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女娲闭关而出,下界寻其兄而去,行至不周山,彼时不周山封印打开,灵气充沛四溢,吸引无数妖灵前往,一时间竟热闹非凡。女娲望兴而叹,毕竟是从小生长之地,如今却被外来之人占山,心情颇为复杂。
其兄伏羲正于山洞中闭关修炼,尚未察觉女娲之到来,女娲也无欲打扰。其兄天资不比自己,如今自己得道祖提点修为大进,而兄之境界却仍旧徘徊不前,思及今后两人差距越来越大,心中未免生出些许悲凉,正如之前说与道祖的那番话,无论天数也好,机遇也罢,她与其兄分离已是在所难免。兄妹二人自小相依为命,如今却因命数而分离在即,虽然早就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却一直不肯接受事实,至如今,怕是已由不得她了。
女娲愁容满面,不愿看到其兄千百后就此消散于天地间,希冀有一契机能改变其命运,遂决定下界游历,一边悟道一边为其兄谋出路。
彼时龙凤麒麟三大神兽族退出洪荒舞台,天地间各色妖灵纷纷涌现,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洪荒世界,虽有天道法则约束,却无正统秩序,为了生存与种族繁衍,纷争四起,有能者心思各异,野心萌生。
女娲独自一人游走在洪荒各地,望着辽阔的大地,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想与人诉说,无奈其兄闭关,身边无人作陪,顿觉寂寥无比。
这天,女娲行至一处,见一湖泊清澈见底,水波悠悠荡漾迷人,顿时心悦,欲洗漱一番,低头时瞥见自身倩影倒影在水面,神色微愣,大概从未从正面看过自己的面貌,乍然一见差点认不出来。女娲细细欣赏着自己的面容,只觉赏心悦目,无意中余光瞥到身后的蛇尾,不禁眉头微皱,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天地妖灵无数,其形各异,然最终化形之态皆为人形,容貌各异,或雌或雄,其形又异。
女娲皱着眉头沉思良久,手无意识地动作,就着湖边的湿土壤照着自己的模样捏了一个人形,等回过神时,手中一个泥娃娃已成型,而原本该是蛇尾的地方却被一双腿代替。女娲自化形以来,一直因蛇尾无法化为双腿而觉得遗憾,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修为不够,后来才明白这本就是她的化形之态。大概没有妖灵会觉得自己的原型不好看,然女娲审美怪异,总觉得拥有能自由行走的双腿更加完美,是以总是下意识忽略自己下半身是蛇尾的事实,因此当无意中瞥到自己的蛇尾时,才会显得那么惊讶又嫌弃。
女娲极为喜欢自己捏造的小人,又顺手捏了一个伏羲的泥娃娃,然后将两个泥娃娃并排放在一起,看了半晌又不太满意,觉得泥娃娃少了些许灵气。思及此,女娲又顺手渡了些灵力过去,泥娃娃瞬间活了,两个巴掌大的小人懵懂地睁开眼睛,相互看了看,又抬头望向女娲,迷茫地眨了眨眼,神色逐渐变得呆滞,片刻后,两个泥娃娃体内的灵气散尽,又重新变回原样。
女娲神色黯然地摸了摸泥娃娃,长叹一声,抬头眺望辽阔的大地,静思良久,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极为逆天的念头。
洪荒演化至今,天道逐渐完善,各方生灵涌现,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看似平静的洪荒大陆却暗潮汹涌,之前三大神兽族繁衍壮大不为天道所容,是以被降下无量劫难,大劫后三大神兽族死伤无数,几欲灭族,而今看似回到正轨,却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洪荒生灵于天道中繁衍壮大,却也被天道掌控着,当某种因素失去平衡,天道则会无情地将其消灭,所谓成也天道,亡亦天道。天道,终究是要消灭普天之下所有过于强大的事物。
女娲袖手一拂,身前出现一座厚重朴实的大鼎,其内乾坤无限,是为乾坤鼎。女娲望着乾坤鼎,脑海中想起临行前鸿钧道祖对她说过的一番话,眼里闪过一丝明悟,或许这便是天道要她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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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血海为洪荒大陆最污秽之处,汇聚无数生灵阴魂,而血海之中天生孕育一胎盘,恰逢盘古血脉一族在附近繁衍生息,长久以往,在灵气和阴魂的滋养下逐渐长大,天地之气受其影响,此处自成一界,阴气浓聚。
胎盘已足够成熟,只需一个契机便可破体而出,这一天,幽冥血海迎来一个人。
来者身着黑色斗篷,尽管天色明媚,此人周身依旧被一层浓雾笼罩,若隐若现看不清楚身形。他负手悬空于血海之上,临空俯视着血海中唯一的活物,沉声问道:“你可愿与本座做一笔交易?”
血色胎盘转了个圈,周围冒出一连串的血泡。
“如此,本座就当你答应了。”黑色斗篷人自言自语道,而后在指腹上划了一个小口,一滴鲜血悄然落下,正好滴在血色胎盘之上,也不知那血液有何用处,那胎盘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周围冒出更多的血泡又飞快地破裂,发出沸腾的咕噜音。
整个血海上空风云幻变,浓厚的阴气盘旋其上,很快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附近的灵气被吸引过来,漩涡不断壮大,顿时电闪雷鸣,隐约能从漩涡中看到碎裂的虚空。
天地变化惊动鸿钧与青演二人,青演推开在身上胡作非为的鸿钧,眨了眨眼,诧异道:“发生什么事了?”
鸿钧眼睛一眯,分出部分神识,沉吟良久,回过神,脸色有些凝重地道:“此异像来得有些蹊跷。”
“你看到了什么?”
鸿钧道:“幽冥血海之中诞生了一阴灵。”
“阴灵?”该不会是幽冥老祖吧?!青演眼睛一亮,拉着鸿钧兴奋地道,“走走走,这么重要的时刻怎能不围观一下呢!”
兴奋的青演忘了两人此刻正在神交,心中所想对方同样能感受到,鸿钧疑惑地问道:“幽冥老祖?”
青演表情一僵,二话不说连忙断开两人的联系,眼神闪烁地呵呵道:“那幽冥血海自成一界,至今只诞生一个阴灵,说那阴灵是幽冥之祖也不为过吧,哈哈!”
鸿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被鸿钧打量的毛骨悚然,青演转移话题道:“那幽冥血海天生孕育一胎盘,如今胎盘成熟,阴灵诞生不是很正常么?哪来什么蹊跷。”
鸿钧未加解释,只是摇头道:“不该有如此异像。”
闻言,青演瘪了瘪嘴,嗤之以鼻道:“好吧,你的世界我不懂。”
鸿钧无奈地笑道:“青演若是潜心修行,也必能堪破天机。”
青演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惊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鸿钧尚不能理解他的行为,疑惑地看着他。
青演哼笑道:“算了吧,我可不想成为天道的走狗。”
“轰――”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巨响,若不是鸿钧拉得快,青演估计已经被那道突如其来的紫雷劈得外焦里嫩了。
青演瞪大眼睛,也不知是不怕死还是仗着鸿钧宠着自己,气呼呼地指着天骂道:“哟?还不人允许说了?就是说你了怎么着?有本事再来打我啊,最好一下子打死我,否则我一个心情不好还会继续骂你!”
“轰隆隆――”天边紫雷滚滚,却不知碍于什么原因而迟迟未曾降下,青演回头看向鸿钧,只见鸿钧脸色微沉,眯着眼警告地盯着那紫雷,直到那紫雷不甘地消散开去,才收回视线,盯着青演沉默不语。
青演挑了挑眉,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着自己惩罚我。”
闻言,鸿钧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心思一转,顿觉百般无奈,小家伙仗着自己的宠溺如此嚣张,他却拿他没有办法,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原因。如此,倒是不能说小家伙不是了。
“你呀……”鸿钧揉了揉他的脑袋,叹了口气。
“行了,你到底走不走啊?”青演不耐烦地道。
“走吧。”鸿钧笑着摇了摇头,虽然现在去已经迟了。
幽冥血海。
斗篷人看到从胎盘中诞生的婴孩,忽然仰天大笑,直到察觉一股磅礴威压之气从天际扑来,才止住眼中的笑意,俯身抱起光/溜溜的婴孩,身形如一团浓雾,悄然消失在血海上空。
鸿钧与青演姗姗来迟,望着阴气还未散去的幽冥血海,青演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忧虑,偏过头望向鸿钧,只见鸿钧神情微敛,眺望着某个方向,沉默良久,对青演道:“小家伙,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闻言,青演惊讶地问道:“要我帮忙?做什么?”
鸿钧看着他,低声笑道:“你不是一向喜欢玩吗?我送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青演打量着鸿钧,半晌,唇角一勾,幽幽道:“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