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尚佳喝药的时候,栀栀坐在一边陪着他。
见尚佳面无表情端着那碗药,喝了一口之后踌躇了半日才又喝了第二口,栀栀便知这药汁估计是够苦的。
她探头看了看,见那药汁乌漆墨黑的,味道闻着也怪不好闻,便吩咐小樱:“去冲一盏槐花蜜水送过来!”
小樱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和同班值夜的明珠到廊下阁子里忙活去了,很快便用托盘端着一盏蜜水过来了。
栀栀端着这盏蜜水,刚要帮尚佳尝一尝温度,可是一想,又怕他不喜欢,便抬眼看向尚佳。
尚佳正眼巴巴看着她,见她眼波流转看向自己,忙问道:“烫不烫?”声音依旧沙哑得很。
栀栀含笑低头尝了尝,觉得温度正好,便看向尚佳道:“阿佳哥哥,不烫,你赶紧把药给喝了,我喂你喝蜜水!”
尚佳闻言,也不怕苦了,当即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栀栀见他把药全喝完了,忙拿了自己的帕子走过去,拭去尚佳嘴角的药汁,然后立在尚佳身侧,一手扶着他的脑袋,一手端着那盏蜜水喂尚佳喝。
此时她距离尚佳很近,尚佳坐在那里,胳膊肘稍微一动,便碰到了一片温香软玉,他不由心中一荡,却不敢吭声,就着栀栀的手慢慢啜饮着茶盏里的蜜水,一次就喝一点点。
栀栀有些疑惑,道:“咦?怎么喝这么慢?难道是嗓子还疼?”
尚佳声音沙哑“嗯”了一声。
栀栀听了,大为心疼,叫来小樱问道:“熬药的罐子里还有药汁么?”
小樱笑吟吟道:“禀夫人,约莫还有半碗呢!”
见栀栀和小樱言笑晏晏,尚佳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
栀栀一边喂尚佳喝水,一边笑盈盈吩咐小樱:“把剩下的药汁用纱布滤三遍,全送过来吧!”
想了想,又道:“再冲一盏蜜水一起送过来!”
小樱答应了一声,自去忙碌去了。
小樱很快便来了。
她把药碗送上来就又退了下去。
卧室里只剩下尚佳和栀栀两个人。
尚佳默默把茶盏里剩下的蜜水全喝完了。
栀栀偷偷观察尚佳,见尚佳清俊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可是看向小樱新送来的药汁时那仿若心如死灰的眼神泄露了他的心事。
她心中暗笑,却更加的温柔体贴:“阿佳哥哥,我喂你喝药吧?”
尚佳眼神有些无助地看向她,内心激烈交战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这可是栀栀亲手喂他吃药啊!
栀栀见尚佳傻乎乎的,不由有些舍不得,顿了顿,端起药碗自己先尝了尝,发现好苦,忙伸了伸舌头道:“喔唷,好苦!阿佳哥哥,你怎么喝下去的哟!”
尚佳忙把她手中的药碗接过来放在了床头小几上,看着犹自吐着舌头连声呼苦的栀栀,颇想抱着栀栀再亲吻一会儿,可是想了想,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便红着脸瞟了栀栀一眼,在臆想中翻来覆去地亲吻栀栀。
栀栀接过尚佳递过来的蜜水喝了好几口,这才好受了一些,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道:“好苦!”
她又看向尚佳,丹凤眼中满是担忧:“阿佳哥哥,你好可怜!”
尚佳不敢看她,垂下眼帘,端起药碗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栀栀眼疾手快,忙把蜜水递给了他,看着尚佳全喝了。
一时忙完,栀栀伸了个懒腰,道:“阿佳哥哥,我们洗漱一下便睡吧!”
尚佳注意力全在那个“睡”字上,“嗯”了一声,见栀栀去了西暗间,他便进卧室后面附设的浴间洗漱去了。
待尚佳洗漱出来,发现栀栀新换了件绣梨花花瓣的浅绿寝衣,一头乌发披散了下来,雪白的小鹅蛋脸晶莹如玉,一对镶红宝石莲花形坠子在脸畔摇曳,正俏生生立在妆台前涂抹香汁子……
他不由心里一动――昨夜倒是把一瓶玫瑰汁子全用完了,可是栀栀还是疼得不行……
栀栀没发现尚佳在后面看自己。
她在脸上抹好香汁子,又轻轻拍了一会儿,待肌肤全部吸收了便又弯腰去寻一样东西――成亲前赵家大嫂送给她的宫中出的玫瑰香汁。
昨夜尚佳似乎也涂了些东西,可是她依旧疼得要死。栀栀记得大嫂说她给的玫瑰香汁有润滑和缓解疼痛的双重功效,便预备寻出来备用。
尚佳静静立在床尾暗处,看着栀栀弯着腰用钥匙打开了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抱住了一个精致的匣子。
妆台旁边放着一座精致的赤金枝型灯,上面的烛光映照出了锦匣上描绘的合欢花花纹,以及太医院专门为皇帝服务的太医徐世庆独有的标志――一枝山茱萸。
尚佳有些好奇地看着栀栀打开了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拳头大的莹润的白玉瓶。
他忙往后退了一步,猜到了这是什么,不由心乱如麻――栀栀怎么会有这样的内用之物?
栀栀转过身,轻手轻脚把这个白玉瓶塞到了床里面的锦褥下面,又拿了一个绣桃花的浅粉靠枕盖上,然后才出了沉香木拔步床,笑盈盈道:“阿佳哥哥,你――”
尚佳恰好走了过来,声音沙哑:“栀栀,睡吧!”他方才还满怀绮思,如今全没了。
栀栀展开一条与靠枕和枕头同色的绣桃花的浅粉绢被,又把两个枕头并排摆好,然后自己先上了床,在最里面躺了下来。
躺下之后,不知怎么的,想到要与尚佳同床共枕,栀栀突然有些害羞,便看向尚佳。
尚佳正立在床前解衣。
他解下玉带挂在了衣架上,又脱下身上穿的宝石蓝的袍子,最后只剩下身上雪白的白罗中单,玉树临风立在那里,抬眼看向栀栀。
栀栀也在看他,见他俊俏的脸微微湿润,真是分外的标致,不由有些害羞,拉高绢被蒙住了脸。
尚佳原本有些狐疑,此时见她如此可爱,不由笑了,熄灭床头小几上新换上的琉璃灯,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拔步床内似有股的蜡烛初熄灭时特有的气味,更多的则是淡淡的玫瑰清香――昨夜尚佳用的太多了,即使栀栀让如珠她们重新换了铺盖被褥,床中还遗留着淡淡的玫瑰清香……
在浮动着的花香中,栀栀闭上了眼睛。
尚佳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待确定栀栀睡熟了,身子悄悄往里移了移,又移了移,最后终于挨着了栀栀,这才满意。
过了片刻,他又有些不足了,总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便悄悄掀开绢被,把栀栀的寝衣撩了上去,然后把自己的纨裤也脱了,挨着栀栀又躺了下来。
这下他终于满足了――这样挨着栀栀睡觉,真是舒服啊!
尚佳很快也睡着了。
栀栀最后又是被热醒的。
沧州夏天夜间是不算热,可是搁不住身边有人紧紧贴着自己抱着自己睡啊!
栀栀出了一身汗,寝衣都快湿透了了,连腿上挨着尚佳的地方也出汗了。
见自己热得像刚从水中捞出来,尚佳倒是清凉无汗睡得稳稳的,栀栀悻悻地伸手去拧尚佳的耳朵。
尚佳立刻被她拧醒了。
他素来有些起床气,刚睡醒时脑袋很不舒服。
尚佳闭上眼睛,翻身变成侧躺姿势,一把捞过栀栀抱在话中,很快又睡着了。
栀栀刚要挣扎,忽然想起听婆婆说过尚佳起床气很大,忙很识时务地一动不动,也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她很快又睡着了。
等尚佳睡到自然醒,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可栀栀还缩成一团睡得很熟。
尚佳待自己彻底清醒了,先悄悄探身到床里,把栀栀藏的那个白玉瓶拿了出来藏在怀中,然后拿了洁净衣物去浴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