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大部分美国人对炭疽病毒的印象并不太好,这与2001年接连发生过的炭疽病毒扩散事件有关,美方总统称,这是继“九一一”事件之后,最严重的一次恐怖袭击。也所以,当圣赛市出现了变异炭疽病毒散播事件之后,政府立刻对这件事情投注了极大的关注。
即使这件事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政府派遣过来的军队也没有立刻离开,圣赛市内的居民依旧受到严密的检查和保护。好在可怕的元凶已经找到,并且科学探测团队那边已经探测出了病毒扩散的大概位置,人们也基本可以放心的出门,而不用担心通过空气感染上了变异炭疽病毒。
戊煦在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之后,也终于休假结束,可以前往他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了解一下他这个身体原主人的工作。毕竟有的事情,系统也就是一说,真的接触到后,所产生的想法可能并不相同。
而在整理了一下原主的所有东西后,戊煦发现了一件事情,原主竟然一直帮助圣赛市中许多大型企业偷税漏税。
这样的事情似乎并不罕见,可如果戊煦直接把自己手上所有的“客户”全部都送交法办了,就算是再笨的人也能够看出问题所在。而他这个律师资格证,也就形同报废,今后不会再有人相信他的“职业道德”。还有一些暗地里,专门针对他的行动会出现。
所以说,除非他想现在就转行,不然就不要做出什么过于冲动的事情来。
戊煦看着手里的这些“证据”,微微扬眉,他当然不会随便就把这些东西全都交给警察去处理。在人间这么多年了,人间之中的那些私下里的关系,还有“世事无常”这个道理,他早就已经深有体会。
与其把这些东西全都交给警察,换来自己的被动,以及“不一定”能够制住那些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勾当的大企业的可能性,戊煦更愿意把这些都放在自己的手中,将来在需要的时候,总是会发生有趣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仅仅几天,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就接连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再稍微调查一下,戊煦就发现这个世界似乎格外的有趣。
这好像是一个在美洲的土地上,处处充满了变态和犯罪分子的世界,光是他从系统那里交换得来的bau小组的信息就非常令人惊叹――当然这是关于这个小组所成功处理过的犯罪事件,数量和效率都非常惊人。
根据这个小组往日的辉煌,戊煦相信,这个城市里的案子,估计很快也会结束了。
戊煦跟珍的接触截止于上一次,戊煦难得向一个“陌生人”伸出手去,却被拒绝。不过珍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戊煦自然尊重。只是自那之后就是变异炭疽病毒散播的事情,如今,变异炭疽病毒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日,听加西亚说,珍的父亲在发生变异炭疽病毒散播事件的同一天,被杀害。
戊煦听着,也只是当做听别人的故事,虽然戊煦依然每天都会收到玫瑰花和信笺。这么长时间下来,即使不用系统提示,戊煦也已经发现是谁放的了。
珍――那个用仿佛看着信仰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女孩。
戊煦在休息的时候,总是可以快速的进入睡眠,但是在周围有动静的时候,也能够快速的醒过来。他感觉得出来,一直给他送花的那个人,并无恶意,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想要刻意的去寻找那个人是谁。
不过还是在一天夜里,被窗外断枝的声音惊醒,然后从卧室的窗户看下去,看见了被路灯昏黄的光映照出的女子身影。
戊煦不知道珍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便任由事情继续发展,直到在变异炭疽病毒结束的几日之后,在珍送给他的信笺中,终于出现了不同的话语。
“明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以送给我一份礼物吗?――你的朋友珍。”下面还附上了一些约定的时间及细节,地点就在戊煦的家里。珍说她会自己来取走礼物。
戊煦把信笺放下,如果珍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这种行为,只是为了所求一份生日礼物,那还真是太过于……可爱了。
不过想到这是一个已经失去双亲,并且偷偷摸摸给自己送了这么多的花,最后只是索求一份生日礼物的女孩,戊煦不觉得有拒绝的必要。只要这位姑娘不作出出格的行为,他还是可以容忍一位女性的小小任性。
“虽然……”戊煦轻轻启口,想要说什么,最后在系统页面满屏的玫瑰特效下,闭了嘴,并且在小本本上再次给系统记上了一笔。他非常期待自己的这个系统进化到可以有真身的地步,到时候相信一定非常有趣。
只是,那个珍……
戊煦垂下眼睛,不再说话。
第二天,为了迎接这位稍微有些特别的女士,戊煦还是出门专门给珍挑了一份礼物,希望珍可以快点走出心中的阴影。
等到了约定时间的时候,珍的身影出现在路的尽头。
珍看起来跟上一次与戊煦见面的时候要精神很多,满是雀斑的脸上也涂上了厚重的粉,画了精致漂亮的妆容,这让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女孩,而像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只是她看向站在门前花园中等着她到来的戊煦的那双眼睛中,依旧盛满了那种赤|裸而又热烈干净的感情,那种会让人真实的感受到期望的可怕的眼神。
确切的应该说,珍这一次看向戊煦的眼神,要比在前几次的接触中,更加的强烈。
戊煦远远的与珍对视,可就像是看到了某种结局,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的笑容柔软了一些,抹去怜悯。
他并不了解珍,但这却并不妨碍他知道珍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还有,这样的珍将会作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戊煦接了电话,来电的人是加西亚,这个胖姑娘每天都总是忙于bau的事情,可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但在挤出时间之后,偶尔也会想到要跟戊煦这位新朋友交流一番。只是今天的加西亚声音听着有些不稳。
“是戊煦吗?”因为第一次介绍,戊煦就介绍了自己的真名,即使后来bau查到了戊煦的身份是叶卓,加西亚也没有改变过称呼。
戊煦:“是我,今天怎么了?你听起来有一些不对。”一边跟手机里的加西亚说话,戊煦的眼睛一边看着渐行渐近的珍。
加西亚:“听我说!你现在在哪里?”
戊煦:“我在家里。”
加油:“ok,你是不是正要跟珍见面?”
戊煦:“是的。”对于加西亚能够知道这件事情,戊煦并不惊讶。在了解过了“食人鬼”案件之后,戊煦也做过一番分析,嫌疑人中就包括了珍,bau会调查到珍也并不让人奇怪。
加西亚:“你千万不要跟珍见面!”
戊煦笑了:“好的,加西亚,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请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加西亚:“行,那你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摩根他们很快就应该会赶到了。”
电话挂了,珍也已经走到了戊煦家花园的门前,戊煦收起手机,为盛装打扮的珍开了门。当戊煦与珍拥抱,将礼物送到珍的手中,珍的面上露出的笑容,是戊煦在珍的脸上见到过的最美丽的笑容,然后……
然后就响起了枪声,珍脸上的笑容永远凝固在了这一刻,她侧着身子,靠在戊煦的怀里倒了下去。而她藏在鲜花下的手中,一把锐利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戊煦面上的表情也许该说是稍微有些出乎预料,但却并不感到惊讶。对于这把匕首还有珍被枪射中。
只是片刻,珍的背后已经全是鲜红的血迹,她的嘴角也流出了血,她似乎很疼,但她面上的表情却还是微笑,“还好有人阻止了我……”她靠在戊煦的怀里小声的说,“叶先生,您会永远都是这样的吧?”
戊煦轻轻拨开珍面上凌乱的刘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醉人声音问,“怎么样呢?”
珍感觉视野有点花,于是她闭上眼睛,说:“永远都是正直、勇敢,会为他人感到怜悯的仁慈的人吧?”
戊煦轻轻笑了一声:“原来我在你的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吗?”
珍也笑:“是啊……您是我所找到的,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呢,唯一的一个。所以我好害怕啊……”害怕你跟其他的那些男人一样,全都在我的注视下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不过,“不过还好有人阻止了我,咳咳……还好你永远都会不会再改变了。”
珍死了,射杀珍的是摩根,当时他们正好把吉普车开到了不远处的路上,看到了站在花园中背对他们的珍手里握着匕首,正准备对戊煦行凶,而此时摩根等人终于出现。
过了一会,戊煦家的门前出现许多警察,还有法医,他们将花园围了起来,还在珍倒下去的地方画了线。戊煦坐在bau的房车里,听着jj,这个易感的金发女郎诉说着整个故事。
珍有一个因为长期受到酗酒父亲虐待而精神失常的母亲,她的母亲非常懦弱,唯一的勇敢就是保护了珍。
可因为这样长期的虐待和精神失常,珍的母亲心中一边恨着她的父亲,一边又不敢反抗。她甚至害怕哪一天,珍突然就不见了,所以珍的母亲总是对珍的行踪和想法感到非常紧张,她认为珍是自己唯一拥有的。
这种高度的关注一直发展到今年,珍到了青春期,想要反抗这样压抑的家庭,又开始关注起优秀的男性。这些男性在她的幻象中扮演不同的角色,大部分的时候是拯救公主的骑士,而她的母亲知道这些,并且在女儿幻象破灭的时候杀害那些男性。并且带走这些男性身体的一部分,拿回去给女儿当做礼物。
珍默默接受这一切,直到她的母亲被父亲打死了,就在发生了美国银行抢劫案的那天。
珍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其实是想要阻止自己的母亲继续杀害那个让她感到“失望”的人,因为她所幻想的美好,那些人总不是那么的完美。可是她没想到,那一天她在美国银行里遇到了劫匪,并且她的母亲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家,就被她的父亲打死了。而那个原本让她感到失望的人,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简直像是圣洁勇敢、无所不能的天使。
jj:“珍的母亲杀害那些那些受害者,一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二是为了宣泄自己在珍父亲那里所受伤害的愤怒。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总有一天,珍的母亲会杀了她的父亲。只是,还没有等到珍的母亲完全成长起来,就已经被珍的父亲打死了。”
“对外,珍的父亲只说是意外,因为那几天有些乱,这件事便过去了。只是珍在这件事情上受到了很大刺激。因为珍的母亲过世,被虐待的人就变成了珍,而后,珍杀了自己的父亲。”也所以,那天戊煦见到珍的时候,珍的身上有许多伤痕。
“珍是一个绝望型的杀手,在杀完了所有她想杀的人之后,她会选择死亡。父亲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所以她杀死了父亲。中间因为我们查病毒的案子所耽误的时间,使得她的内心完全成长了起来,所以她接下来找的人便是你。”
“那个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可是我狠害怕,有一天光不见了或者改变了。”jj看着戊煦,“这是珍写在日记里的,所以她决定带走光。因为你那天在美国银行的楼顶,救了她。”这一切,也都是在他们最终找到了珍所藏起来的所有“母亲的礼物”还有那本记录了一切的日记后,才真相大白。
珍是一个可怜的女孩。
“叶先生,您永远都会是这样的吧。”戊煦好像又听见了珍的这个问题,他垂下眸子,然后轻轻笑了一声。
珍也是一个可悲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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