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所有的财富,所有的智慧,所有的学识,都是积累下来的;当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可以秉承善念,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还记得佛法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这时候已经没有善恶之分,只有了存在与否。当修行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已经了却了恶的念头,拥有的只是善的本心。
要弄清楚,为何要举办这无遮大会,这事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当时的戒日王秉承菩萨之教义,统一整个五天竺之后。才发现这天竺各地,婆罗门教远胜于佛教。虽然这婆罗门教与佛教的教义想通,但是本质上却有很大之差别。体现在实际生活中的问题则是,这婆罗门教将人分为四大种姓,尽管生活中也是井然有序,但是贱民之悲惨命运,实不是其所愿意看到的。
这么多年存在他心头的一大善念就是善待百姓,善待子民,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再颠沛流离;经过这么多年征战,他终于做到了。可是放眼整个五天竺的山川大地,万千子民;虽说武力可以征服肉体上的一切,但是唯独征服不了一颗固执的心;于是在这根深蒂固的教义面前,他又显得这样的无助与艰难。
再加上他详细的梳理之后,发现经过这些年的动乱,佛教也是鱼龙混杂,牛骥同皁。作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为了保证教义之清晰,佛法之发展,从精神上让百姓懂得善念,乐于修行。同时再从理论上征服婆罗门教,追求众生平等,教化人心之念,于是就有了通过辩论,引领全国佛教,教义发展的想法。
经过一番琢磨之后,这戒日王就将目光,转向了那烂陀寺。不仅仅是因为这佛法自那烂陀寺传出,更重要的则是,这里有着一代名僧----戒贤法师。此时的戒贤法师,已经八十高龄,虽说年龄甚高,但是精神矍铄,体力充沛。在他三十岁时,已经在一次大辩论之中击败了南印度一著名的婆罗门宗长;自此以后,这那烂陀寺在他的领导之下就从日渐衰败之中,重新振兴了起来,进而成了五天竺最大的佛教圣地。
于是,这戒日王就亲至这那烂陀寺,将心中所想,悉数说于戒贤法师,面对弘法布道的宏大愿景,两人自然是一拍即合。因此在戒贤法师的倡议之下,以戒日王之威名布告五天竺国王及百姓,举行这第一届的无遮大会。
这第一届的无遮大会,邀请的不仅仅有各地的国王;更邀请了五天竺所有的佛教大法师,以及婆罗门教各派之宗长。当他们接到这戒日王的邀请文书之后,虽说甚是不屑与很不想来,但是迫于戒日王之武力,不得已,只能够老老实实的前来参加。
尽管带着满肚子怨言前来,但是自大会开始之后;他们悉数发现,这无遮大会不仅可以开诚布公,更可以无忧无虑的,说出自己的论点、论断。故而也从刚开始的心不在焉,慢慢的就演变成了开宗明义。
于是,紧随其后的几届无遮大会,人数也从刚开始的寥若星辰,变成了现在的浩如烟海。为了安全起见,人数自然也从刚开始的没有限制,变成了现在的稍加限制。至如今,这已经是第六届无遮大会了,鉴于这无遮大会全程历经九十于天,于是这一届的无遮大会人数,就限制在五十万人左右。
说完了这无遮大会,再回过头来说说这王玄策等人。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按照大唐历法此时应时该贞观十六年正月。不用多说,这岁末年初唐人都有这辞旧迎新过年的风俗,可是在异域他乡,仅仅只有他们十几个唐人。这个年该怎么过呢?于是经过他们一琢磨,就决定邀请这玄奘法师一起过一个祥和的中国年。
这天竺人的衣服向来颇为简单,虽说都崇尚鲜明洁白之色,对杂色服饰则颇为轻视,但是对公卿大臣,王侯将相则是一个例外。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与熟悉,他们也渐渐的明了了这的服饰,基本不用过多的裁缝。男人就是在腰间围上一块布,直达腋下,横搭左肩,袒露右肩。女人则是穿一件围裙一样的裙子,下垂蔽膝,两肩全部遮盖起来,头顶梳成小髻,其余的头发则自然垂下。
虽说也有一部分男人,剪去胡须,穿着奇异的服饰,头上戴着花环,身上戴着璎珞,不过这些都不占主流,当然也让这周曾看不上。
过年吗,自然是要置办一件新的衣服。因为在这五天竺之地,不可能再有大唐那样的裁缝,来制作大唐的服饰;所以,他们也都入乡随俗,在周曾的倡议之下,就决定每人都置办一套天竺的服饰。
这不,趁着众人都在收拾这过年的东西。周曾就高高兴兴的,去裁缝铺将衣服给拿了回来之后,就率先试穿了起来。虽说看别人穿起来很是简单,但是遇到自己亲自上手的时候,左穿不对,右穿也不像,顿时抓耳挠腮的郁闷异常。看着他这个作难的样子,不仅陈茂材,连着大家伙顿时也都捂着嘴,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恰在此时,这玄奘法师就走了进来,看着他如此之糗样,顿时也乐了:“周居士,你这样穿才对”话语之间,已见这玄奘法师走了过去,亲自帮他整理好了这天竺服饰。
周曾随即伸开双臂,原地转了这么一圈,刹那间,感觉甚是满意。接着就用指头,一个个点这他们,微笑着说道:“唉,你们这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只会看我的笑话,还是玄奘法师对我好呀。”
一句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虽说在这异国他乡,没有华夏大地的那番喜庆与热闹,但是拥有的却是浓浓的爱国之情,与其乐融融的热闹场景。
随着众人悉数换上了这颇具特色的异域服饰,王玄策也已领着顿珠和贡布,将这可口的年夜饭准备停当。因为这五天竺向来都是素食,所以这饭食也比华夏大地来说简单了不少。说白了,也就是一道五辛盘,几份精巧的蔬菜,一锅可口的蔬菜汤,以及一大盆米饭和一大瓮素酒罢了。
五辛盘:魏晋以后,除夕之日有食五辛盘的传统民俗,意在尝新。晋代《风土记》中说:“元日造五辛盘”,“五辛所以发五脏气,即葱、蒜、韭菜、芸苔、胡荽是也”,也就是现在的:葱、蒜、韭菜、油菜、香菜。立春咸作春盘尝,芦菔芹芽伴韭黄。互赠友僚同此味,果腹勿须待膏粱说的就是这五辛盘。直白来说,这五辛盘就犹如现如今,我们过年吃的饺子一般,在当时也是必不可少的食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