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因为刚才一番发泄,顾欣然的心里终于舒服了些,不再那么难过了,她朝着车的方向紧走几步,如果天完全黑来,她会害怕野兽出没。看到车的时候,顾欣然放心地笑了,何宇非帅气地站在车门边,双手装在口袋里,像极了迷人的车模。“哥,你是不是我的影子?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她的声调故意调皮一些,她不想影响哥哥的心情。
何宇非微笑着开了车门,示意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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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内,洪洁又在和顾欣然见面:“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问你的好友,她会告诉你很多吗?有我这么坦诚吗?不信你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
顾欣然平静地看着她:“我们之间不需要考验。”
洪洁不屑地笑了:“是你不敢考验她吧?”
“我不愿意上你的当。”顾欣然坚决地拒绝。
“干脆说你不敢尝试,因为你害怕。”洪洁的眼神异常坚定和嘲弄。
顾欣然轻咬了嘴唇:“你以为别人都像一样吗?”终于还是被激将不过,顾欣然拿出了手机:“晓静,忙吗?没事,菲菲很好,我也很好,你什么时候来接她?好,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否则你可带不走她。”顾欣然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洪洁得意的表情,几句之间,她已经转变了话题。
洪洁看到对方关上手机,一脸失望。
洪洁离开之后,顾欣然还是给庄晓静打了电话:“晓静,我想问你,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对方明显地迟疑了一会儿:“欣然,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应该一样多。”
顾欣然心一凉,但语气还是控制地平静些:“对啊,你看,我是不是脑子真的有毛病了,整天胡思乱想。”
“还是因为梦中人?欣然,不是我说你,网恋也算是实实在在的一种心灵交流和聊天,你喜欢的梦中人,梦是转瞬即逝的,可真不能陷进去,那就真万劫不复了。”
顾欣然深吸了口气:“晓静,我有时觉得,我梦中的男人,是不是菲菲出生后,我再次失忆,因为失忆而忘掉的男人?”
庄晓静耐心地劝解:“欣然,你这可真是胡思乱想了,在没这事之前,你不是也失忆吗?不是也做梦,梦到他吗?”
“是啊”顾欣然茅塞顿开:“我都忘记了。”两人又聊了半天。
合上手机,顾欣然发了半天呆,庄晓静真的好像在回避什么,她又仔细地回想了以前的事,庄晓静既在保护她,也在回避她,为什么之前就没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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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一段时间,就是洪洁出现后的一段空白,庄晓静也是闪烁其辞,难道真的发生过什么吗?她梦中的男人是真是假?她梦到的那个洞房,是不是真的存在?为什么她强烈地思念他?现在的每天晚上,她都要想很久才睡着,有时又梦到他,还是那么模糊的面容,似曾相识,却又看不清楚reads();。
眼前这床,这凳子,这墙,这窗户,这书橱,无一不到她梦中来过,顾欣然轻轻地抚摸着与众不同的书橱,如同抚摸着她梦中的故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巧合?难道她真的来过?如果是,为什么她又想不起来?只有梦中,只有梦中,这个地方会反复出现,而那个梦中人,又是那样模糊。
她有几天没有梦到他了,失望油然而生,就像他失约了一样,让她魂不守舍。难道连梦都这么吝啬吗?是生她气了吗?甚至都不肯再到她梦中来?源源不断的泪水涌出来,她的要求不高啊,哪怕只是梦到他,和他在梦聊天两两相望或是浪漫温存,她都会幸福无比。
那稀少的满足感,足以抵过清醒后的失落和孤单。想孤单就越想他,越想他就越孤单。她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痛哭失声,他在洞外泪流满面。连山风都悄悄吹过,不敢打扰了伤心人。夜色渐浓中,连月亮都不忍心看着这俩伤心人这样自虐,云彩彻底遮盖了月光,深山的夜就更神秘了。
好久,听到屋里没有声音了,何宇非就悄悄走了进去,蜡烛还剩一小截,在摇曳的烛光中,蜡烛在一点点地减少。哭累了的顾欣然蜷着身子侧躺在床上,她的脸是安祥和柔和的,像婴儿般乖巧可爱。
他蹲在床边,静静地观察着她,她睡着的样子还是那么美丽,让他的眼睛一刻也不忍错过。烛光在跳跃了几次后,彻底闭上了眼睛,它的光已经燃烧到无可燃烧,那仅有的光明也完全没入黑暗。慢慢地,困意袭来,何宇非侧躺在床沿上睡着了。
顾欣然又从恶梦中惊醒,她吓出了一身冷汗,何宇非也被惊醒了,他反应很快,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欣然,睡吧,是梦。”
“你是谁?”那声音遥远而熟悉,还用问吗?肯定是梦中人,她闻到了他的味道。
何宇非的声音有些沙哑:“欣然,你说我是谁?”
懵懂的顾欣然被他特别磁性的低语声迷惑:“真的是你吗?”这话问得多余,她已经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了,是他,就是他,虽然隔着衣服,这声音咚咚的,很熟悉!顾欣然的心也跳跃起来。
何宇非闻着顾欣然的发香,用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欣慰和喜悦完全覆盖了他,装哑巴的事全都忘到脑后。他更低地问着:“欣然,想我吗?”
顾欣然没有说话,只是把温热的唇准确地吻住了他。一点星光没有的夜里,谁也看不清谁的面孔,只闻到彼此的味道,只有熟悉和渴望已久的感觉。因为太激动,顾欣然小声抽泣起来,但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后退,这才是她深爱和思念很久的爱人,为了这一刻的重逢,她宁愿死去也不足惜。
他的手像一把篝火,触到哪里,哪里就会炽热和燃烧,他全身就像一团火。这一刻的顾欣然宁愿被他毁灭,甚至化为灰烬都在所不惜。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们的渴望和迫切,连空气也被他们的呼吸搅热了,除了那种独特的音乐,他们听不到任何声音。
此刻,万事万物皆退避三舍,只有彼此,彼此的需要让他们疯狂,那是爱到极致的疯狂,是久违的爆发。两人的泪水都交织到一起,他们轻车熟路地缠住了对方,就像生生世世都不分离一样,抵死缠绵。
顾欣然原本冷寂已久的心和身体在重压之,居然活跃了起来,干枯的五脏六腑此刻也全被热情涨满,她嘴里说着混沌不清的话,只有何宇非懂得其中的密码reads();。她用力抓住他的胳膊,仿佛那里是开关一样。
被她掐住的肌肉,他丝毫不觉得痛,而是无比地舒畅,那是需要他的信号,是他的动力源泉。也许因为思念太久,压抑太久,何宇非像泛滥的山洪,一旦爆发,就一泄千里,而且一发不可收。
当山洪退却,一切归于寂静,天已经蒙蒙亮了,顾欣然汗湿的头发零乱地遮在脸上,散落在枕头上,她甜蜜地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都是笑着的,如果能永远这样该多好?何宇非贪婪地看了她半天,又在她唇上印一个热切的吻,才舍得离开。
顾欣然甜甜地哼了一声:“嗯,讨厌!”听到她撒娇的声音,何宇非差点挪不了脚步。做了个深呼吸,狠心来,他还是离开了,收拾好“战场”的残局,让一切激情都归于梦中,他还不想揭开迷局,如果顾欣然不相信,生出逆反心理,那就真麻烦了,他不想逼迫她做任何事情。
太阳出来很高了,顾欣然才悠然醒来,她伸了个懒腰,舒适无比,她忽然看到自己光滑白希的手臂,着实吓了一跳,她努力地回想,是了,她做梦了,梦到梦中人了,他真有力量,差点让她窒息,想到梦中的美妙,顾欣然一脸羞怯地笑了。
原来这里就是圆梦的地方,想做什么梦,就能有什么梦,梦中奇异的相遇如同现实一般甜蜜,现在感觉,她的每个细胞都是快乐和满足的。连梦的力量都这么真实?真好!
天刚亮时,何宇非还沉醉在幸福的回味中,他坐在桥边的石头上,写了几个字记录自己的心情:分开多少次我都不害怕,因为我坚信,我们终究会走到一起,相遇多少次我都会期待,我知道,只要相见,我们就会爱上彼此,因为我们早已是彼此生命中的印记。此生来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然后他把石头翻过去,有字的一面沉寂在面,从表面看,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而石头面却刻有一颗深深的爱心。
顾欣然穿好衣服,她走出门去,空气真好,新鲜而迷人,她闭起眼睛大口呼吸着,然后四处观察,不远处的石头上,何宇非正坐在那里睡觉。顾欣然心里一动,有那么几秒的迷惑,他的身影好熟悉,好像,真的好像。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禁止她继续胡思乱想,不是得了臆想症吧,把身边人想像中梦中人?连自己的哥都不放过?她用力摇摇头,摇掉这个不切实际的可笑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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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洁又来找顾欣然,并告诉她,如果她快点结婚,就会告诉她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于她身世和失踪之谜。所有的焦点仿佛都是需要顾欣然结婚才能解决,顶着何宇非不同意的压力,她决定嫁刘家群。
“不过,陆家父母好像反对我们,不喜欢我了。”顾欣然如实相告。
“不好意思,我以前做的傻事,说了你很多坏话,刚才我已经去跟他们解释过了,他们也相信了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顾欣然不满地瞪一眼洪洁,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挑唆的。
“我当时觉得不想让你得到幸福。现在我想开了,你幸福了,我才可能幸福。”洪洁十分真诚地看着她。
顾欣然不屑地看着她:“我结婚时,会给你发请柬的。”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何宇非看到洪洁来找顾欣然了,就问她:这人来干吗?
顾欣然也不瞒他:“她知道很多事情,过段时间会全部告诉我reads();。”
――你还在纠结和祝晓伟的事?何宇非有些纳闷地写道。
顾欣然看了一眼何宇非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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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然一边在阳台喝茶,一边劝何宇非:“哥,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比如你的婚姻,我的婚姻。你的日期自己定,我的结婚日期已经定来了,就在十天之后,我希望你送我出嫁,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娘家人。”她才刚说了一个开场白,何宇非一声不响地起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她忽然有些心疼。
卧室内,何宇非像雕塑一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现在有什么理由留住她?挽回她?因为江妍妍的出现,彻底划出一条分界线,他和顾欣然之间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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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群心里还是不踏实,虽然请柬都发去了,婚纱照也拍了,他还是要确定。
“欣然,你是真的想嫁我吗?你知道,我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可你,怎么说,你一直是我高高在上的女神,我还有些不相信。”
顾欣然微笑着:“当然,我当然愿意嫁给你,除非你不想娶我。”
刘家群欣喜地紧紧拥抱着顾欣然,而她的眼中却是失落和迷惑,为什么完全没有梦中人的激动和喜悦。幸福指数为什么还没有梦中高?她赶紧收回心神,梦中人不过是一个虚拟的梦,是自己想太多,在梦中杜撰的情人,这个才是实在的。庄晓静说,忘记一个男人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另一个男人来取代他。这话应该很有道理,为什么此刻,顾欣然却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总是有些背叛了梦中人的感觉,隐隐地有些不安。
看到何宇非无端地消瘦去,顾欣然心疼不已,她亲自厨做饭,他依然没有食欲。顾欣然着急了:“哥,这样去,你连陪我走红毯的力量都没有了?难道你要看我孤零零地把自己嫁掉?”
看到何宇非眼中痛不可止的千言万语,顾欣然真的震撼了,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像见到梦中人,她也像被定住一样,两人长久地对视着。保姆收拾东西的声音传过来,她才收回了心神,赶紧转移了目光,慌张地说:“我忽然想起,还要找家群有点事,哥,你自己慢点吃。”
匆匆走出门的顾欣然并没走远,她倚在门上,长长地出了口气,她是该快点嫁掉,否则,她就会犯错了,会把何宇非当成梦中人,会迷恋他,离不开他。现在还来得及,还好!她定了定心神,就给刘家群打了电话:“喂,你在哪里?好,我一会儿也去新房。”
新房里,顾欣然和刘家群在察看还需要置办什么东西,“差不多就行,已经很好了”顾欣然虽然左右看着,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心里去。刘家群忽然抱住了她:“欣然,今晚不走了好吗?”
“你怎么了?”她一边挣脱一边问。
刘家群放开她,认真地看着她:“欣然,你不觉得我们之间还少点什么吗?”
顾欣然眨了眨眼睛:“什么?”刘家群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顾欣然很奇怪地睁着眼睛,很冷静而清醒地接受了他的亲吻reads();。感觉不到她的回应,刘家群低声问她:“你不喜欢?”
顾欣然尴尬地回答:“不是,我好像忘记了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心中溢出无限的悲哀,她和梦中人的亲吻不是这样的,每次都是甜蜜激情而浪漫的,为什么,现在面对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居然会无动于衷,连心都平静如常,可是他马上就是自己丈夫了。似乎他的怀抱还不如何宇非的幸福和温暖?
看她不好意思地想着什么,刘家群感觉顾欣然真是可爱之极,一点不像结过婚的样子:他用力揽了她的肩膀:“那,今晚留来吗?”
顾欣然立刻紧张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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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上班的顾欣然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我,机主叫洪洁。是,你说什么?当场死亡?哦,是叫祝晓伟,你联系他吧。”她子跌坐在椅子中。办案民警打来电话,说手机号的机主在车祸中当场死亡,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呢?不久前她还给顾欣然打电话,说要亲自来拿请柬,还要送一份结婚礼物。这么说,随着洪洁的意外身亡,顾欣然的身世之谜再次石沉大海。那她的婚还要不要结呢?
刘家群打来电话:“欣然,来试修改后的礼服,我在婚纱店等你。”
顾欣然有气无力地回答:“不用试了,很好,我有事,先这样。”
刘家群有点不解,她的情绪忽高忽低,他着实有些拿不准她。他倒不担心何宇非,因为有江妍妍腹中的孩子在那里,何宇非是无法逃避的。
在确定顾欣然要嫁人之后,何宇非就很少呆在她身边。而顾欣然也要刻意保持和哥哥的距离,所以也并不去深究他去了哪里。
后天就结婚了,顾欣然感觉万分复杂,她一直恍惚着,心中居然有对不住和背叛了梦中人的愧疚,她谎称要到去接庄晓静,顺便在她家住一夜,缓解婚前恐惧症。但是,顾欣然和庄晓静说了实话,她去和梦中人道别,今生再不踏足那个地方。
到达桃花山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顾欣然因为心情不好,连害怕虎狼的心都没有了。她轻车熟路地打开洞门,又插好门闩。也不开灯,只是凭感觉摸到床边,默默地坐在那里。
“我现在能看到窗口的一丝光亮,可我心里,完全是黑暗的。我知道你会在这里,我知道你是见不得光的,如同我们的虐恋。”顾欣然抱起枕头,闻着上面的味道:“我知道自己快要疯了,因为太想念,因为太害怕,我只能找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取代你。只能这样,不能让错误再增加了,你为什么总附身在我哥身上?我知道自己的心理和精神都出了问题,可是却不敢看医生,因为我怕被关到精神病院。”
不知觉间,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她的声音中也带出哭腔来:“我没办法,如果再和你继续,我连哥哥的幸福都毁掉了,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喜欢被他抱的感觉,温暖亲切,迷恋那种感觉,也许是没有你的弥补,这是你们最相似的怀抱了,我每次都要时刻提醒自己,他是哥哥,不是我梦中的恋人。我终有一天会崩溃的,会。算了,不说了”
她伸手摸到床头上的抽纸,使劲地擦着涕泪交加的脸:“我是来告别的,不能哭花了妆,我知道你是看得见我的reads();。”她叹息了一声:“我在这里陪你一夜,你来或不来,这都是最后一夜,因为我要嫁人了,要好好做人家的妻子。也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梦里,不要用任何一种方式出现”忽然听到墙角的一声重重叹息。
顾欣然的眼泪更是千倍百倍地涌了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会在这里等我。但是,以后就不要再等了,因为我们没有以后。”她把枕头蒙在脸上,不让自己哭出声。再睁开眼时,床边已经坐了一个硕大的黑影,她心中一喜,不由分说地抱住他:“我就知道,你会和我告别的。”她跪起来,双手捧他的脸,上面居然也会是泪痕,她的心痛只能用泪水来减弱。她轻轻地吻着他的眼睛:“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唇轻轻地吻到他的脸上,他的泪水苦涩,她都感觉得到。
“欣然,欣然!”他的叹息终于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呼吸和让人迷惑的热吻。因为感觉到他的力量,他的拼命,是要把她含化,要取她入他骨髓的迫切,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这次,她要痛快爱一回,疯狂作一回……这一夜缠绵反复,搅热了洞内沉默和狭小的空气,所有有灵性的物体都在给他们力量,都为他们伤心,为他们加油。荡气回肠的绝爱,直到黎明才安静来,她才睡慢慢睡去,她脸上的笑容绽出了幸福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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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顾欣然结婚,作为朋友和姐妹,庄晓静放孩子,专门赶来参加婚礼。这一夜,两人谈了很久很久……庄晓静提醒她,必须忘记梦中人,否则就不会幸福。
今天是顾欣然结婚的日子,早上起来,何宇非就从冰箱里拿出冰袋,敷在眼睛上,半天才拿开,因为一夜没睡,眼睛明显地红肿起来。保姆过来报告:“何先生,顾总已经换好礼服,已经在婚礼现场等你。”
何宇非冷冷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保姆张大了嘴和眼睛:“不是,你”她根本没敢说去,因为何宇非的眼神像小刀一样犀利地射了过来,她赶紧住了口。
出现在婚礼现场时,何宇非已经几百次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了,但一张脸还是没有喜气,只是平静了些,眼神中还是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已经是他武装到最好的状态了。
看到何宇非终于到来,顾欣然才放了心,她昨晚还和庄晓静担心,也许何宇非不会来送她。顾欣然高兴地迎过去,紧紧地挽着何宇非的胳膊。在音乐声中,两个缓缓地走着。
庄晓静有一刻的迷惑,好像这俩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伴侣,阳,他们是那么和谐和闪亮,不知道的客人都在小声议论,以为这俩人就是新郎新娘呢。多走一步,何宇非的心就被刀割,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何宇非,你是混蛋!你是混蛋!他看到的是遥远的记忆,两个小朋友在桃林中嬉戏,小女孩笑着喊:“哥,这里是仙境吗?”
小男孩大声回答:“是!”
“长大后,我要在这里跳舞,给哥哥看。”小女孩眼中闪着可爱的光。
“长大后,我会娶你,就在这片桃林中!”
“没羞没羞,哥哥想新媳妇了!”两个人的笑声把桃花都震落了几朵。
桃花开了败了很多年,她依然是别人的新娘,而且还要他亲手送她出嫁,这和割他的心有什么两样?
何如玉一直在冷眼旁观reads();。
不远处,刘家群在幸福地等待着。他没有看何宇非,现在他只关心自己的新娘。何宇非用力握着顾欣然的手,良久,才慢慢把她交到刘家群手里。因为他的速度太慢,刘家群吓了一跳,他以为何宇非临时反悔,又想抢回顾欣然了。直到紧紧地握住新娘的手,刘家群的心才放来,紧张的脸上露出笑容。
何宇非眼看着美丽的新娘,看着心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新娘,他的心一片片地被撕裂,他想像过很多次,两人共同走进婚姻的殿堂,而不是像今天,他要亲自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尽管这人是自己的兄弟,他还有一亿个不放心。何宇非握住顾欣然的另一只手,沙哑地说出四个字:“你,要幸福!”
全场的人都惊呆了,顾欣然的泪水夺眶而出:“哥,你能说话了?你好了?”她挣脱了新郎的手,紧紧地和何宇非拥抱在一起:“太好了,太好了哥!要知道这样,我早说结婚,让你早点开口说话。”
主持人开始煽情:“多年不能说话的哥哥,因为妹妹的出嫁而开口说话,这就说明这婚结得很是时候,是福音,是喜上加喜。”众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呆在一边的刘家群尴尬地看着他们,顾欣然泪水婆娑,而何宇非只是拍着她的后背,努力地瞪大眼睛,虽然眼圈红了,但硬是没让眼泪落来。
何宇非深情地看着顾欣然,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应该是他的新娘,可是此刻没有应该了。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努力地勾起两个嘴角,算是似有若无的笑容,当他在顾欣然耳边哑着嗓子说:“一定要幸福!”的时候,顾欣然的心被击中,她连点头都忘记了,她忽然怔在那里,这分明是梦中人的声音,她的瞳孔在放大,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因为知道是最后一次,何宇非还是久久地拥抱着顾欣然,而顾欣然还远没有从震撼中反应过来。怕刘家群不高兴,庄晓静只好走过来拉了顾欣然的胳膊,何宇非才终于放开心爱的女人,默默地拍了新郎的肩膀,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此刻有一个人是想唱歌的,江妍妍的喜悦之心简直无以言表,原来他不是哑巴,真是十全十美了,她紧紧地跟了上去。只见何如玉恨恨地看了一眼顾欣然,接触到何如玉愤恨的目光,顾欣然才回过神来,但是不知道何如玉为什么突然这么恨她。
何如玉已经转过身去跟在何宇非身后,她又和江妍妍说了几句什么,江妍妍停在那里,不敢再继续跟随。这时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刘家群先生,你愿意娶顾欣然女士为妻吗?”只听到刘家群欣喜地接道:“我愿意!”
“顾欣然,你愿意嫁给刘家群吗?”看着何宇非离去的背影,犹如看到她的梦中人绝然离去,她的情绪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沉去,泪水模糊中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人就是梦中人了,为什么今天的错觉这么逼真?
“顾欣然女士,你愿意嫁给刘家群先生吗?”主持人又重复了一遍,因为顾欣然没有及时回答,刘家群的心跳差点停止了,庄晓静碰了走神的顾欣然,小声提示:“说我愿意。”
“我”
刘家群幸福而温柔地重复着:“我愿意,亲爱的。”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让顾欣然确定何宇非是谁,复杂的泪水更多地涌了出来。主持人打趣:“瞧新娘子激动的,此时竟然流了幸福的泪水,来,大家来点掌声祝福她,让她快点说出我愿意。”掌声中的顾欣然有点茫然,但还是努力控制了自己的声音:“我……愿意。”
掌声和欢呼声中,何宇非的脚步停顿了两秒,心已经彻底碎掉,倔强而孤独的背影继续快步前行reads();。在掌声和刘家群的拥抱中,顾欣然傻傻地看着远方,何宇非的背影正在渐行渐远,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心底莫名地痛起来……
“新娘太激动了,从声音中就听出来了,新郎你还站着干吗,快亲吻你的新娘吧。”
在一片起哄声中,顾欣然像是被吻了,她的脑子变得懵懵的,嘴唇凉凉的,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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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热闹的人群,何宇非在路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江妍妍想上前和何宇非说话,何玉拉住了江妍妍:“不想难堪的话,你就停止一切,不然”
江妍妍也不示弱:“不是我要追他,是孩子想看到他爸爸。”
何玉眯起眼睛打量了半天江妍妍:“说到孩子,我就更有兴趣了,不然的话,咱们去做DNA鉴定?”
果然这话有力量,江妍妍脸色难看起来,一步也没敢多动,半天才说:“你有什么权利?竟然提这么无理的要求?”
何玉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别人没有,但我有,因为我是何宇非的亲妹妹。”
江妍妍吃惊地捂着嘴,一时无话可说,原来他们俩才是真的兄妹,难怪。
“我想也给你们办场婚礼,不过,条件是先做DNA鉴定。”何玉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妍妍。后者的目光闪烁了两,轻咬嘴唇,没有说话。果然是做贼心虚,何玉鄙视地瞅她一眼,快步去追何宇非,但是当何玉四处寻找何宇非的时候,却是影子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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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晓静心里急得很,顾欣然怎么回事?她哥走了,就像带走了她的魂,她像木偶一样傻瓜一样地微笑着,机械地点着头。因为担心,庄晓静一刻不离地跟着她,她从新郎手中抢过新娘:“她昨晚没睡好,你自己去敬酒好吗?我来照顾她。”看到庄晓静恳切地眼神,刘家群放开了顾欣然凉冰冰的手,不过他还是亲了她的额头:“欣然,你和晓静去休息,我来应付”
一进休息室,庄晓静就急切地问:“欣然你是怎么回事?你刚才,那个何宇非”一听到何宇非三个字,急火攻心的顾欣然像又被人重击了,只觉眼前一黑,幸亏庄晓静扶住了她。庄晓静把顾欣然扶到沙发上坐,倒了一杯水:“你喝一口,镇定,他,你们真的”庄晓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何宇非眼中掩饰不住的心痛和不舍,还是没有逃过庄晓静的眼睛,但今天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顾欣然双手抱着杯子,呆呆地摇头,摇头再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什么都不可能!晓静,我哥去哪了?你把我手机拿来。”顾欣然忽然一脸着急。
庄晓静迟疑着去拿来手机,顾欣然急急地拨了何宇非的手机,一句提示声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怔愣片刻,手机掉在地上,顾欣然还是虚脱了……
很久,顾欣然听到庄晓静轻轻地声音:“医生说没事,就是太累了。”
“好,你放心,我来照顾她,我会让她好好睡觉的reads();。”另外一个小声说话的是刘家群。
临走之前,庄晓静还是有些不放心:“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你们的新婚夜,你看”
刘家群了解地安慰庄晓静:“没事,你回去休息吧,我会好好照顾我的妻子。”
顾欣然没有睁眼,但眼角的泪水还是流了来,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睁开了眼睛:“对不起,家群!”
刘家群轻轻地吻了她的香唇:“没事,只要你好,咱们来日方长。”他微笑着用手给她闭上眼睛:“睡吧,宝贝,明天会好的。你放心睡,我在这里守着你。”
顾欣然已经心力交瘁,眼睛一闭上,很快就进入梦乡。刘家群的脸上现出几分阴郁,他在发短信:找到他吗?
对方回复:没有。
刘家群的眼神中万分复杂,他思索了一会儿,确定顾欣然已经睡着,就出门去打电话。“何总,我在照顾欣然,没空回电话。”
何玉嘲弄地声音传过来:“当然了,浪漫新婚夜,正常。”
“那你电话是?”
“我警告你,不要去打扰我哥,不要再派人四处寻找,他只是想清静,自我疗伤,请给他一点伤心的空间。”
刘家群只好回答:“那,好吧。”
刘家群叹了口气,这是何宇非早晚要面对的,失忆的顾欣然必定要开展一段新的人生,即使没有刘家群,也会有别人。他在外面站了半天,还是打电话:“继续找,找到告诉我,不过不许打扰他。”
顾欣然是何宇非的女神,又何尝不是刘家群的?兄弟之间,什么都可以让,只有女人不能。这是刘家群的原则和坚持。
虽然顾欣然没说什么,但庄晓静已经预感到不妙,这一夜,她翻来覆去地没有睡着。清晨,乔南打来电话:“晓静,赶紧回家吧,孩子们都想你了。”
庄晓静的声音有点不耐烦:“知道了,这边的事完了,我会尽快回去,不过,看样子,我得多呆几天。”
“怎么了?出事了?”乔南觉得庄晓静的声音有点沉重。
“嗯,新娘子在婚礼上晕倒了。”
乔南笑了:“幸福到这种程度吗?得在床上晕倒才好。”
“别贫嘴了,是真晕了,不堪重负。别说了,你又不懂。”庄晓静因为心烦,直接挂掉了丈夫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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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何宇非在大厦对面的地上坐着,他身边扔了好多啤酒罐,东倒西歪地,他的眼神早已经醉得迷离不定,但他一直盯着新房的灯光。看到刘家群拉上窗帘,何宇非的心几乎不会跳了,既而灯也关掉了,何宇非的眼前心里都是一片漆黑,连咬破了自己的唇也不察觉……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