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来人,人呢?”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刚刚穿透云层,在深冬宁静的氛围中一声男人的怒吼声震惊整座宅院。
管家闻讯,匆匆忙忙从大厅内跑向三楼,气喘吁吁的站在二少面前,不明道:“二少有什么吩咐?”
莫誉毅跳着脚,推开那间卧室,略显失措的问道:“苏苏人呢?让你们看着的人呢?我上上下下把整个宅子都翻了一遍,我问你们人呢?”
管家瞠目,确信屋子里空无一人过后,着急的环顾了一圈大厅的位置,他从七点就开始监督着佣人们工作,在此期间根本就没有发现少夫人离开。
莫誉毅推开呆若木鸡状态的男人,忙不迭的从楼道上一蹦一蹦的跳下去。
莫夫人听见声音,披着外套从卧室中走出,一眼就瞧见了行动艰难的莫誉毅,跟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走在他身后,蹙眉道:“少夫人不见了。”
“什么时候?”莫夫人着急着准备从楼道上去。
“夫人您不用去看了,我已经确认过了,二少夫人不在房中,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突然离开的。”管家道。
“胡说,昨晚上风平浪静的,她要出去也会跟家里只会一声,是不是在洗手间内?你们确定找过了?”
莫誉毅拿过佣人递上来的拐杖,攥紧手里的手机,一路目不斜视般朝着监控室走去。
一群人不敢再吭声,安静的跟在他身后,谁都能清楚的感觉自家二少浑身上下张开的尖刺,谁若敢这个时候靠近,必然被扎的一身伤痕。
三楼紧闭的房间内,秦苏听见外面走廊处断断续续的走动声,越发不耐的朝着男人的怀中靠了靠。
被打扰了睡眠,她只觉得太阳穴两侧又开始突突的跳动起来,昨天好不容易压制了一点的晨吐也有一股复苏之意。
她皱着眉头,睁了睁眼,窗帘没有拉上,阳光虚虚晃晃的从落地窗前蜿蜒而下洒落一地。
莫誉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怀里动了动,睡意惺忪的睁开了眼皮子。
她抬眸,他垂首。
“……”寂静的空气里氧气被挤压出去,渐渐凝固的气息是两两四目对视却又相顾无言的沉默。
秦苏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跟着莫誉毅有七成像似的男人,冷冽的丹凤眼,淡薄的双唇,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他望着自己时,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瞳孔好似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将她的影子脱离了出来。
莫誉泽不敢眨眼,他看了看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又看了看她那双柔软的小手环绕着自己的腰身,他有想象过自己的母亲的不靠谱,说不定有一天当他突然醒过来的时候身边会躺着一个女人,女人面红耳赤的窝在他怀里,然后他会发现他们两个是坦诚相待的未着寸缕。
可是谁能告诉他,当自己睁开眼时看见的是自己的弟妹,而弟妹正紧紧的抱着自己,鼻息深深浅浅的落在他的锁骨位置上,这种画面他不觉得春心荡漾,相反,后背发凉。
秦苏一动不动,不敢大喘气,她下意识的想要松开对他的拥抱,可是双手僵硬的好像越抱越紧了。
“那个……”莫誉泽有意的环视了一圈房间的摆设,确信他没有走错房过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秦苏点头,手一点一点的从他半果的身体上脱离开。
气氛很静,静的她上下撒了欢鼓动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入耳。
莫誉泽屏住呼吸,尽可能的往旁边挪了挪,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一种死循环。
他想起来,她也想起来,可是刚一动,就会尴尬的停止动作。
“昨晚上,我、我应该是梦、睡懵了。”秦苏从未有过的窘迫,竟口齿不清的妄图解释什么。
莫誉泽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提了提,刻意的将裸露在外的上半身掩藏起来,尴尬的说:“我可能、可能也是太累了,没有、没有发现你。”
秦苏苦笑着从床上站起身,丝质的裙子有些透,特别是在光线格外亮堂的空间下,她几乎都能发现自己若隐若现的女人本色,慌乱的抬起双手捂住心口位置。
莫誉泽慌乱的移开眼神,瞄了瞄天花板,又扭头往着窗外看过去。
“你说小苏昨晚上好端端怎么跑来这间房睡了?”莫夫人的声音强势的从门外传来。
“可能是睡不着。”莫誉毅似乎猜出了小丫头为什么突然间跑出来,可能是发现门外两个歪七横八躺着的警卫,误以为这里关着他。
“幸好你大哥昨晚上没有回来。”莫夫人站在门前,压了压声音,“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门外的声音被放大在屋内,床上躺着的人以及床下站着的人惊慌失措的看了一眼彼此。
莫誉泽掀开被子,指着洗手间,“快躲起来,这种情况下被发现了,你和我怎么说得清?”
秦苏诧异,“他们看到我出现在这里了,应该是你藏起来。”
莫誉泽急忙抓起床尾处的外套,还没有走出两步,紧闭的门徐徐的被推开。
“……”
莫夫人不敢置信的瞪着一脸仓惶的大儿子以及一脸茫然的儿媳妇。
莫誉毅手里的拐杖失去重力从他臂上脱落,他眨了眨眼,企图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产生了什么幻觉,可是当他再次认认真真的睁开眼时,大哥的惊慌失措,自家苏苏的衣衫不整,这画面,怎么有一种叫做捉女干在床的即视感?
秦苏生平第一次有一种无言以对的心境,她该不该解释什么?可是她又要解释什么?
莫誉泽则是在最初的一脸彷徨过后,收敛了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既然你过来了,把你的老婆领回去,一大早醒来身边躺了个女人,你们有考虑过我以后的心理阴影吗?”
莫誉毅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合上她的手一前一后的走出那间房。
秦苏没有说话,他亦是不问,就这么两两沉默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啪。”莫夫人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搭在莫誉泽肩膀上,看着他身后乱糟糟的大床,吼道:“你昨晚上什么时候跑回来的?”
“在你们把三弟和弟妹从房间里分开的时候。”言简意赅的解释。
莫夫人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从离开房间开始查看监控压根就没有发现他回来的身影,大喘一口气,“身为一个军人警惕性如此差,身边躺了一个人都不知道,你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莫誉泽挑眉,这事似乎他也算是半个受害者吧。
莫夫人抬起手似乎还想给他一拳头,又怕自家老二受了什么刺激,毕竟,这太过荒唐了。
卧房中,秦苏换好了衣服,坐在床边等待他的询问。
可是莫誉毅却是一言未发的站在阳台上,双手紧紧的攥着护栏,没有吭一声。
秦苏站起身,缓慢的靠近他。
“为什么不问我?”秦苏开口打破沉静。
莫誉毅回过头,吹了吹冷风似乎也清醒了过来,笑道:“问你什么?”
“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是谎言,请选择沉默,可是就算你问了,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是因为我有意的沉默,而是我并不觉得我需要解释什么,我只是走错了一间房,睡错了一张床,抱错了一个人而已。”
“……”
“虽然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有点奇怪,他抱着衣服就像是做贼心虚的逃跑,我一脸惶恐就像是被人捅破了秘密的哑口无言,可是,我们——”
“苏苏,我没有怀疑什么,且不说我要相信你,再者大哥的为人我比谁都清楚,就算看到你们……嗯,衣衫不整的站在一起,我也只会认为你们只是不想有误会才会想要躲起来。”
“挺荒唐的对不对?”秦苏反问。
莫誉毅不置可否的点头,若问他刚刚看到的第一眼是什么心态,如果是别人,他不会给他一秒时间考虑,抡起拳头揍得对方满地找牙,可是对方是自家的大哥,刚正不阿,一身凌然正气的大将军,更何况他看过视频的,这丫头完完全全就是走错了房间。
只是,她竟然没有半点怀疑自己抱错了人吗?
秦苏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苦笑着低下头,“太累了,也困了,一时大意就睡着了。”
“傻丫头,困了怎么还偷偷跑出来?”莫誉毅揉了揉她的脑袋,天知道一大早起来这间房无论是床还是空气都像是人去楼空的死寂,他吓得差点把另一条腿也折了。
秦苏靠近他,双手抱住他的腰,头轻轻的枕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你身上很暖和,习惯了有双手枕在自己脖子上,有一道呼吸落在自己头顶,就像是嗜酒的人犯了酒瘾,嗑药的人有了毒瘾,我想抱着。”
“……”莫誉毅越发将她拥紧,“如果真的想抱着,怎么不跟我说,偷偷的跑出来,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下一次我会看清楚房间。”
莫誉毅满目惊恐,哪里还敢再来下一次,这一次就够吓得他心惊胆战的,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哪里还敢分房!
早餐桌上,气氛较之平常多了一份严峻。
莫老或多或少从莫夫人口中听到了一些,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道:“今晚晋家有个晚宴,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出席。”
莫誉毅指了指自己,道:“我也去?我现在受伤了,就不去了。”
莫誉泽蹙眉道:“我会准时出席。”
“老二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你这条腿是怎么断的,晚上八点左右,跟我一起出席。没有理由拒绝。”莫老再道。
莫夫人看向没有说话的秦苏,笑道:“这是他们男人的宴席,咱们就在家里,刚好今晚我组了一个牌局,小苏也来玩一玩?”
“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欢吵闹。”秦苏扭头看向旁边正欲再拒绝的男人,开口道:“你去吧,男人免不了交际应酬,少喝点酒,开车注意安全。”
“瞧小苏多深明大义,你也别给我想理由拒绝了。”莫老道。
莫誉毅敲了敲自己的石膏腿,苦笑道:“你确定我出场不会给您制造笑话?”
莫老冷冷的嗔了他一眼,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好了,我吃饱了,今天约了陈老下棋,晚上我会派司机回来接你。”
莫誉毅瞧着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的父亲,再道:“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哪怕坐轮椅我也会把你抬着去。”莫老抛下一句话,直接大步流星的踏出宅子。
莫誉毅咂咂嘴,“父亲最近越来越不怕失面子了。”
“在外人眼里,你本就不是莫家的面子,失不失无足轻重。”莫誉泽适时的擦嘴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身上,“我有话要对你说。”
经此早上那一幕,莫誉泽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低头喝粥的秦苏,脚步略显僵硬的走向院子。
莫誉毅架着拐杖,跟在他身后,哭笑不得的说道:“明知道我腿脚不利索,还出来的这么远,你究竟想说什么?如果是因为早上那件事,就不用对我说了,我就算信不过你,我也得相信我家苏苏。”
“……”莫誉泽冷冷瞥了他一眼,抽出一根烟,点燃,道:“父亲应该查到了。”
莫誉毅似是没有反应过来,问道:“查到什么?”
“这件事跟晋家有关系。”莫誉泽吐出一口烟圈。
莫誉毅蹙眉,“晋家怎么摊上了这摊子事?”
“晋家的敌人一直都是咱们莫家,这一次有人协助他搞乱咱们家,他还会先礼后兵跟我们好好谈一谈吗?”
“你是说那个家族之所以能够轻易派人潜进C国都是因为晋家在从中作梗?”
“只怕陈毅的任务也得失败了。”莫誉泽看着指尖燃烧的猩红,“父亲今天要我们出席,应该是已经查到了确凿证据,我会负责进入晋家一探究竟,你替我掩护。”
莫誉毅点头,“想必以晋老头的警惕性,重要机密应该藏在卧房里,我知道他的卧室有一个隔间,在那张名画下,你仔细找一找。”
“嗯,你也得防着一点,这老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周旋的。”莫誉泽熄灭烟蒂,又有些欲言又止。
莫誉毅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笑而过,道:“你不要有负担,苏苏只是误把你当成了我,虽然把你这根木头当成我有些过分,不过谁没有眼瞎的时候?”
“……”
言罢,莫誉毅就这么蹦着朝大厅走去,突然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的右腿,整个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的倒在草坪上,吃了一嘴的土。
莫誉泽视若无睹般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瞪着他,摇了摇头,“不要有负担,虽然摔得挺狼狈,但谁没有个瞎眼的时候呢。”
“……”莫誉毅扒拉出嘴里的草,怒目而视的瞪着男人趾高气昂离开的背影,谁说莫大少谦谦君子一身正气的?那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伪君子!
黄昏伊始,莫老专车稳稳的停靠在莫家大宅外。
莫誉毅将中药温好看她喝完才离开,临行前反反复复的保证道:“十一点以前我会回来,你如果困了就先睡。”
秦苏送他走出宅子,见他蹦的比谁都高,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小心你的腿,可别再摔到了。”
莫誉毅身体一僵,尴尬的拍了拍打着石膏的左腿,笑道:“我一定像祖宗一样伺候好它,好了,晚风凉,进去吧。”
秦苏看着汇聚在山脚处的一抹圆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外套,踱步走过院子。
莫夫人正在练习曲谱,过后半个小时牌局才开始,她兴致比之以往更甚了几分。
秦苏本是打算上楼休息,却在匆匆一瞥中瞧见电视上一抹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
莫夫人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都挖了几天了,看来今天应该出土了。”
秦苏不知为何,刚刚那一眼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帝王棺,在沧源,帝王下葬会选用黑龙为底,金龙盖棺,棺木两侧则是灰白的卧龙,龙眼处会特意选用沧源的汗血玉,便是施晔一直没有找到的那种玉质。
汗血玉会遇水则红如血,在潮湿的地底,它会闪烁着诡异的红霜,让人惊心骇目。
她有些不明白,如果这真的是帝王棺,那应该是轩辕澈的墓,可是他的墓为什么要选在这荒郊野外?
莫夫人瞧她望的出神,不由得的问道:“说来也奇怪,小苏这出土的棺木竟然被流传为沧国遗物,你那么熟悉沧国历史,你知道这是什么墓吗?”
秦苏垂眸,刻意的避开莫夫人的眼神,解释道:“我知道的不过是野史,对于这些事,我一无所知。”
“那还真是遗憾,看史学家的重视程度,应该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墓穴。”莫夫人坐在沙发上,轻叹一声,“看来要开棺了。”
秦苏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工作人员的双手,一旁的记者不忘解说着:“历经了一个礼拜,从发现墓穴到挖开墓碑,一路从路面挖了十米左右才发现主墓,然后发现大量尸骨,史学家都说这些尸骨不是饿死,也不是自相残杀死亡,而是被毒死,在墓碑落下的瞬间,整个墓室应该灌满了毒气。”
在数人的协助下,棺木被推开一角,一股腐臭味从里面散发,周围的人安静的退出。
待到味道散尽过后,史学家是争先恐后的冲过去。
棺木敞开,摄像机拍摄到了尸骨正面,金丝勾制的玄色龙袍,出乎意料的便是尸体腐烂了,只余下一堆白骨,而这件龙袍却是完好无损,尸骨正中白骨的手上拖着一只盒子,从盒子的奢华程度而言,应该是玉玺。
众人愕然。
秦苏心脏揪扯,双腿失去镇定跌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尸骨边的玉佩,翠绿的帝王玉,上面还有一些裂痕,可见是被人后期修复好的残破品。
摄像机给了被曝光的玉玺一个正面特写,上书:沧源正国四字。
被尘封的史书,在墓穴曝光的这一天解开了第一页封面,在遥远的古帝国时代,有一个被隐没的国家:沧源!
“小苏,你怎么了?”莫夫人察觉到身边丫头的颤抖,忙不迭的握上她冰凉的双手。
秦苏回过头,不着痕迹的喘上一口气,摇头道:“没事,就是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国家。”
莫夫人注意着她苍白的面容,“是被吓到了?”
秦苏面部僵硬的露出一抹笑容,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视频画面。
因为是帝王墓,此处被重点保护起来,夜幕下,那件玄色龙袍散发的气场就像是有一幕尘封的画面被曝光,恍若看到了那一日走过未央宫,威严的气场耀眼在阳光下,混合着那刺眼的光芒,众人看见了蛰伏的龙翱翔而起,震破苍穹。
“等一下,好像棺木下还有什么?”随着记者的一惊一乍,摄像机重新捕捉了刚刚转瞬消失的画面。
毕竟的帝王遗骸,史学家们尽可能保持完整的将遗骨从棺木中抬出,随后墓底处应该是被岁月腐蚀过后露出了底部。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揭开棺底,霎时全场震惊。
棺木下,是另一具保存完整的尸骨,从衣料上辨识,这是一名男子。
帝后同棺是鲜有的事,可是这帝王与另一名男子同棺又是什么原因?
男子穿着银色长袍,依然如同那件龙袍一样保存的完整,只是有人惊骇的发现,男人的四肢不同于常人,从骨头上一些细小的痕迹看来,这名男子是被断了四肢!
秦苏失去镇定,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几乎是踉跄着跑到了屏幕前,她望着画面中的另一具尸骨,望着他身上那件月牙长袍,望着他腰间带着的那个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香包……
“小苏,怎么了?”莫夫人站在她身边,诧异的看着她的双手颤抖的从画面中轻轻摩挲过。
秦苏红了眼,双唇失去作用一般上下翕动着,却是吐不出一个字。
莫夫人焦急的扶住她差点摔倒的身子,忙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秦苏喘着气,屏幕已经被切换,刚刚的尸骨没有了,她的师父没有了。
男人的话还历历在目:只要师父还在一天,必然守得小苏百岁无忧。
莫夫人见她情绪如此,连牌局都直接取消,扶着她尽可能平稳的走回房间。
秦苏犹记得那个梦里,男人的刀挑断了师父的手筋脚筋,以着凌迟的酷刑放干了师父的血,她看着他身上血从皮肉中渗出,一条条血线躺满了全身,周围萦绕着一阵阵让人干呕的血腥味,轩辕澈站在高墙之上,笑意盎然的俯瞰着这一切。
他是一个疯子,他的爱,太狭隘,是一种强势到不许拒绝的自私爱情。
莫夫人倒上一杯温水递到她干裂的嘴角边,温柔道:“喝一口吧。”
秦苏摇头,头很痛,她顺着枕头靠在枕垫上,闭了闭眼,就这么装睡一般想静下来。
莫夫人不忍心过多打扰,将水杯放在她能拿到的地方,压低着脚步声,走出房间。
西城的步行街前,肖青坐在广场上望着视屏中滚动播放的喜讯,自嘲般的勾起一抹冷笑。
轩辕澈用一个衣冠冢给他弄了一个假墓,原来却是把自己的尸体与他合葬,一想起他连死了都不肯放过自己,肖青便是忍不住的浑身瑟瑟发抖。
那一天,他刺了轩辕澈两剑,然后呢?宫廷侍卫强行的将他扣押住。
听说当晚轩辕澈差点死了,只要他再狠一点,再刺进去一点,他必然活不过那一晚。
最后的那一幕,是伤势未愈的轩辕澈未带一人侍卫只身进入地牢,与他面面相对。
薛恒的手恨不得掐断他的脖子,却因为手上的手链脚链不得不止步在他面前。
轩辕澈冷冷的挑眉,看着眼前落魄到可谓是不堪的男人,声音漠然:“我要登基了,先皇今天就要去了,明天开始整个沧源都是我,你如果听我的话,我会留着你的命。”
“滚。”薛恒吐了他一口唾沫,仰头大笑起来,“就算你有本事坐上那个位置,也没本事守住这片江山,谁不知道你轩辕澈心机有多狠?你的谋臣,你的大将,你的所有亲信死的死,叛的叛,你还有什么本事守住这万里江山?”
“我还有你。”轩辕澈抬手扯住他的下颔,“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看得懂你如今已是众叛亲离。”
“他们都该死。”轩辕澈咬紧牙关,目眦欲裂,却又在片刻过后收下面上的戾气,转而一笑,“如今江山就是我的了,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没有人再闲言碎语,没有人再能对你对我做什么,这江山,与我共赏好不好?”
“滚。”薛恒毫不留情的将他靠近的身体推开,手重重的杵在他的伤口位置,冷冷一哼,“别用我做借口,轩辕澈,你就是一个疯子,你杀人,全是你的私心。”
“是,杀秦苏是我的私心,我现在恨不得再把她的尸体从地里扒出来,我要让她成孤魂野鬼,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得安宁。”
“你敢!”
轩辕澈双肩轻颤,“有何不敢?”
“我不会放过你。”薛恒拒绝的挣扎着,铁链磨过手骨,一点一点的碎开了他的骨头。
轩辕澈轻轻的抬起他的下颔,软下语气,“如果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我必然风光厚葬了她。”
薛恒没有说话,只是用着从未有过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伤口完全裂开,血顺着他的衣衫染上了那件白袍,红艳艳的颜色那般的美丽妖娆。
当夜,先皇驾崩,隔天传出太子即位的消息。
薛恒是在他登基的那一刻自杀的,用着残忍的方式拧断了自己的手脚,然后看着血从身体里一点一点的被放干,他是以最残酷的方法让自己的灵魂从这具身体里离开,再也回不来……
“嘭!”杯子从叶非璃手里脱落,他捂住自己的头踉跄两步。
记忆是场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魇,它像毒药一样一点一滴的侵蚀他的所有过去,让它变得残破,让它变得黑暗,让它变成一场再也不敢记起的噩梦。
……
A市外的西郊,今晚可谓是星光熠熠,晋家每年举行的宴席,邀请的不光是名门望族,更多的是城中有头有脸的权势人物。
从山脚开始,记者群便伺机以待,瞧着每一辆上山的专车,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将相机对准车内看不清五官的人物。
莫老的车是准时准点抵达晋家别墅,位于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晋老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特意执杯走上前。
晋老道:“莫老肯赏脸,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莫老拿过酒杯,轻轻一碰,“难得都是老战友见面,当然怎么也要抽空赶来,听说今晚晋老还有格外喜讯要宣布,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凑热闹。”
晋老笑而不语的看向不远处正在交际的儿子,点头道:“也是该到时候成家立业了,今天不是说莫大少也会来吗,要不我也来做一回媒如何?”
莫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晋老不是不知道我儿子的眼力劲儿,为了怕被人误会逗人家清白姑娘玩,我还是让他一个人过为好,免得隔三差五姑娘还去扰晋老。”
“还真是可惜了莫大公子的一表人才。”晋老看向一前一后走进客厅的两道身影,蓦然一惊,“这二公子的腿怎么了?”
“年轻人精力比我们这些老人家好多了,就爱蹦跶,瞧瞧一不小心把自己给蹦瘸了。”
晋老凑上前,不由得啧啧嘴,“二公子这可是新婚燕尔啊,得注意修养。”
莫誉毅面色一沉,晋老刻意的扯着嗓门说话,周围本是没怎么注意的眼光这下倒好直接齐刷刷的落在了他的残肢上。
不过脸皮如莫誉毅,在他眼里那脸皮就是可有可无的摆设,笑道:“毕竟没有晋老爷子年轻时厉害,听说一晚上轴转四位夫人房中都能游刃有余,当真是羡煞了我。”
晋老的笑容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直接被拉下,几乎都能看见不远处正笑靥如花的晋夫人脸色骤然一变,真真堪比被打翻了染缸的颜色,泛着红红绿绿,青青白白。
晋老忍下这口气,将酒杯递上,“莫二公子可真会说笑话。”
“晋老爷子也是宝刀未老啊。”莫誉毅呡上一口酒,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晋老爷子可不能跟我这个小辈计较,毕竟我糙惯了。”
晋老冷冷一哼,攥着酒杯掠过他。
不远处,正在吧台前喝着闷酒的陶家二小姐瞄到人群正中的身影,禁不住心情起伏攥紧了指尖的酒杯。
陶家如此一蹶不振,全然拜莫家所赐,如今大姐的入狱,三妹破了额头,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连带着父亲的公务受到了连累。
今天这场宴席都是前段日子给的请柬,如若不是提前发放了请柬,以现在的陶家几乎都已经被排出了上流社会的交际圈。
整个陶家现在都憋着一团火,她本以为今天不会见到莫家人了,所幸她放下那张脸跑了过来,哪怕在场的所有人没有给她一个好眼色,她也等到了这个人的出现。
大姐说过莫誉毅其实没有表面的那么正人君子,想想那些日子在金城时搞出的事,她当然清楚堂堂莫二少那疯狂的本质。
陶晨自恃自己是三姐妹中姿色出众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五官虽不至于倾城倾国,但比起秦苏,她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
没错,她今天放下自尊跑来受冷眼不过就是为了那个男人,她倒要看看跟自己做出那种事后,莫家会怎么收场,反正陶家都这般了,她还怕什么赌不起的!
相反如果她侥幸攀上了莫家的高枝,此事就另当别论了。
一人跟着一人的寒暄敬酒,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只是在微醉过后不得不婉拒。
莫誉毅注意到身后的视线,不以为意的回了回头。
陶晨穿着一件米蓝色抹胸齐膝晚礼服,她手里拿着一杯酒,就这么站在他的身后。
莫誉毅不明她的意思,转了转身子,问道:“陶二小姐有话要说?”
陶晨眉角处有一颗泪痣,在外人眼里显得那般的我见犹怜,她轻声道:“我为我大姐和三妹做的事感到抱歉,如果早知道我大姐如此的执迷不悟,我不应该用那些话来激您放过她一次。”
“好自为之吧。”莫誉毅没有过多的理会,朝着休息室走去。
陶晨跟在他身后,注意到他的腿伤,道:“需要我帮您吗?”
“不用,我是男人。”莫誉毅推开休息室的门,却发现她还在身后,转过身,问道:“二小姐还有事?”
“没有了,您好好休息。”
话音落下,休息室的门不带迟疑的合上,半分机会都未曾留给门外的女人。
侍应端着温水走到休息室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莫誉毅扯开领带,正坐在沙发上醒了醒酒,瞧见不请自来的服务员,道:“我不需要水,拿出去吧。”
“这是大少让我给您送来的。”侍应将托盘放在茶几上,温水散发着些许水雾,衬着他离开的背影。
莫誉毅嘴里有些发干,喝了一口,水有些微甜,应该加了蜂蜜,这群老头子真是看着半死不活的,却是一个比一个能喝,就这么几杯酒他就觉得胃里翻滚。
或许是酒精上脑,莫誉毅竟发觉眼前有些模糊,他晃了晃头,想从沙发上站起来,腿脚不便,却是刚刚动了动就倒了下去。
陶晨关上身后的那扇门,指尖轻轻的转动钥匙,房门被反锁,她将钥匙随意的丢开,脱下高跟鞋,一步一步的靠近倒下的男人。
她解开他的领带,脱下他的西装,一颗纽扣一颗纽扣的解开,毫不避讳的将男人的身体曲线暴露在视线里。
果真如同传言,莫二少的身体是能引起女性犯罪的无懈可击的黄金比例,他身上或多或少的伤疤就像是发酵剂膨胀着女人的身体的荷尔蒙,她的指尖隐忍不住体内腾升的火意,放佛指尖所过之处都像是一片火海,将她的所有点燃。
“叮……”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乱她的动作。
陶晨怒不可遏般想要将手机砸下,却是看见苏苏两个字过后指尖微微一停。
女人的嫉妒心是一种很可怕的胜负欲,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擦过手机屏幕,女人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秦苏翻来覆去头痛欲裂,难以入眠,她不会将自己的虚弱曝光在陌生人眼中,她想要他的手替她按摩,她想要枕在他想膝盖上安静睡过去。
而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听筒一侧暧昧的喘息声被寂静的夜晚无限的放大,断断续续压抑的女人娇喘声那般清晰,从她耳膜中直至滑进心口。
“嘟……嘟……”陶晨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指尖抬起男人被放倒过后的下巴,得意的挑眉冷笑,“你说说你家苏苏现在在家里是跳呢还是哭呢?”
没有人回应,她兴致大好,将他的外套彻底抛开,只余下一件衬衫松松垮垮的搭在肩膀上,更添男人诱惑。
莫家大宅,秦苏放下手机,目光是冰冷的,气息尤急,她踉跄着从床上跌下,穿上鞋子,随随便便的套上一件外套。
莫夫人正准备上来看看秦苏的情况,却见她从房中面无表情的走出,不明道:“小苏,怎么了?你要出去?”
秦苏停下双脚,脸上的表情绷得很紧,她放了放紧握的拳头,尽力的露出一抹笑容,她道:“母亲知道今晚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吗?能派人送我过去吗?”
“你要过去?”莫夫人瞧着她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晚上风大,万一吹了风——”
“拜托了。”
莫夫人见她态度如此执着,不得不安排车子,“我陪你一起去。”
车内,气氛异常的压抑,莫夫人总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又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去刺激她。
晋家大厅:
莫老看了看时间,宴席也快结束了,只是他从半个小时前好像就没有看到老二的身影。
莫誉泽发觉到父亲的眼神,自动的走上前,轻声道:“我已经把资料都拍下来了。”
“那就好,你二弟呢?”莫老问道。
莫誉泽看了一眼二楼的休息室,道:“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他被灌了不少酒,应该在楼上休息。”
“去把他叫下来吧,到时间回去了。”莫老也有些醉,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揉了揉额角。
莫誉泽放下酒杯,刚走出两步,便瞧见大门方向朝着自己迎面走来的两道身影。
秦苏走在前,一丝不苟的面容显得有些严肃,她穿着很简单的羽绒服,刚一进入大厅,那种骨子里带来的倨傲气势瞬间掩盖这里面的所有假意高傲,灯光从她头顶落下,竟在这宽敞的空间里,让人看见了些许微光自她身后迸发。
秦苏停在离莫誉泽两步距离的位置,她将自己的所有情绪掩藏的很好,几乎没有人能从这张不苟言笑的脸颊上看出她的半分喜怒,她道:“能告诉我莫誉毅在什么地方吗?”
莫誉泽伸手指了指二楼的那间合上的房间,道:“楼上休息。”
秦苏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依旧保持着优雅上了二楼。
莫老盯着自家夫人,不安道:“你们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做什么?”
莫誉泽沉默的跟上前,他从秦苏那淡然的瞳孔里隐隐的发现了一抹危险的信号。
这样的上流社会,永远都不缺乏看好戏的人,没有离场的宾客基本上都看到过新闻,对于莫家的这个新媳妇,有人嗤之以鼻念起家世不清白,有人心生艳羡有女如此完美。
一道道视线就这么明晃晃的朝着秦苏所去的方向探过去,更有甚者跑上了二楼近距离观察。
秦苏先是叩了叩门,没有半分回应,她便准备拧开门锁,却是推不开。
莫誉泽凑上前,问道:“锁门了?”
秦苏一言未发的点了点头,随后就这么在数十双眼睛中,见她拿出一把刀,甚至都没有人看见她是怎么弄的,三下五除二便将那扇门完好无损的推开。
休息室内,陶晨已经做好了被曝光的准备,她要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已经开始酝酿着泪腺,只要门一打开,她会立即声泪俱下的窝在沙发下衣衫不整的哭泣。
果不其然,门敞开的瞬间,女人细细弱弱的哭泣声进入所有人的耳畔。
莫誉泽瞠目,沙发上,地毯上,乱七八糟的散落着衣裤,而女人正抱着自己被撕开的裙子委屈的蹲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来人。
至于另一位当事者,莫誉毅莫将军身上只搭着一条毯子正大字敞开睡得忘乎所以。
莫誉泽第一反应是即刻关上那扇门,却已为时已晚,一群人早已兴致高昂的进入了这片领域。
为首的晋老一脸讶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任谁第一眼都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显然是明知故问,故意挑起事端。
秦苏漠然的上前,站在正在小声哭泣的女人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很委屈?”
陶晨仓皇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眼泪顺着眼角湿了整个妆容,她不敢多说什么,曲着身子一脸痛苦。
秦苏蹲下身,再次重复:“很委屈?”
陶晨咬紧牙关,她摸不准这个女人的心思,只得顺着她的语气,“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二少喝多了。”
“一个男人喝成这样,的确很容易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秦苏道。
众人愕然,一个个不明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女人,她难道不生气?
秦苏冷冷的耸了耸肩膀,似在笑,“能醉成他这样还能轻薄陶小姐也算是一种本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陶晨喘着气,面颊处还有深深浅浅形似吻痕的东西。
秦苏脱下外套,将羽绒服丢在沙发上。
众人看不明她这是想做什么,但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秦苏斜睨着哭的花了妆的女人,将桌上的杯子拿起来。
似乎有人知道了下一步,按照一个正常女人,这种时候一定会泼对方一脸的水。
秦苏不负众望的泼了,不过是将整个杯子都砸过去,随后抬起脚一脚踹过女人的腹部,乘势追上前,抓扯住陶晨的头发,将她的头重重的磕在一堆的玻璃碎屑中。
画面变化的让人出乎意外,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秦苏会出手,明明前一刻优雅得体的女人就像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这一刻实质醋意大发的泼妇。
秦苏恼了,抓起对方的头发磕的她头破血流,脸上却依旧挂着那抹云淡风轻的微笑,她道:“既然委屈了就好好清醒清醒。”
莫誉泽回过神,诧异的跟上前,生怕挣扎中的陶晨误伤了秦苏。
陶晨慌乱的踢着脚,哭喊道:“秦苏,你不要逼人太甚,你管不好你家男人,现在倒想要杀了我?”
“我秦苏不需要管谁,我只需要杀一儆百便可。”秦苏推开拦着自己的莫誉泽,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开口的小刀。
陶晨瞠目,她没有料到秦苏会说出这种话甚至准备做那种事,还是如此不顾及在场众人。
秦苏指尖挑过锋利的刀面,她噙着笑,“我挺想知道他碰了你什么地方,我也看出了你的委屈,既然这样,他碰过的地方,我替你割了就是,我秦苏自恃刀工卓绝,绝不会多一寸少一分。”
陶晨心有余悸的退后着,头上的血染红了她的眼,她咬紧牙关想要扑过去,奈何衣衫不整的情况下,她不敢就这么裸着让别人看了大笑话。
秦苏一脚将她的手踢开,抬脚坐在她身上,锋利的刀贴在她的下颔上,那里有一处格外明显的痕迹。
陶晨心口一滞,她能感受到秦苏的刀已经划破了她的皮,她惶恐道:“你敢动手,你认为你还能全身而退?”
“所以呢?”
“放开我?”陶晨不敢动,她怕自己挣扎一下女人的刀会刺进她的动脉。
莫誉泽慌了,站在一旁想要阻止,却被秦苏逼着退后两步,他从未见过一人女人如此危险的眼神,那是一种猛兽不容自己眼中猎物被抢走的冷冽气势,太过强烈,强烈到连他都不得不避开。
秦苏蹲下身,凑到她耳畔,冷冷道:“就算我杀了你,谁敢动我?”
“你——”陶晨瞪着四周看好戏的,他们显然没有打算上前劝说什么。
“只有我秦苏不想要的,没有被抢走的,只要我给你,你才有本事拿走,否则就算进了你的嘴,我也能割掉你的舌头让它吐出来。”秦苏将刀刃滑过她的皮肉,霎时一条血从伤口中渗出。
“啊。”有人蒙眼退后。
“没有,他没有碰我,我是自己做的,我只是脱了他的衣服,我来不及做,真的来不及。”陶晨声泪俱下的哭喊着,“你不信可以去看的毯子,我还没有脱下他的裤子。”
话音一出,满室哗然。
莫老挤过人群,见此一幕,拎着棍子直接抡在睡得可香可香的莫二少身上。
可见是莫老下了多大的狠手,一棍子下去,莫二少险些被砸出一口血,捂住心口反射性的坐起来。
“都出去。”莫老一声令下,谁敢耽搁,一个个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
莫誉毅揉了揉被打的火辣辣疼痛的心口,不明的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哭笑不得道:“父亲,您打我做什么?”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莫老将外套丢在他头上。
莫誉毅这才发觉为啥身体一阵阵发凉,他的衣服怎么会在地上?
莫夫人站在秦苏身边,就怕刀子一个不眨眼误伤了她自己,苦口婆心的劝着,“小苏,别为了这么一个贱人伤了自己,快把刀子收起来,听话。”
秦苏没有动作,刀子依然紧紧的贴在陶晨的动脉间,随后,她放弃了这把刀,两指压制着她的颈脉,双眸猩红,“你让我今天很不舒服,我不舒服,就想折磨一个人,我给你两条路,一穿好你的衣服出门右转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刚刚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二我替你穿好衣服,至于怎么穿,穿多少,穿多久,由我说了算。你有三秒钟可以考虑,一、二、三。”
“我穿,我自己穿。”陶晨声音被挤压着,声音被阻塞的让人听不见。
莫誉毅看见地上乱七八糟的一滩衣服,再看着哭的梨花带泪的陶晨,以及浑身上下弥漫着一层煞气的秦苏,对于此情此景发生的事,他如梦初醒,恨不得跪在地上以证清白。
“过来。”秦苏的声音震醒他浑身被凝固的细胞。
莫誉毅目眦尽裂的瞪了瞪地上的女人,转而看向低头看不清情绪的秦苏,他忙解释道:“苏苏,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我跟她没有——”
“从出生开始,我们只需要花两年时间学会说话,却要花上六十年来学会闭嘴,太多时候,我们说得越多,矛盾也越多,所以懂与不懂,不多说,心乱心静,慢慢说,若是谎话,就别说,若是真话,无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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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苏苏吓到了,求安慰,求冒泡,求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