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傅公公从回忆中醒过神来,问道:“凯琳还记得前世的事吗?”
老和尚头:“记得,可是她不知道毒药的配方。”
傅公公叹气:“真是个傻孩子,她自己在医院工作,她婆婆让她喝药,竟然不知道找医生问问,就那样老老实实的按时喝药,活活把自己药死了。”
老和尚也叹:“凯琳太善良,上一世是,这一世也是,傅公公要是知道配方,还请出来,也好快研制出解药来,否则,凯琳熬不过明年。”
“有,有,”傅公公急切道:“凯琳死后,我问过医生,查过资料,那药方是对古籍上记载的药方就行填减而得,有二十几种药,我一时记不起来,你容我想想。”
“别急,慢慢想,凯琳能不能救活,就全看你了。”老和尚又给傅公公倒了一杯汤热茶。
急切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傅公公额间开始冒汗。
“阿弥陀佛,不要着急,人命关天,傅公公冷静,慢慢回忆。”
眼见着傅公公摇摇欲坠,可见是太紧张,老和尚一番劝慰后,念起了《静心经》,直到傅公公神色慢慢缓和,双眼闭住似入定般静然,老和尚才停止念经。
“嘘――,”傅公公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道:“借笔墨一用。”
“笔墨没有,只有炭笔,老衲最怕的就是麻烦,葛家制出炭笔以来,老衲已懒得磨墨。”
老和尚从拿来一支彩带缠绕的炭笔。纤细的炭笔和老和尚的大胖手相比,着实不相称。
又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伐,纸伐上还印有彩星。
这两样东西都是葛凯琳常用的。因葛凯琳常来他这里玩,东西放在这里用起来顺手。
傅公公疑惑:“葛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是凯琳做的?”
老和尚摇头:“是凯琳的哥哥做的,凯琳出样子,凯武研制出成品。”
傅公公心里了然,开始在纸伐上默写药方,确定无误后。递给老和尚。
《→《→《→《→, 老和尚倒吸一口凉气,除了三种药引子,竟有整整二十九味药。也难怪孙夫子研究不出药物成分,他很少见有这么多药的药方,有几味是境外才有的药,还有几味他也不认得。
重新看过药方时。老和尚提醒傅公公:“这计量单位还是用本朝的吧。”
傅公公这才意识到。他写的计量单位是前世用的克,而本朝用的是斤两钱单位制。
别看药方里连带药引有三十二味药,重量却没超过二两,每种药的量都很少,要是一个不好药量不对,后果不堪设想。
傅公公不敢马虎:“请多拿些纸来,我仔细换算好,再重新誊写一份。”
他上一世用的是十进制。这里用的是十六进制,换算起来很麻烦。
“这事最要紧。我这就拿纸来。”老和尚拿来一沓普通纸张和一支黑灰色稍粗些的炭笔。
嘿嘿笑:“既然是用来草算,就用一般的东西吧,葛镇人都用这种纸笔,凯琳放在这里的精致纸笔不多,凯武今年因灾民的事,没时间给凯琳做新纸笔,用完可就没有了。”
“看来住持很疼爱凯琳呀。”傅公公感叹。
老和尚承认:“是呀,看着长大的孩子,又聪慧善良,怎么能让人不心疼。”
傅公公低头开始在草纸上计算,每一味药的用量都要反复换算几遍。
三十二味药算下来,傅公公满头大汗,等仔细誊写完换算好的药方,写清熬制方法,傅公公眼前一黑,趴倒在桌子上。
老和尚没有立马挪动傅公公,而是先仔细给傅公公诊脉,而后长舒一口气,这才心将傅公公平放在自己的床上。
傅公公本就病体虚弱,刚才又因精神高度紧张才致使昏迷,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八十岁高龄,本应享受天伦之乐的人,被自家儿孙连累,突发急病,死后还不得安息,重生在一个本已油尽灯枯的老太监身上苟延残喘,老和尚一阵叹息。
老和尚唤来太监守候傅公公,他另外拿出一张纸,从傅公公写的药方上抄了自己不认识的五味药,径直去了葛凯琳的院。
到的时候,葛凯琳正准备躺下。
因高太医的纠缠,谭柳儿和葛仲嗣刚走。
老和尚不忍再打扰,转身要走,葛凯琳唤住他:“有话就,心里有事我更睡不安稳。”
老和尚把那五位药给葛凯琳看。
葛凯琳疑惑:“这些药你从哪里看到的?”
这是几种复合药,葛凯琳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配方和炮制方法她恰巧晓得。
老和尚故做神秘:“你就你认不认得这几味药吧。”
“当然认得,你拿纸笔来,我写下你这几味药的制法。”
照往常习惯,她肯定会和老和尚嬉闹一番,可现在的她没有这个精力,只想着快完事。
老和尚赶紧从旁边桌上拿来纸笔,越看葛凯琳写他越心惊。
这五味药,每味药都由至少三种药合成,最多的一味由七种药合成,加上药方上另外二十四味药和药引,整个药方,用了五十多味药,别是孙夫子,就是天下所有解毒高手到齐,恐怕也弄不清药物成分。
老和尚心里发凉,这么复杂的配方,就是清楚了药方,能不能配制出解药还不一定。
写完五味药的制法,葛凯琳累得眼睛已经睁不开,喃喃道:“老和尚你,谁有一瓶子底医术,是你,还是我。”
老和尚哄她:“是老和尚只有半瓶子底医术,老和尚不如凯琳。”
“嘻嘻。就是嘛……,”葛凯琳在喃喃中睡去。
回到住持禅室,傅公公还在睡。老和尚嘱咐喜不要挪动傅公公,并让人通知高太医来照顾傅公公,他亲自下山去找林焱。
得赶紧让孙夫子回来,林庄人知道孙夫子的落脚地。
林焱仔细誊写了一份药方,派人快马送给绪祥。
老和尚回到寺里,傅公公还没醒,老和尚感觉不妙。
仔细为傅公公诊脉后。嘱咐喜和高太医要一刻不离守候着傅公公。
喜很紧张,问傅公公是不是有不妥。
老和尚双手合十:“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傅公公已油尽灯枯。往生就这在一两天。”
果然,傅公公一直没醒,第二天佛晓时停止呼吸,神色安详。眉间还带有笑意。
两天后。药方到了绪祥手里,半月后,孙夫子和贺十回来,这时已进入年关。
孙夫子盯着药方足足有半个时辰,一言不发。
老和尚也知道配制解药不易,还是焦急地问沈夫子:“怎么样?”
让他就这么干等着,更难受。
“哈哈。”孙夫子干笑两声。
“你笑啥。”老和尚觉着不对劲。
“哈哈哈。”孙夫子笑声大了些,依然是干笑。
“你到底啥意思。”老和尚觉着不对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孙夫子仰天大笑。
老和尚火起:“你到底行不行呀。不行就直。”
“哼,无知,起开。”孙夫子突然收住笑,一把掀得老和尚一个踉跄,径直出了主持室,下山直往林庄而去。
阿弥陀佛,老和尚心里擦了一把汗,还好他用激将法及时令孙夫子收了心神,否则有药方也是白搭,制解药的人都疯了,还要药方有什么用。
上一次是孙夫子用绪祥的血为药引解了葛凯琳的毒,这一次要是连孙夫子都疯了,葛凯琳可就真的一救都没了。
葛凯琳现在几乎是一整天躺在床上,吴丽梅几次来接她回去,老和尚都不允,葛凯琳也笑嘻嘻在山上挺好,山下太乱,没有寺里安静,在寺里她一整天睡觉都没人打扰。
她越是这么,吴丽梅越觉得内心不安,女儿和老和尚有事瞒着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终在葛凯琳又一次推拒回去时问了出来。
“凯琳,我是你娘,你的性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不是你的身体出了问题,你怕爹娘担心才躲到山上来?”
知道已瞒不住了,葛凯琳只得承认:“娘,你不要怪老和尚,是女儿逼着他哄你和爹爹。”
吴丽梅抚顺女儿铺在枕头上的头发,怜惜道:“傻孩子,爹娘看不见你,心里更挂念。”
“娘,女儿知错了。”葛凯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很想抓住娘亲的手,可她还是忍住了。
她的身子越发怕冷,屋里各个角落,还有床下都烧着炭盆,盖了两床厚被子,被窝里也放着三个汤婆子,可她依然觉着冷,要是娘亲觉出她的手冰凉,该要多担心。
吴丽梅又一次提出:“那你跟娘亲回府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好不好?”
葛凯琳答应:“女儿跟着娘亲下山。”
她觉得自己可能熬不了多久,不定连年关都过不了,也很想回家。
正收拾东西,绪祥突然现身:“伯母,晚几天带凯琳下山,孙夫子找了新药来,这次的药是对症凯琳的病,服药前需高僧诵经做法,药效才能发挥,”
“是真的伯母,我也帮忙采药来着。”绪涅从绪祥身后闪出来。
手里拎着还带有泥土的药草,他肩膀上站着的雪绒嘴里也衔着药草。
他野兽一样的习性老和尚最清楚,快,准,狠,嗅觉灵敏的连狗比不过,采药这种事交给他,一个人可以绪祥的几十个手下。
雪绒嘴里的药草随便往绪祥身上一扔,快速钻进葛凯琳的被窝,看得绪祥双眼一眯。
吴丽梅疑惑:“从没听喝药前还要诵经的,怎么还有这种药?”
绪祥道:“凯琳得的是心疾,高僧诵经是为清心,至心境空灵时,服药效果最好。”
吴丽梅头:“嗯,也有道理,祥儿怎么来的这么巧?”
“刚好轮到我休假,可以休到元宵节,路过盛城顺便接凯武回来,进府正好碰到孙夫子和伯父起新药,得知伯母已上山来接凯琳,我上山来一声,也省得伯母和凯琳来回折腾。”
嘴上解释着,绪祥看向又一次昏睡过去的葛凯琳。
葛凯琳把脸捂得只有眼鼻露在外面,绪祥依然可以看得出,瘦成一条的脸已白里透青,绪祥感觉自己的心在缩。
等葛凯琳再一次醒来已半夜,身子不像平时那么冷,而是热乎乎像被一团火围住,感觉头有痒,葛凯琳想要伸手去挠,却发现动弹不了。
“醒了?”
头突然有人话,葛凯琳吓得动都不敢动。
话的声音很熟,可此时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是我,祥哥。”
“祥哥?”头的话声已沉寂很久,葛凯琳才反应过来。
“是我,别怕,看你浑身冰冷,我给你暖暖身子,你放心,刘妈睡得很沉,不会发觉。”
暖身子?葛凯琳不自觉地动了下,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浑身暖和,动弹不了。
她被绪祥从身后整个环在怀里,两只手包裹在绪祥的大手里,两只脚夹在绪祥双腿间,头就枕在绪祥胳膊上。
葛凯琳突觉脸发热,这什么情况,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竟被个男人抱着睡。
绪祥觉察出葛凯琳的窘态,他松开了葛凯琳的手脚。
其实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抱着葛凯琳睡觉,只记得他进来时看见葛凯琳冻得直往被窝里缩,他想都没想,就脱了外衣钻进葛凯琳的被窝。
从到大,除了母妃和八妹,他从没有和谁这么亲近过,尤其是女子。
手脚一得自由,葛凯琳赶紧往前蹭,突然离开热源,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的被子是按照她的身量缝制的,里面多了个高大的绪祥,被子就显得短,绪祥蜷手蜷脚也才刚好盖住两人,她这一动,冷风瞬间往里灌。
反射性的,葛凯琳缩作一团。
“别乱动,心着凉。”绪祥把葛凯琳捞回怀里,盖好被子。
葛凯琳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绪祥一直蜷缩着身子,身子早就僵了,怕葛凯琳冻着,他也是不敢动,两人一时也没话可,屋里一片静谧。
绪祥没话找话:“你从白天睡到现在,肚子饿不饿?”
“啊?哦,不饿。”就是真饿了,现在也顾不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