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惊雷
此时的方晓晨和刘欣相当的郁闷,不但郁闷,而且很愤怒。
程卫国交待完老江之后,就完全不理会方晓晨和刘欣无声的抗议,和单苇清一起出站上车走人。留下来的老江则不折不扣的执行着程卫国的命令,首先和那个小干事一起陪着方晓晨和刘欣来到了店里,自作主张的将店里的工作交给了庄楚楚和于敏佳,然后又带着刘欣和方晓晨回到家里,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之后,不由分说,将像两条小泥鳅一样拼命挣扎的方晓晨和刘欣拉到了程府。
程府倒也不是没有人,虽然程卫国不在家,可是单苇清却早早回来了,一身家居的装扮,看样子也是和医院里请了假,准备好好陪一陪这两位大小姐。
虽然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待,但是刘欣和方晓晨两个人心里还是忿忿不平,只是碍于这一切都是程卫国安排的,陪自己的又是程志超的母亲,两人满腔怒火也无从发泄。只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闷头坐在那里一语不发。
单苇清看着她们两个的样子,摇头笑了一笑,让小马洗了一盘水果端了上来,笑吟吟的递了过去。
方晓晨将脸别到一边,看也不看一眼。刘欣的做法虽然没有方晓晨那么ji烈,但也没有接。老江在一旁看了一会,呵呵笑道:“哟,看不出来,两个小家伙的脾气还不”
刘欣哼了一声:“您在部队里好歹也算是一个中级军官,难道就不会换位思考?如果您被人莫明其妙的就软禁了,就一点脾气也没有?”
“小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程参谋长这样做,只不过是请两位到府上来做做客,怎么能说是软禁呢?再者说了,晓晨和超儿虽然没有订婚,可是在大家心里,她的身份就是超儿的未婚妻,参谋长和单主任又怎么可能会软禁她?这要是让超儿知道爹妈把他媳fu软禁了,还不得炸了窝?”
单苇清也是一脸尴尬,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说这两个孩子都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有什么事和她们说一声,根本就不会闹成这样,可是老程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把人接来了,他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留下咱们两个给他善后。”
老江笑道:“参谋长这么做,也无非就是害怕两个孩子直接参与进来而已。”
刘欣挑了挑眉毛:“照你们这么说,莫非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本来她心里对程志超的父母很是尊重,可是今天一天时间就遇到了两件让她不开心的事。一件是程志超当兵出发这么大的事,两个老人竟然没有通知自己,如果不是程志超机灵,借着和同学告别的机会给自己打了个电话,恐怕程志超到了地方,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件就是程卫国解释都不解释一下,就自作主张将她们两个软禁在程府。有了这两件让她不快的事情,说起话来也就不怎么客气了。
老江和单苇清对视一眼,像只狐狸似的笑道:“其实参谋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事先一点风声不lu,直接将程志超送走,是害怕这件事情传出去的话,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至于把二位请到府上来做客的原因嘛,嘿嘿,用不了几天,你就知道啦。”
说到后来,老江这只狐狸眼中突然冒出一股杀气。刘欣从别人感觉到杀气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可是感觉到老江身上的杀气之后,还是情不自禁的心里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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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三放下碗筷之后就走到门口准备换鞋,老婆看到他又要出门,脸上马上挂上了一层冰碴子:“你可省得在家里多呆一会,放下筷子就要滚,我看这个家对你而言和旅店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庞三一边往脚上套着鞋一边说道:“老娘儿家家的,你知道个屁。老子这是出外挣钱去了,不出去,谁给你挣吃挣喝?”
“那你倒是把钱挣回来啊?哪一次不是揣着一兜子钱出去,穿着ku衩子回来?”
庞三老脸一红,找不出话来反驳老婆的话,只好眼睛一瞪:“老爷们的事,老娘儿们少插嘴。”说完之后,摔门而去,剩下老婆一个人在家里兀自喋喋不休。
认识庞三的人都知道,此人在城东绝对算得上一个骨灰级的赌徒。据说在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掷骰子,长大之后,更是逢人就赌,甚至有一次被老师见到办公室训话之际,老师让他回去把家长找来,这哥们第一句就是:“老师,我敢和你打赌……”
按理说他这样的赌徒,早就应该输得倾家dang产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老兄一年到头,即使赢不到多少钱,也能搞个收支平衡,也算是一个异数。这也是他每次出门,老婆明知道这厮又出去赌了,但反应却并不太ji烈的原因。
他老婆坐在那里生了一会闷气之后,起身将饭桌收拾了一下,又掏出一些换下来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还没等开洗,就听得房门声响,接着庞三脸se煞白,像见了鬼一样从外面窜了进来,死死的将门关上,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出门这么快就回来,这是第一个意外。回来之后这副德xing,这是第二个意外。两个意外加在一起,庞三老婆着实吓了一大跳,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脸关切的跑了过来:“你怎么回事?怎么像见了鬼一样?”
庞三张大嘴巴,半天才说出话来:“比……,比见了鬼还他**的可怕。老子这一次差点没折进去。”
“怎么了?出事了?”
“**,刚想到诚哥的场子去玩几把,还没等走到地方,还没等跨进门,就看到几辆警车开过来了,幸好老子反应快,躲到角落里才没被捉到。那些警察下车之后,直接就奔诚哥的场子去了,不一会就抓了一串人出来。”
“有这事?你不是说张老大在城东ting罩得住的么?”
“以前别的场子出过事,张老大的场子从来没有出过事,鬼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庞三还是心有余悸,又连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说道:“别在这里干站着了,快点给我倒杯水去,累死老子了。”
水刚刚递到他手里,还没等他喝一口,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警笛声,庞三吓得手一哆嗦,水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口向楼下望去,一看之下,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原本一到晚上就没有多少车辆的大街上此时竟然车水马龙,一辆接一辆的快速驶过,远处车灯闪闪,汇成了一条长龙,还有车辆不住的向城东方向汇集。这些车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警车。从车上下来的人,除了普通的警察之外,竟然还有头戴钢盔,手执盾牌的防暴警察。
庞三老婆看到这一幕也有点心惊肉跳,张大嘴巴,叱舌不已:“我的乖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警察?”
庞三不敢再看,将窗户关上,返身又坐回了椅子上,冷汗不住的流了出来,嘴里只是一个劲的喃喃说道:“**,幸好老子反应快,要不然这一次可真要折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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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子的舞厅终于被一个识货的人看中了,双方订在今天晚上详细的再谈一下,再议一议价格。这舞厅现在虽然就是个赔本的买卖,可再赔本的买卖,它也是一个买卖,价格给低了可不行。尤其是链子身为当年张诚手下的得力干将,在张诚的地盘上如果卖低了,不但自己难见故人,就连张诚也脸上无光。
买舞厅的人也没说买来之后要做什么,不过价钱给的的确不高,仅仅肯出两万块钱。这个价位是链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但是那个人口风极紧,一口咬定就是两万块钱,多一分钱也不会出。链子没有办法,只好又一次找到了张诚,从他那里找了几个人,请买方约到了一个有包房的小饭店里,打算用非正常的手段把价格再往上提一提。
这一下果然收到了效果,张诚没有刻意的指派谁,人都是链子自己选的,都是膀大腰圆,一脸横肉之辈。几个彪形大汉往自己身后一站,买方的人来了之后,马上就被震住。虽然还能强自震定,可是眼中流lu出来的惧意却没逃过链子的眼睛。
接下来的谈判很顺利,几乎没费多少力气,链子的舞厅交易价格就敲定在了六万这个价位上。正当链子志得意满的准备和买方签约的时候,外面忽然闯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二话不说就将他铐了起来,顺带着将站在链子身后的那几位也都一并抓走。
链子毕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心里虽然有些惊慌,但还没有达到失措的程度,刚想大声抗议辩解一番,可刚一张嘴,脑门就被人用手枪的枪柄重重的砸了一下。这一下砸的极其巧妙,既没有造成明显的外伤,又把链子砸得一阵头晕眼hua,乖乖的让人拖走了。
买方被这一幕完全惊呆了,脸se煞白的站在那里,两条大tui不住的打着颤,生怕自己受到连累。但是那些警察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将链子带,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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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地区是省城最大的一个行政区,楼虽老,人却多,同时也是省城治安的短板,直到现在,城东地区的人也有百分之八十的人不知道城东地区的公安局长叫什么名字。
对于这些普通老百姓而言,知道公安局长叫什么名字的意义并不太大,很多人除了拜新闻联播所赐,对于一些重要的国家领导人的名字还不陌生之外,就连省长、市长的名字都不清楚,何况一个小小的公安分局局长?
但这种现象很快就得到改观了,只因为城东地区的人在打开电视准备看电视剧的时候,电视台忽然插播了一条闻。新闻片里面分局局长、市局局长都赫然在列,两名警界精英对着电视镜头,一脸的正气凛然,大谈随着市场经济的展开,城东地区的治安问题突显,已成为省城的一个毒瘤。根据上级指示,市局、分局联合行动,展开了在城东地区的严打行动,誓要清除城东地区的毒瘤,还老百姓一个和平安定的生活环境。
这个消息顿时像沸腾的油锅里倒入了一碗凉水一样在城东炸开了锅,收到消息的相关“单位”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关门躲避风头。但是那些警察敢在行动开始就将这个消息放给了电视台,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周密的侦察才展开的行动,即使关了门也无济于事,一时之间,整个城东地区鸡飞狗跳,盘踞在城东地区,向来目空一切的江湖大哥们落马的落马,出逃的出逃。
而这些人之中,损失最大的当属张诚。他在城东经营多年,是城东最大的一股势力,这一次严打行动,仅仅是针对城东。没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场已经被扫得七七八八了。最要命的是,此次行动抓的人之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的得力手下,知晓他太多的事情,如果这些人将实情招出来,张老大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两口子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当然不是拖泥带水之辈,当在电视上看到两位警界大佬一齐出现的时候,两口子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仅仅观望了一两个小时之后,张诚和莫凤兰就已经下了决心――走,马上走。
很明显,这一次的行动虽然表面针对城东地区,可是任何人都知道,所谓的城东地区,百分之八十的地盘都是张诚控制的。针对城东地区的严打行动,就是针对他张老大。行动已经展开,迟早会找到他头上,如果当机立断的话,警察们可不会因为他是城东的老大而给他面子。
直到出了省城,张诚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打给了城东分局的一个朋友,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一连拨了好几遍,对方的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状态,张诚没有办法,只好将电话收起,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莫凤兰也是惊魂初定,掏出纸巾擦了一把脸,说道:“这次行动,事先一点风声都没透,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他**的,连链子都被抓起来了,他**的,这一次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张诚心里一阵隐痛,二十几年的苦心经营,一次严打行动就被人几乎连根拔起。以后想要东山再起,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我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事,反而今天他们想起搞我们了。”
张诚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一道亮光突然像黑夜之中的闪电一样在脑海中闪过,不禁打了一个机灵,睁开了眼睛对莫凤兰说道:“你的意思是,难道这件事和那个姓程的小子有关?”
莫凤兰lu出一个“你终于想到了”的表情,缓缓的说道:“二十多年,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以前咱们也都是这样做的,为什么没有人想起搞严打?再说了,即使是严打的话,也应该是新官上任做的事,可是现在没有新官上任,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有人故意要整咱们。”
“可是那个姓程的小子就不怕这么整完咱们之后,咱们反过手来再整他一把?他在明,咱们在暗,想要整他的话,他就算再有背景,恐怕想躲也躲不掉。”
莫凤兰说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个小子如此有恃无恐,不过人家既然做出来了,肯定就有周密的安排。”
“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周密的安排。”张诚眼中寒光闪动,“一会给铁军打个电话,让他在学校那边打探一下情况,看看那小子在做什么。那小子不太好对付,你告诉铁军,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咱们缓过来之后再杀他一个回马枪。”
莫凤兰点了点头,又说道:“还有,如果从那个小子那里没法下手的话,还有两个人值得咱们动手。”
“你是说方越元的女儿?”
莫凤兰冷笑道:“他做初咱们做十五。既然那个小子想要把咱们赶尽杀绝,那么咱们也就用不着和他客气。那两个小妞以为认了魏焕东当干爹,就可以在省城落地生根。咱们就算动不了那个小子,可是想要把这两个小妞的根拔了,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吧?”
张诚连连点头:“好,那就这么办。回头看一看,找几个人和那两个丫头沟通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