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许仙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便早已料到白素贞口中的那本兵书绝非在寻常之地,出现在皇宫,也并非没有可能。不过皇宫自命真龙之地,他虽然有些好奇白素贞一个蛇妖怎么进的皇宫,但更让他觉得好奇的是为什么白素贞会去皇宫?
像是看出了许仙心中的疑问,白素贞说道:“我进皇宫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阻拦,”白素贞停了一下,又道:“刚修炼成形时,我听这世人说皇宫是最繁华的地方,出于好奇所以深夜我曾潜入皇宫去看过。”
白素贞并没有说谎的必要,皇宫虽是座朱榄高墙,但其中确实包含了许多世间的奇珍异宝。想到白素贞深夜潜入过皇宫,许仙忍不住调侃道:“怎么样?大半夜的你去皇宫,不会见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许仙话刚落,白素贞脸上突然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到原本的冷若冰霜,只是眼里的一丝窘迫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反而在许仙的目光下越发明显起来。
偏偏这时,小青突然十分天真的冒了一句:“皇宫里还会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许仙看了白素贞一眼,他原本也就只是随便问问,现在见白素贞满眼窘迫,顿时觉得十分有趣。想来白素贞可能是在看兵书的过程中无意间翻到一些宫中春阁这类的秘史,说不定还不小心撞见过现场版。
想到这,许仙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仙的笑声低低的,传到白素贞耳朵里,莫名的让他觉得有些耳根发热。他错开许仙的目光,掩饰性的干咳了一下,为了打消小青的好奇避免小青继续讯问,白素贞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什么不该看的,就是一些普通的书而已。”
“真的?”小青明显不相信,他有些疑糊的看了许仙一眼,又把目光转向白素贞,那样子颇有几分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白素贞耳根子一热,偏偏要装成一脸正色的样子:“真的。”说完他看向许仙,岔开话题:“要把王.道灵抓来问清楚吗?”
知道白素贞故意将话题转开,许仙也不捅破,顺着白素贞的话回答道:“不用特意将王.道灵抓来,既然今晚他失败了,一定会找机会再来。”
正如许仙所预料的那样,隔天一早,王.道灵果然出现在保安堂门前。
这个点来保安堂看病就诊的人只有寥寥几个,昨日保安丸一事虽然已经让保安堂的名声大增,但今日是不同寻常之日。今儿恰好是吕祖诞辰日,天还未完全亮,这里的百姓们几乎就相约跑去“普济观”烧香谢神去了。
半个时辰前郝江化派人来传过话,说是“普济观”殿内香火鼎盛,热闹非凡,于是特相约许仙一同去烧香谢神。
对于这种烧香拜佛之事,许仙本就不敢兴趣,再加上他喜欢清净,不喜太过热闹,于是便委婉推拒了。不过许仙虽然没去,小青倒是对此事十分好奇,听了郝江化派来的人描述关于“普济观”的趣事,他心一痒,便拉着桐绫一起去“普济观”凑热闹去了。
小青和桐绫走后,保安堂也就只剩下许仙和白素贞两个人,两人闲来无事,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便各自找事情做。许仙坐在椅子上看医术,白素贞则去院子里浇灌刚种下来没多久的药材种子。
像是掐准了时间似的,白素贞前脚刚进了院子,后脚王.道灵就到了保安堂。
王.道灵仍旧穿着一身道士服,背上背着一把桃木剑,他抬脚踏进保安堂,捋着胡须四处看了看,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他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瞟向许仙,显然是想装神棍,等待许仙先开口。
在王.道灵看来,许仙就只是一个有点医道天赋的普通人,傻傻的完全并不知道自己娶了一个蛇妖,全然被蒙骗在鼓里。
昨晚的事虽然失败了,王.道灵心道定然是白素贞或者小青搞的鬼,许仙一普通人睡得如此沉,定然不知道他昨晚来过,自然也不知道他这个人。事以,他打听到小青和白素贞去了“普济观”,便十分放心的以王.道灵――王半仙的身份来找许仙。
此时,他捋着胡须在保安堂内站了好一会儿,余光瞅见许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医术,全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难道看的太入神了?王.道灵心想着,手放在嘴边,轻轻咳了咳以此唤起许仙的注意力。
许仙自然是注意到了王.道灵,对方不开口说话,他也懒得去理会,耐心这种东西他从来都不缺。
王.道灵见许仙的视线还是落在手里的医术上,顿时面色一沉,用力咳了咳,声音十分大声。
这次,许仙总算抬头,目光淡淡地看向王.道灵:“咳嗽?来看病的?”
王.道灵胡子一翘,故作高深的问道:“许大夫,我可不是来看病的,你可知道我是谁?”
“是谁?”许仙翻了一页手中的医术,问得很随意。
王.道灵见许仙这副漫不尽心的样子,顿时心生不悦,他眼里浮现起一抹阴狠,不过很快就掩饰掉了。
“我姓王,世人都称呼我为王半仙。”
许仙点了一下头,“嗯”
王.道灵诧异:“你不问我为什么来吗?”
“不感兴趣。”许仙说完,突然放下手里的医书,站起身向王.道灵走去。
许仙身形修长挺拔,比王.道灵高了一个脑袋不止,这会儿他向王.道灵走去,明明动作十分随意,无形中却让王.道灵感到一丝莫名的压迫。
许仙走到王.道灵的面前,突然勾唇一笑,压低声音道:“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昨晚你在我房间门前比划的招式。”说着,许仙似无意般朝王.道灵背后的桃木剑看了看。
王.道灵身体猛地一僵,反应过来后,干笑的装傻道:“什么招式,什么昨天晚上的,许大夫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呀。”
许仙半眯着眼睛,问道:“招式是谁告诉你的?”说话间,许仙手中的银针已经悄无声息的抵在了王.道灵的喉咙处。
王.道灵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深怕自己一个乱动银针就直接刺向自己的喉咙。他一脸惊讶的看向许仙,对方眼中明明是温温和和的,却让他有莫名的有些发悚。眼下这情况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到底是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王.道灵眼神一闪,随即开口道:“许大夫呀,你为银针可要收好呀,这可别误伤好人,平白让妖物得逞呀!”
“妖物?”许仙嘴角微微上扬:“你自己不就是妖物?”
“我……”王.道灵张嘴正准备反驳,许仙又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的不就是你?”
“你!”王.道灵气的浑身一抖,差一点就自己碰上了银针,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撇了许仙一眼,嘲讽道:“娶了一个蛇妖为妻却不自知。”
“你是在说我吗?”白素贞突然出现在许仙身后,他上前走了几步与许仙并排站着,一脸淡漠的看着王.道灵。
“你们……”王.道灵的眼珠在许仙和白素贞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一切是怎么回事。
心道自己这是被耍了!王.道灵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这时,许仙抵在他喉咙处的银针更近了一分,针尖已经碰到了王.道灵的皮肤。
许仙又问了一遍:“昨晚那些招式谁透露给你的?”
王.道灵原本是不打算说的,毕竟在他看来,许仙一介凡人,要是最后真打起来许仙也绝非自己的对手。结果现在白素贞突然出现,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不说出来许仙和白素贞会直接动手。
“一个黑袍男子,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妖。”王.道灵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打不过白素贞,再加上那个黑袍男也没要求他保密,说出来也不吃亏。
黑袍男子……
几乎是在王.道灵一说出口,许仙就想到了黑山。果然,那个家伙也跟来了……
和白素贞对视了一眼,许仙手指轻轻一转,在王.道灵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银针便已悄然刺入他的脖颈。
王.道灵只觉一阵尖锐的疼痛,随后便两眼一番,直接昏了过去。
许仙并没有打算要王.道灵的命,事以方才他才避开了对方的喉咙。如果黑袍男真的是黑山,那他的用意就值得寻味了,以黑山以往的作风来看,怕是早就已经算好了王.道灵会被自己抓住。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道灵,许仙微微偏头,看向白素贞:“怎么处理?”
白素贞沉吟了半秒后,说道:“扔了。”
许仙用脚踢了王.道灵一下,又问:“扔哪里?”
“就东巷那条流沙河。”
“嗯,”许仙点头:“你去。”
“好。”话落,白素贞和王.道灵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看了看空荡荡的地面,许仙不得不感叹法术的神奇。黑山故意透露给王.道灵不完整的锁魂阵招式,以对方的聪明,定然早已料到自己会抓住王.道灵。所以说黑山不可能想利用王.道灵来锁住他的灵魂。
如此看来,黑山难道只是想单纯的给他一个警示?让他知道他已经来了?
这算是间接的下战书?又或者黑山还有其他目的?就在许仙思考间,保安堂门外来了几个妇人。
这几个妇人穿着朴素,手里抱着东西,笑脸盈盈的走了进来。她们一看到许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其中一个年龄看起来最大的妇人开口道:“许大夫呀,我们几人是特意来感谢你的,多亏了你们保安堂的保安丸,我家那位吃了后肚子很快就不痛了。”
另一个稍年轻的妇人附和道:“是呀,我家那位也是。这是我去‘普济观’求的平安符,小小心意,希望许大夫你能收下。”说着,这位妇人从衣袖里拿出一道包好的平安符。
妇人眼神真诚,带着乡村之人特有的朴实,对于这种不掺杂其他成分的真心感谢,就算这道平安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许仙没有理由会拒绝。许仙道了一声谢,很自然的从对方手上接过平安符。
其他妇人见许仙收下,纷纷上前送出自己带来的东西以表感谢之意。一个身形相对壮实的妇人抱着一个大酒坛子,乐呵呵的把酒坛子放在桌子上,朗声道:“许大夫,这是我家酿的女儿红,这味道绝对比那些个酒楼更加正宗!”
许仙的目光落到坛子中间红布上的“酒”字,脑中突然浮现起白素贞醉酒之后的场景。米酒属于家常酒,度数含量不高,而这女儿红为酒中上品,度数与米酒相比自然高了不止一倍。虽然白素贞醉酒之后比平时多了一分可爱,但一想到那天夜晚白素贞的一系列动作,许仙忽然觉得,不让对方碰酒才是正确的决定。
喝酒伤身,酒后易乱言。如果白素贞是一杯倒,那么小青就是酒后乱说话的那种,上一次小青和姐夫喝酒,如果不是他及时阻止,稍不注意小青便有可能将自己的身份暴露。
这妇人热情送酒,他既然已经收下了其他人送的礼物,如果单单对这女儿红委婉推拒,怕是会拂了对方的一番好意,平白惹得对方不高兴。
许仙正想着,小青和桐绫这时恰好逛完“普济观”回来。小青进来后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酒坛子,顿时眼睛一亮,快速走过去打开酒盖轻嗅。
酒盖被小青打开,一阵香醇的酒香瞬间飘入到空气中。小青深吸了一口气,以一副品酒大师的样子赞叹道:“好酒!”
闻言,许仙的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一旁的桐绫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记得青公子就只喝过米酒,还是在许公子家喝的。那晚他负责照顾青公子,折腾了许久才将青公子安抚下来,就喝醉后的酒品而言,青公子绝对算不上好。
送酒的妇人也是个豪爽之人,她见小青如此喜欢自家的酒,笑得眉眼弯弯,合不拢嘴:“许大夫,相必这位就是你的内弟吧,这长相,真可谓是青年才俊呀!”
另一边。
一处昏暗的石洞里,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像是拼命压抑着痛苦,犹如撕裂的心脏爆裂出血肉,又如万丈深渊的地域回廊。
雄鹰的寿命可以长达七十年,在它们四十岁的时候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要么等死,要么经历一场蜕变。选择蜕变的鹰会在这一年飞到最高的山巅,在悬崖上筑巢,它们会用喙敲打石头直至完全脱落,等新的喙长出来后用它一根一根的拔掉指甲,几个月后,指甲长出来,再用新长出来的指甲把沉重老化的羽毛拔掉。这个过程十分的痛苦,蜕变是漫长的,五个月,鹰就会重生,以新的姿态再翱翔三十年,宛如□□凤凰,在烈焰中蜕变重生。
然而鹰,注定是猎者的囊中之物,猎者以高姿态引导,虚假的微笑、麻痹、设计、然后……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