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是夜,衾里安歇时,孙氏又将玉沉发现有书生捡了洪萱的画欲效仿话本里的风月故事,反被玉沉擒住如何告诫如何收画为洪萱遮掩之事同洪赋说了。夫妻两个感叹一回人心不古,洪赋因笑道:“这玉公公倒是个行事周全,不肯落人褒贬的。对待咱们府上也算有心了。”
孙氏忧心忡忡,仍旧说一些宦官与外臣不是一流的话来劝谏。洪赋知她是孙文之女,很看重清誉名声,遂一举一动谨慎小心,十分避嫌。不过洪赋却觉得人生在世,很不必如此谨慎。
“只要问心无愧罢了,何必在意旁人言论。”
孙氏听了洪赋的话,反而笑道:“你们父女两个真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连说话口声儿都是如此相似。”
洪赋闻言,不免又问及洪萱说了什么。孙氏如此这般的一一道来,洪赋喜道:“这才是我的女儿。以德报恩,以直报怨,不蔓不枝,为人处世自有一番态度才是。”
孙氏听了,撇嘴笑道:“是、是、是,你们父女都是正人君子,偏我是小人之心,行了吧?”
“这也不冤。岂不闻圣人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洪赋笑眯眯的调笑了一句,惹得孙氏娇嗔怒瞪,其婉转风情一夜如春,自是不消细说。
至次日一早,洪萱醒过来时,只觉得外头天光大亮。她正以为自己是起的迟了,忙忙披了衣裳下地,就见听到里间有动静进来探视的大丫鬟杜若笑道:“姑娘今儿怎起的这么早?”
洪萱听见这话,忙开口问道:“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起晚了?”
“哪儿啊。刚刚过了卯时,还早呢。”杜若一边说着,一边走至床榻前,挂了帐幔,叠被扫床。
洪萱也抬头看了眼靠墙壁的紫檀木条几上摆着的自鸣钟,果然刚刚过了卯时一刻。因笑道:“我瞧外头天光大亮,还以为起晚了。”
“是外头下了一夜的雪,搓棉扯絮的,到现在还未停。这日头一出来,照着雪光,可不就看起来亮堂堂的。”杜若说着,又回身问道:“时辰还早,姑娘要不要再睡一会子?”
洪萱摆了摆手,道:“不了,传唤梳洗罢。我不爱睡回笼觉,大不了午饭后再小憩一会子。”
杜若见状,只得打发小丫头子送热水、毛巾洗漱等物,服侍洪萱梳洗过了。
洪萱又道:“我这里可有现成的素服?等会儿要跟着长辈们去英国公府上祭拜,可别冲撞了人家。”
如今要去英国公府上拜祭,洪萱自然不能穿江州时的长裙短袄棉布衣裳。可她回京的时间也不长,府里给做的衣裳大都是颜色鲜艳的丝帛绸缎,宫里赏的也大都如此。所以一时之间,洪萱竟没有现成的素服穿。
杜若微微一笑,开口回道:“昨儿已经吩咐针线上的人赶制出来了,一时应急是有的。大奶奶吩咐了,这会儿赶得急,总有不尽人意处。已经叫家里针线好的丫头们细细做了一套好的,等到英国公府上正式出殡的时候,再穿。”
洪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多谢大嫂子劳心想着。”
杜若又道:“天色这么早,老太太也还没醒呢。姑娘要不要先进些清粥小菜,免得腹中饥饿?”
杜若这么一说,洪萱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当即笑道:“有蔬菜粥吗?要是有的话就来一碗,没有的话桂圆莲子银耳粥也行。饽饽点心就不要了。大清早的,不想吃那些干干的东西。”
杜若站在一旁又等了一会子,见洪萱没有别的吩咐,彻身出来,打发小丫头去厨房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