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获罪之后,张寻知道真正的挑战才来到,就是为原工部侍郎白毅强洗冤。张寻现在毫无头绪,昨日中午从洛阳府衙回来后,问白玉莲才知道这是一件陈年冤案。十六年前的事了,白玉莲当时才四岁,就是现在白家留下来的唯一一个仆人白温当时也只有六岁。这官场上的倾轧争斗,年幼的白家主仆哪里会清楚。这还不是最头疼的,案子是先王御审的,要不这白毅强也不会关在天牢了。要想弄清楚当时的情况必须见到白毅强本人,这要周王同意才行。张寻也只有希望周王看到《牡丹四美图》后有利用自己名气的想法,这样周王才可能会召见他。
或许是因为梁相国一系官员和另外一系官员现在几乎是摊明了牌,在朝堂上你来我往的斗,让周王很心烦的原因吧!张寻足足等了半个月之久才等来周王的召见。张寻坐着马车来到王城门口,走下马车接受了一番王城禁卫的搜查之后就进了王城。洛阳的宫殿群比起各诸侯国的宫殿那要辉煌的多,在前世,洛阳的皇家宫殿历史之中是数修数毁,宋朝以前就毁坏殆尽了,就更别说张寻能看到了。现在见到这气势恢宏的宫殿群,张寻如果不是顾忌这是在王城,都会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来到主殿文治殿后,向周王行礼。对张寻这个名人,周王还是十分客气对待的,给张寻赐了坐。周王想到曾听洛阳府尹文乐兴汇报过张寻打算在洛阳待一年,于是问道:“张寻,寡人问你,你在洛阳长住期间有何打算?”张寻答道:“这洛阳城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古迹众多。张寻不才,想去考证一下春秋前的历史。”张寻肯定不会一开始就提白毅强的事,那是不懂事的表现。至于张寻对周王说的考证历史也绝不是随口说说的,那是为以后自己能去些敏感的地方找个合适的理由。哪怕周王当真了,张寻不是还有《史记》前面的部分可以抄吗,作为穿越者,总是会有些福利的。周王听到张寻的想法先是一愣,然后想了想,心里想道“这张寻怕是看清了现在文昌大陆的形势啊!故而才只愿论古,不想谈今吧!不过我姬氏一族早已衰落三千余年,要不是孔孟二圣先后出世,文庙从而崛起,只怕早就被灭国了。这张寻既然想考证前史,就让他去考证好了。若能有所得,让先祖的光辉事迹能百世流芳,寡人也算为先祖略尽薄力了。”于是对张寻说道:“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寡人就给个史书编修的官职给你,名正言顺方便你查阅资料。”张寻当即行礼致谢。张寻想时间差不多了,周王作为一国之君肯定政务繁忙,自己必须提白家的事了。张寻站起来对周王躬身说道:“陛下,张寻有个请求不知该不该说。”周王心想“你都这样说了,寡人还能不让你说。”于是说道:“张寻,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张寻说道:“陛下,您知道白玉莲的事,白玉莲求我,想去见她家父一面,小生我很为难啊!不知陛下可否开恩。”周王问道:“寡人开什么恩啊?这白玉莲的父亲是何许人也?”张寻想案是先王审的,这周王可能没有关注,也可能是当初陷害白毅强的那些人在周王登基时不想让周王知道,毕竟新王登基都要大赦全国的。张寻答道:“回陛下,白玉莲的父亲是先王执政时的工部侍郎,十六年前不知牵扯什么案子先王御审后就进了天牢。”周王说道:“这样啊!那寡人就允许你在洛阳期间每一季可亲自带那白玉莲去探望一次。”张寻说道:“谢陛下恩典。陛下事务繁忙,没有吩咐的话小生就不打搅陛下了。”周王说道“要是研究前史有了成果先给寡人过目,你下去吧!”
张寻回到张府,就径直去了书房,他要好好想想。越想张寻越觉得此时不简单啊!居然有人甘愿冒着欺君的风险。要知道就是周王没过问,相关知情人也必须要向周王说明的。否则周王一旦知道,要追究责任起来,就是欺君之罪。张寻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这样好了,明天晚上我做东请文府尹到百香园喝酒,待他喝高以后再套话好了。
张寻下午去了洛阳府衙,没有进去,而是给了一百两银子门口的两名衙役让他们把师爷叫出来。不一会,师爷出来了,张寻说道:“师爷,明晚我想请文府尹到百香园喝酒,劳烦你帮我问问文府尹是否有空前往。”然后给了师爷五百两银票。师爷先是推辞一番才接过银票,说道:“若是别人邀请,老爷或许没空,你张学士难得请客,老爷肯定要去。”张寻说道:“那我明晚六点就在百香园门口恭候文府尹大驾光临。师爷你忙,我就先走了。”
第二日晚上六点不到,张寻在百香园门口等着,不一会文府尹就来了。张寻说道“文府尹,今天可要不醉不归啊!”文府尹笑道:“你来洛阳三月有余,到现在才请客不说,还想灌醉我。”两人说笑着就走到张寻订好的小院。酒菜上来,两人相谈甚欢。感觉差不多了,张寻问道:“文兄,这白家的往事你有所了解吗?”文府尹答道:“怎么,张兄你这是要帮白玉莲帮到底啊!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是六年前周王登基不久后才到都城洛阳当府尹的。我知道的是当时那白毅强的直属上司工部尚书就是现在的梁相国。”张寻一听就知道,这文府尹就没喝高,不过能知道这些就足够了。一个是周王登基时间,一个是案件相关人员背景,其他要靠自己了。张寻说道:“文兄,我这也是没办法,毕竟那白玉莲叫我一声张叔。来,再喝,今晚只说风月,不谈政事。”一个把要问的问了,一个把能说的说了。接下来自然就气氛热烈了,你敬过来,我敬过去,到最后是真喝高了。看到师爷把文府尹接走后,张寻才回了张府进了一间客房倒在床上睡去。
睡醒起来,张寻洗漱一番,来到大厅坐下。馨岚问道:“夫君,你昨天遇到啥开心事了?你以前可从来没喝的这么醉过。”张寻答道:“没什么,就打探点消息。喝着聊着就喝高了。对了,你等下叫碧荷和玉婵去把玉莲侄女接到府上来,下午我就带她去探望她父亲。”馨岚说道:“好的,等下我就和她们说。”
中午,一家人还有白玉莲一起吃了饭后,休息了一会张寻就带着白玉莲去了天牢。一番手续下来,张寻和白玉莲才在守卫的引领下见到了白毅强。守卫对张寻说道:“张老爷,就半个时辰,请您别让小的为难。”张寻点头,守卫才把牢门打开让两人进去后再把门锁上后在不远处等着。
白玉莲一见到白毅强,就哭着说道:“爹,我终于见到你了。”白毅强说道:“不哭,时间真快,玉莲都长这么大了。”张寻待他们父女俩稍微平静下来,才从门口走过去说道:“白兄,我叫张寻,圣前学士,令爱叫我一声张叔。时间不多,白兄还是说说当年的事,张寻也好了解一下情况。”圣音通传天下可是遍布文昌大陆,白毅强当然知道张寻,就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张寻听完之后开口,问道:“白兄,你对你的那位上司现在的梁相国怎么看?”白毅强说道:“我也是后来在这天牢里才觉得只怕这梁松原也参与其中,只不过这人隐藏很深,我当时没有察觉。没有证据,空说无用。”张寻说道:“周王允许我每个季度能带玉莲探望你一次,白兄不要急,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你好好休息,我带玉莲先走了。”
出了天牢,张寻先叫车夫把白玉莲送到白玉莲租住的小院,然后才回了张府。来到书房,张寻回想天牢里白毅强叙述的事情经过。原来十六年前出了一桩大案,不光是贪腐的事情,关键是那笔钱还到了先王的弟弟那里资助他举兵谋反。虽说后来被人举报,没有造成严重后果那王弟就自杀身亡了。但毕竟是谋反,当然这案就由先王御申。而那白毅强之所以牵扯其中被打入天牢,是因为那笔钱出自一项大工程,白毅强是工部侍郎,难辞其咎。当然按道理那梁松原做为工部尚书也难逃罪责,但是巧了,那举报先王之弟谋反之人正是那梁松原,而且梁松原早年和原配妻子生的独女梁仪芳十四岁入宫那时已经被封为先王的贵妃有三年了,而梁仪芳之所以三年前被封为贵妃,是因为她生的王子当时十岁,是王子中最聪慧的。至于先王后所生的嫡长子前两年得怪病死了,于是先王就培养梁仪芳生的这位王子(现在的周王)以继承王位。要知道贵妃可是所谓“贵淑贤德”四位大妃之首,在后宫中地位仅低于王后。这梁松原不但没有因此案获罪,还在三年之后升任了相国。张寻现在才知道这梁相国原来还是王亲国戚啊!张寻现在没有头绪,决定明天去查查王室档案看能不能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