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一片静寂,树梢微风敛迹,林中栖鸟缄默,稍待你也安息
歌德流浪者的夜歌
凄厉的惨叫声,一直在病房回荡。
尔后,挤出密封性良好的手术室大门缝,在空旷的走廊里飞翔
终于,病人一翻白眼皮儿昏厥过去,惨叫声这才嘎然而止。
苍白的无影灯下,主刀的冯院烦燥地摇摇头,阻止护士替自己揩掉额头上的汗珠:“行了,再打一支,防止病人突然醒来。”
麻醉师,在从几乎遮盖完自己的大白口罩下回答。
“这是第三支了,冯院,您看”
同样几乎被大白口罩遮蔽了自己脸孔的冯院,楞楞。
“哦,己是第三支那,打镇静剂吧。现在这麻药是怎么啦”手上加快了动作:“脉博”“48。”“心跳”“45。”“血压”“高压64,低压31。”
“那体温是多少”
“2729,31,上升得较快。”
汗珠从冯院额头终于滚落,摔碎在高撑起的雪白术单上。
冯院责备般扭头盯护士一眼。
小护士涨红着脸蛋,急忙揩去碎珠儿,几双仅露出大白口罩的眼睛,紧盯着她戴着紧身白手套有些颤抖的右手,空气十分沉重
好在精于业务,擅长胸内科主刀的冯院,镇静自若,名不虚传。
紧接着,麻利纯熟的几分钟下来,便迅速结束了手术。
待小护士过来,替自己解下满是鲜血的手术衣,脱掉血淋淋的手术套。
冯院才缓缓出了一大口长气。
扭头看看仍在昏厥中的病人,仍痛楚得嘴唇一抽一抽的,冯院说:“尹麻,你过来一下。”正取下大口罩的麻醉师点头,绕过病床走过来。
“冯院。”
“把我术衣兜里的芬太尼,给患者注上,快。”
尹麻点头。
从冯院血污的术衣兜里,掏出支小玻璃瓶捏在自己手中。
在冯院的注视下,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岗位,手腕一翻,碎瓶,吸入,注射器针头一闪,毫不引人注意的,芬太尼进入了病人的身体。
冯院看得清楚。
患者的嘴唇,慢慢停止了抽动。
于是转身,将双手伸近水龙头,眉头却越皱越高。
患者被推了出来,立时被等候在走廊上的一大群人围住了。一位端庄的中年妇女,在二个显然是双胞胎姑娘一左一右的搀扶下,颤巍巍的挨近了病床。
中年妇女噙着泪花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病人苍白的脸孔。
她想掀起被单看看伤口。
却被小护士制止:“这不行,请让开。”
“这是市政法委的薄处长。”
一旁秘书似的小伙子抢先一步,再指指双胞胎姑娘:“这是吴市长的女儿,薄处是吴市长爱人,”
己解下蒙面大口罩的小护士,杏眼瞪瞪。
“我不管什么薄处,吴市长,我就知道,病人还没恢复,不遵医嘱,我要挨批评的。让开”小护士凛然不可侵犯的回答,让众人不由得退后一步。
都无言的瞧着她。
小护士骄傲而尽职尽责的,推着仍在昏迷中的吴市长,慢慢腾腾的过去。
一闪身,进了专用电梯间。
嚓电梯门轻轻一响一碰,走廊里安静下来。
“薄处,我看吴市长手术很成功,您别担心了。”
秘书小伙安慰到:“事先我们指定了主刀医师,对所有手术辅助工作人员,也作了祥细的了解和掌握。温书记还特地召集医治人员讲了话,您看”
他朝双胞胎姑娘瞟瞟。
再向走廊里扬扬下颌。
薄处就抬头朝前面看去,好家伙,宽大的走廊里,站满了前来探望的官员。
不用谁的指挥和调度,官员们按着职位的大小,站得规规规矩矩,恭恭敬敬,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一齐默默地瞅着薄处。
薄处皱眉到。
“刚赶走了二拨么,怎么又站起了”
秘书小伙淡然的摇摇头,瞟着双胞胎姑娘。
“刚才温书记走时,还训斥着呢,这些人啊”双胞胎姑娘中的大双,就愤怒的冲着众官员挥挥手:“散了吧,谢谢你们了,都忙自己的工作去吧。这算什么呀”
小双呢
干胞直接跺脚。
“这是捧杀没安好心,你们散了吧,保自己的乌莎帽去啊。”
可众官员纹丝不动,仍然齐齐的站着,恭恭敬敬的看着薄处。
秘书小伙不屑的瘪瘪嘴巴:“薄处,我看还得你出面。”
薄处就气愤的挥挥手:“好,行了行了,我带吴市长谢谢大家啦。谢谢大家的关心,散了吧,都忙自己的工作去吧。”
好一阵蟋蟋蟀蟀和悄声低语
众官员这才慢慢散去。
可仍有几人站着没动。
反倒迎了上来。
“薄处,局里刚开完会,我们来晚了。”“哦,代局,成书记,路队,没事儿,囊胃穿孔,只是个小手术嘛,老吴睡过去了。”
市政法委主管公安刑侦工作的第三处薄处长,紧紧握着几个下级右手。
“多谢你们的关心,谢谢。10.2案件有点眉头了吗”
市公安局局长瞟瞟自己的二个助手。
“有了一点,从夜间成相的摄像镜头中,可以判断是一辆枣红色的宝马,车里有三女一男,都是年轻人。
车以超过200迈的高速行驶。
先是撞飞了路旁的二对情侣。
然后,直接撞上了骑车赶路的中年男人。
三女一男刹不住车,自己也被高速的惯力,从车窗里抛了出去。”
薄处拧着眉头,咬着嘴唇,拍拍代局的右手背:“三死四伤,这可是我市好几年没发生过的特大事故呵。”
一旁的市交警大队路大队长,连忙低声的接上到。
“薄处,都怪我们工作没做好,”
薄处摇摇头。
“先别做自我批评啦,把案件弄清楚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