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锦感觉到周围呼吸停滞了一般,她才发觉似乎是自己反应过激,简直就是大写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温丽莎干瘪瘪的笑了两声,绷着嘴皮朝景战说:“原来人家早就好上了,我们还多管闲事,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她就在夏繁锦不远处啊,那字字都落在了夏繁锦耳里。
夏繁锦觉得脸已经烫得能烧开水了,更加觉得尴尬难堪。
她舔了舔唇瓣,立刻撒开了攥紧唐敛衬衫的手,别过头去,忽视了唐敛深沉眉眼下的一抹笑意。
而唐敛正要伸手去扶她的腰时,夏繁锦已经局促起身,拎着自己的包,说了声‘我去趟洗手间’之后就离开了。
唐敛收回了落在半空中的手,嘴角轻轻一勾,也不急,她反正也会回来的。
夏繁锦迅速消失在人群之外的身影,堪称落荒而逃。
唐敛的目光就紧紧的锁在她身上,直到她消失在实现,脸上淡薄的笑意才彻底收住。
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又事不关己,淡然的拿起酒杯。
林泽秦连连摇头,想从唐敛口中套话,“唐二少,你行啊,什么时候搞定的?还以为你起码要维持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性生活的日子呢,看来是我们低估你了。”
唐敛瞥了他一眼,还以为他不会说话,结果只听得他淡淡的说:“你这种俗人自然是不懂。”
苏竟南好笑,“就你不俗!说不定是你把人家强拐着妥协的,没看见人家夏繁锦其实对你并没有服服帖帖的吗?你自己还装什么高冷,搭也不搭理人家。”
唐敛瞬间冷笑了一声,装高冷?那是因为没人看到过他主动贴上去夏繁锦是怎么给他冷脸看的。
他皱了皱眉,夏繁锦刚才的举止,是不是说明她的态度开始转变了?
很好,但愿她别再是一时兴起。
唐敛眸色渐渐而深,刀削骨刻般的侧脸陷入了沉思,捏着杯子的手若有所思的在杯壁划过。
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夏繁锦出来,温丽莎还笑说夏繁锦不会是害羞了躲着不出来了吧。
景战说她:“夏繁锦会是躲起来的人?”
他说罢,眼神随意的瞟过人群,看见一道高挑熟悉的身影,扭头就朝温丽莎道:“这不来了吗?”
温丽莎和唐敛同时抬眼望去,之间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唐敛原本虽然冷淡,但眼底还噙着了一点笑意,这是,那点笑遽然消失无踪,眉心危险的拧起,眉眼凛冽。
而温丽莎眯了眯眼,冷冷看向那边,朝景战说:“你眼睛瞎了?那哪里是繁锦?”
另外几个背对着入口方向的人眼睑唐敛表情遽变,也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及膝的收腰黑色连衣a字裙。
卷发也随意披在肩上,这里光线闪烁,晦暗不明,裙摆相似,容貌又相似,难怪景战无意间看去,会将她认成夏繁锦。
这人,不是余音媤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儿?”温丽莎看向沉稳,却眼神阴鸷复杂的唐敛。
显然,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想问的。
唐敛眼神如同凌迟的刀刃,缓缓扫向那女人。
而余音媤似乎是有备而来,知道他们的位置,径直的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她面带笑容,不惊不急,平静得诡异,总觉得那张姣好的五官下泛着骇人的冷意。
余音媤站在沙发旁,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众人。
“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她浅浅开口,好似很惊讶似的,然后唇角勾起,了然道:“哦,我忘了,你们都以为我这个时候该呆在精神病院。”
林泽秦看向唐敛,而唐敛已经拿起了手机给医院的看管人员打电话。
“怎么,想要打给医院吗?”余音媤说着,就在凌肃旁边那一大片空位上坐了下来,优雅的交叠着腿,目光灼灼,出了肤色苍白,脸颊两侧的红晕看起啦极为诡异之外,整个人都再正常不过,根本没有人会将她与精神病人联想在一起。
只是,她话语间,总给人一种威胁力,眼神仿若幽光,看得人很不舒服。
而唐敛这边,手机已经接通了医院,“怎么回事?”
“唐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医院的监护人员被余音媤骗进病房,被她用藏起来的麻药麻醉了,还有一名医护人员差点被割破动脉,都被锁在了病房里。晚上值班人员太少,是我们的疏忽,不好意思。”
当初余音媤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精神时而正常,时而偏激恶化,唐敛没有派手下去监视她,只将她交给医院治疗。
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
她竟然偷偷跑了出来,还是在伤了人的情况下。
唐敛挂了电话,又让守在附近的手下过来将人带走。
余音媤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笑声低沉阴冷,“唐敛,你想把我送回去?你难道怕我做出什么事来,又拆散你和夏繁锦的好事吗?你放心,我只是无意间知道夏繁锦又回来了,我就想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又要破镜重圆了……”
她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拎起桌上的一瓶酒,将酒杯倒满,一口喝了个精光。
放下杯子,她擦了擦嘴角。
“我是在为你感到高兴啊!你将我扔在那牢笼里不闻不问,我过了四年不见围墙外天日的生活,可就是挂念你和夏繁锦得很。”她说着痴痴一笑。
她特意化了浓妆,艳丽的红唇,仿若猩红的鲜血,被酒液着染,看着更是如同吸了人血的厉鬼。
众人担忧的看着唐敛,这女人简直是人格破损,俗称精分,夏繁锦一回来了,就立马开始费尽心思挑事。
也不知道唐敛和夏繁锦把当年事说清楚没有,要是让余音媤再撒把火,后果堪忧。
唐敛看着自顾自言的女人,缓缓站了起来,“我先离开一下。”
他说完,上前拖着余音媤的手臂让她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扯着她往外走。
夏繁锦从洗手间出来,通过走廊,要绕过入口不远处的吧台回到原来的地方,只是她刚将头发别再耳后,脚步也缓缓停了下来,难以迈开。
她站在走廊中央,周围人来人往,而从不远处经过的一男一女……
夏繁锦捏紧了手中的包带,有时候一时冲动,就会忽略原始的本质的鸿沟,以为接下来的路就变得简单了。
可问题就摆在那里,不处理,就会像溃烂的伤口,积脓,恶化……
她垂了垂眸,走了出去,没有回聚会的地方,而是径直朝出口走了。
夏繁锦站在电梯前,不一会儿门开了,她走进去,径直到了一楼大厅,出去后打了辆车,回了公寓。为了防止温丽莎等人生疑,她刚上车的时候给温丽莎打了个电话过去,说喝了几杯酒不舒服,就先离开了。
温丽莎接到电话的时候,心理下意识的以为夏繁锦是看到余音媤了,所以想到以前一些不好的事,而现在唐敛还没有回来……
“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大家都在等你呢?”温丽莎心中担忧,嘴上却不愿明说,怕夏繁锦是真的没看见某些杂七杂八的人,说出来还白白给她添堵,所以试探的问道:“是不是谁惹你不爽快不舒服了?”
“没有的事,刚才坐着不觉得,走出来昏沉得很,再待下去,我估计就该挂了。”
温丽莎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那你怎么不让唐敛送你回去?”
夏繁锦咕哝了一句,“不方便。”
温丽莎有些了然,以为是夏繁锦怕唐敛趁人之危将她吃干抹净,便没有多问。
夏繁锦挂了电话,盯着车窗外不断往后倒退的风景,头虽然晕晕沉沉的,但是思维却越来越清醒,原来,她其实并没有做好重新开始的准备,有时候也只是感觉来了而已,感觉过来,现实还是要面对的……
回到家里,夏繁锦换了身衣服,然后把下午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
冰箱里填得满满的,洗浴间也摆好了洗漱用品,夏繁锦铺好了床之后,将带过来的行李放好后才洗澡睡觉。
被她关了机的手机安安静静的放在一边。
夏繁锦一夜无眠,都是到了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才睡着,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之后,又起床,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拿上护照,直奔机场而去。
夏繁锦订了九点飞往巴黎的机票,准时登机起飞。
唐敛早上醒来,看了一眼屏幕漆黑的手机,黑着脸沉默了许久,才拿起手机拨了夏繁锦的号码。
但是对方是机器传来了关机的提醒。
唐敛现在心情很是不好,昨晚将余音媤扔给了手下之后回去,温丽莎告诉他夏繁锦离开了,说什么不胜酒力。
狗屁的不胜酒力,他就知道这女人总是一时兴起惯了,来了点感觉,撩拨撩拨他之后,突然后悔了,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夏繁锦,你还真把我这个人都当旅店了是不是?
唐敛没再打过去,却在去公司的路上,拐向了去顾婉公寓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