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之中,人们可以看到在这大鸟身下,所悬挂的密密麻麻的银袋子。
“那里面装的都是灵石吗!?”
“废话,起码数百万啊!快追!”
两个模样有些相似的壮汉一声大吼,齐齐飞起,脚踏一艘飞舟,追着金翅雕远去。
这一举动顿时提醒了其他人,能飞的纷纷取出飞行法器,追随而去,不能飞的则开始发足狂奔,从地面追了过去。
在场还是有有眼界的,一位琉焰斋的修士低声道:“那应当是苏寒的金翅雕吧……”
“快快回报郭师兄!”
“这个苏寒又想要干什么!?”
“他不在金翅雕上!”
虽然只是短暂的被散修冲击,但坊市中猝不及防的黑煞教和琉焰斋的修士,经历这短短的片刻时间俱是伤亡惨重,而最恼人的还在于,他们根本不知道谁是凶手。
在那种情况下,凡是阻挡那些散修拿灵石的都是阻碍,已经杀红了眼的人们根本不管对方是谁,飞剑符箓一股脑倾泻过来,根本连反应也来不及,就要被杀死。
然而,云猫在这个黑夜所引发的骚乱才不过刚刚开始,随着它一路丢下数以百万计的灵石,莅临各个坊市、门派等修士的聚集点,身后的天空中追逐的队伍从几十个扩大到了三四百,地面的队伍更为庞大,却都只能在金翅雕背后吃灰,即便身上挂了数十万斤的灵石,金翅雕的速度也保持在3300里,并且速度还在随着灵石的不断抛掉而不断提升。
整个赤海城,随着金翅雕飞临区域的增多而开始慢慢沸腾起来。而“一个大鸟在城中到处洒灵石”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吸引来越来越多的修士。
“灵石,都是我的灵石,你们不要抢!”
“***滚开。信不信老子拿飞剑射死你!”
“嗤!”
一道飞剑卷来,将放狠话的人击杀,随后凶手将地上的银袋子提起,转身奔往下一个目标。
和之前的那一次不同,之前苏寒所挑拨起来的矛盾,还是局限在黑煞教对琉焰斋,以及散修对琉焰斋之间,虽然因为“1亿灵石”的噱头太过具有吸引力,以至于区区几十枚银盾符就导致整个城市大混乱,但那种混乱也还是在克制之中。起码散修不会朝着散修动手。黑煞教和散修之间也不会交手,上万修士的目标,只是区区几百琉焰斋的修士而已。
但是这一次,情况完全改变了。散修难修,是苏寒跟随师兄李行彦的那大半年最为深刻的体验之一,比如老何那样的散修,炼气九层十层的实力根本不算低,可是辛苦打拼一年的收入,也还不过一两万灵石而已。这样的灵石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修行,资质再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后来一个个散修对李行彦如此感恩戴德。正是因为李行彦能够给他们分配远超过他们之前收入的灵石,可即便是那样,一个普通的炼气九层十层的修士,一年也才不过几万灵石而已。
到了筑基期。苏寒并不是很了解,也未曾指望几百万灵石可以吸引到太多筑基修士的目光,但他只要知道。赤海城九成的修士是炼气修士,也就足够了。
财富、杀戮、鲜血、黑夜……一切可以刺激人类心底最原始野望的东西汇聚在一起,已经足以让人们失去最基本的理智。血花飞溅,与早已崩溃的秩序,让越来越多的人自主或被迫地加入到这场杀戮的狂欢之中,杀人者不仅可以抢到天上掉的灵石,还可以抢到死者的飞剑和乾坤袋,当这个认识扩散开,事情就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
琉焰斋的大船缓缓升空,调转船头,向着骚乱最为剧烈的方位而去,从船头俯瞰下方的城市,可以看到地面上大量的黑点向着同样的方向涌去。
郭春海现在的面色,很难看。
晏逸站在他背后,肃手而立,这时叹了口气,“这个苏寒……”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啊……”郭春海仰天长叹,正如他对付苏寒的手段是一波一波连消带打,让人喘不过气一样。苏寒此时展开反击,竟然也是如此迅捷凶猛,让人无法招架。
当得知苏寒雇佣黑煞教的人散播消息,以此让己方和黑煞教产生冲突时,郭春海就当即调整布置,用来应对苏寒的小伎俩,但这调整还没成型盏茶时间,金翅雕出现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而且这一招比前一招狠辣了百倍不止。看着城中处处升腾的熊熊火光,和火光的汇聚中那冲天的喊杀声,郭春海知道自己在对阵苏寒之上,已经输了一阵。
他此前辛辛苦苦布置人手,截断苏寒谣言这条路的各种布置,在这一刻正式宣告破产。苏寒成功达到了自己目的,让这个城市再度陷入了混乱,而且这一次的混乱,比起上一次要来得凶猛十倍!也血淋淋十倍!
“必须先将这头金翅雕解决掉,控制住,遏制城内的混乱状况。若是黑煞教有前车之鉴,这时就也应该出手相助,但这个时候不能指望别人。晏逸,你带几个十层,去金翅雕的前面阻拦,我率领战船从后方驱赶,若是能抓就抓,不能抓,当即击杀,不要犹豫!”
“是!”
晏逸沉声道,和几个等候在一边的琉焰斋修士,冲天而起,向着金翅雕飞行的前路拦截而去。
郭春海头也不回,“雷塔准备,靠近三百丈后,雷火攻击!”
“是!”
身后传来轰然应诺,郭春海神色凝重,目光不由自主向着下方的赤海城看去,“苏寒现在,会在哪里?”
对手接连的两个手段,都让郭春海猝不及防,特别是在赤海城狂洒灵石,已然疯狂到了极致。这一招绕过郭春海几天来的辛苦布置,随后又将它们全部无情击垮。
而这些还不是关键之处,即便一切布置都被破坏,郭春海依然自信己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让郭春海此时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安的是,即便对手已经出招,他依然不知道,对手接下来要干什么?苏寒的手段,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意义,若是无法挑起琉焰斋与黑煞教的大规模冲突,他这接连的两招,看似让人头疼,但却是并没有太大效果,也只能是让赤海城乱一乱,散修死一死而已。
“依然是令双方混乱,大打出手?不可能……他应该明白,这一招并不管用。若想要一举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黑煞教身上,就要大张旗鼓地把地图送到黑煞教手中,还一定要让我们知道。无论他中间的棋怎么走,最后的这一段,不会变。”
“可现在,且不谈他敢不敢去柳府,我在柳府外面布置了那么严密的监视,若是他还能走进去将地图交给白云裳,就算他厉害。”
就在郭春海皱眉思索的时候,苏寒正从一座有些古老的城墙上站起,猎猎狂风从城内吹来,向着城外而去,苏寒迎着风,浑身衣衫猎猎作响,看着城内火光四起。
“这老猫,手段还真不赖啊……也是该我过去,做个了断了。”
说完这话,他身形一动,便从城墙消失了身影。(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