故意的罢?”
哦,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晚饭前不问,偏等她快要睡下又颠颠的跑来,这还真是司马他家祖上传承下来的“心”呀!不过那个事不是阴谋,那是明算,黑得就是你,你能把老子怎么着?
卫戗挑起小巧的下巴,迎视高挑的司马润,皮笑肉不笑道:“家姐身娇肉贵,却乘坐了一辆单薄简陋的驴车,家父于心不忍,下官替家父分忧代劳,本是责无旁贷的事,殿下用错了词,这不该叫‘故意’,而该说‘特意’才对!”
听她捣糨糊,司马润也不恼,反倒舒展开眉头往屋里挤:“这样敞着门,把房中的热乎气都给放出去了,我们进去说!”他还反客为主了!
“卿卿,谁来了?”架子床上传来王珏靡靡的嗓音。
司马润闻声僵在原地。
卫戗抬眼望去,王珏慵懒的歪靠在围栏上,如墨青丝披垂在白皙胸前,眼神迷蒙……天空一声巨响,劈得她脑壳子隐隐作痛,这小屁孩,刚刚明明穿着中衣来着,好嘛,司马润一进门,他眨眼就把自己给脱光了,身手还真不是一般的溜!
昔汉武金屋藏娇,今卫戗被窝藏郎,还被捉“奸”在床,叫她如何不头疼?
就在卫戗失神的工夫,突然回魂的司马润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在她反应过来前,猛地撸起她的袖子,视线对上她如玉肌肤上嫣红的一点,笼在眉间的煞气顷刻间烟消云散,弧度优美的唇缓缓翘起,意味深长道:“戗歌,我知道你喜欢孩子,不过哄哄允儿倒是无所谓,可年龄太大的,再要哄起来,恐将落人口实,姨婆她老人家最是在意这些,你很孝顺,肯定不希望她老人家跟着操心罢?”边说边轻柔的替她放下袖摆,遮住那一点嫣红。
搬出姨婆来压她,她偏不吃这一套!挣出自己的右手,快步来到床边,矮身坐下来,伸手拉起被子将王珏严严实实的裹住,娇嗔道:“着了凉又要来闹人。”说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情人间是这样打情骂俏的吧?她没这方面的经验,搜罗储存在脑海里的记忆,司马润当初养得那些女人就是这个模样,管它像不像,先装了再说。
王珏自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捉住她拢着被子的手,嬉笑道:“哎呀,又被你看穿了,我都想不出新花样,这可如何是好?”说话间,抬起手来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拉过来一些,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在旁人看来,俨然结成一双连理枝。
忍无可忍的司马润再次暴怒出声:“卫戗,你适可而止罢!”
卫戗并没有移开与王珏相抵靠的额头,只是微微移眼过来,斜瞥他道:“多谢殿下关心,不过下官与王郎的事情,早就经过姨婆首肯,今晚也是姨婆把舍妹和舍弟带出去,留下官与王郎独处,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还请早点回去歇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逐客令都下了,司马润非但没走,反倒大踏步走过来,一把捉起她另外一只手,直接将她拽起来,拉起她就要往外走。
而原本捉着她另外一只手的王珏,却在这关头松开了手,放她被司马润拖走。
待到离开房间,估算王瑄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司马润才停下脚步,他双手掐住卫戗肩膀:“戗歌,我了解你,你并不是一个轻浮的女人,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和王瑄故作姿态来气我?”
卫戗扒开司马润的手,嗤之以鼻道:“殿下,您多心了,下官与王郎平日便是这样相处的。”当然,都是姓王的小子主动调~戏,而她则是被动接受,这种实情就没必要和司马润坦白了。
司马润再次捉住她的右手,撸起她袖摆:“戗歌,这是守宫砂,在你满月时,姨婆亲手为你点上的,如果你当真与王瑄怎样了,它便会消失。”嗤笑一声:“还是说他王瑄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空生了一副光鲜的臭皮囊,其实骨子里早就空了,只能在我面前耍耍威风,关起门来,也便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卫戗斜瞥自己胳膊上碍眼的红点子,她娘没了,爹又不管,姨婆本着别人家贵女怎么办,自家孩子也不能缺的信念,就给她点上这么个玩意,她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在闺阁中的娴静少女,镇日东跑西颠,哪里会在意这东西?
再说这红点子,前世活到十六岁就被司马润那厮给搞没了,这辈子重新来过,先为退婚劳神,后为救爹劳力,哪有闲心留意它,现在倒好,被司马润当作证据来质疑王瑄,哎,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可真冤,不过这也是他自找,谁让他没事就喜欢在司马润面前卖力表演,所以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卫戗在情人相处方面没啥经验,可混在军中那么多年,在母猪赛貂蝉的大营中,漫漫长夜,熬得眼珠子泛红的糙汉们,聚在一起说荤话,比谁更持~久谁更威猛,于是她晓得:哦,原来男人还在意这种事情!怪不得司马润在折腾她半个时辰后,问她他是不是很厉害,她不胜其烦,随口回他:“这算什么,乔楚他们都说自己超过一个时辰……”于是司马润又去摆弄自己,结果没弄起来,他阴沉着脸爬起来,穿上衣服摔门而去,之后半个月没搭理她。
“戗歌?”见她神色恍惚,司马润轻声唤她。
回过神来的卫戗,疏离道:“我与王郎如何,本与殿下无干,至于他是不是绣花枕头……”嫣然一笑:“待日后我与他大婚满周年,自会抱着孩儿来见过殿下。”她言之凿凿,说过之后,猛然想到,不对,上辈子王瑄和谢菀之间,好像没孩子?
为避免被司马润发现她底气不足,趁他失神的工夫,她挣脱出来,一溜烟逃回房间,关门上闩。
三步并做二步来到床边,王珏已乖乖穿好中衣,方便她一把拎起他脖领子:“喂,你小子刚才放手让我被那禽兽拖出去了。”
王珏一脸无辜表情:“外面都是我们自己人,一旦他有过激举动,肯定要揍得他半个月下不来榻呀!”
卫戗提高他:“其实你又是准备拿我当饵,找机会揍他吧?”
他敛起表情,正色道:“戗歌,你心里有数,如果我和他全都使出全力,谁都不肯放手,受伤的只会是你。”
卫戗心中一悸,慢慢松开手,却还要端着架势,居高临下问他:“怎的又穿上了?”
他把被扯开的前襟拢好,瘪嘴道:“要是不穿上,等一会儿那山猫野兽走远,你肯定又要借机把我丢出门去了。”
卫戗干笑两声,她确有此意,现在被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还真不好再拿这个当借口,把他撵出去。
算了,时间也不早了,还是睡吧,看看横在床沿的王珏,卫戗蹙眉,难道让她从他身上爬过去:“你上里面去。”
王珏果断拒绝:“男人就应该主外,你上来,我搂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