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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卿从卧房走出,衣袍一角还沾了星星点点血迹。
魏西溏转身:“相卿,付铮如何?”
相卿应道:“回陛下,上将军身上蛇毒已经,只要醒来,便无大碍。”
魏西溏不大放心的看了眼内室,又问:“可会有其他不该有的反应?”
相卿应道:“自然不会。”
魏西溏朝内室走了两步,却又回头,她问:“相卿可知付铮何种毒蛇所咬?”
相卿再次应道:“翼山蝮蛇。臣出山招摇山之前,曾在招摇山东面六百八十里处的翼山见过。细小,色彩艳丽夺目,极为美丽,此蛇名为女王蛇,毒性极强……”
季统一听,立马应道:“下官在那女子脖子上看到过的蛇,就是左相大人形容的女王蛇。”
魏西溏略略点头,突然看向相卿道:“既然相卿对此蛇这般熟悉,那弄蛇的女子还是由相卿全权负责找出为妙,若是换了旁人,再被那蛇所伤,难不成还要相卿屈尊替他们解毒?季统,即日起你便协助左相,权利追查那弄蛇的妖艳女子,务必将她捉拿未归弄清来龙去脉。”
相卿和季统同时俯身:“臣遵旨。”
“你二人先下去吧,商议一下如何找到那女子。”她说完,转身进屋。
付铮躺在床上,脖子上被包扎起来,魏西溏在旁边坐下,低头,然后握住他的手,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付铮说道:“你这人,谨慎一辈子,可惜,就愚一回就会要你的命。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怎就不时时谨慎?谁知你在外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什么时候就来找你算账了?”
付夫人本来还站着屋里,一肩陛下进去以后,还要跟付铮说话,赶紧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带上。
付振海看了眼付夫人:“怎么说?还没醒?”
付夫人摇摇头:“左相大人说,毒是解了,不过还有些许余毒致他昏迷,待余毒散了,人就会醒。至于什么时候醒,就看他的运气了。”
夫妻俩在外头唉声叹气一阵,宫里裕馨皇太后派人过来打听好几回,也听了付铮的事,很是心急。
屋里魏西溏拉着他的手把他训斥个遍,反正怎么说,他都不知道。
说完,魏西溏自己也觉得挺无聊的,然后她自己笑了笑,道:“付铮,朕不管你听得到还是听不到,朕便跟你说了,你若醒了,来年开春,你我的婚事便同两位皇姐的婚事一起办,你若是听不到,不知道,就别怪朕悔婚了……”
话还没说完,她便感觉到付铮的手突然捏着她的手紧了一下,她急忙凑过去:“付铮!你听得到朕说话?”
付铮的眼睛还是闭着,人看着也没动静,不过拉着她的手又动了动,魏西溏顿时明白了,原来他虽睡着,可听得到她的话。她便笑道:“你听到了便好,朕刚刚说的你可是听到了?”
那手又捏了捏,意思听到了。
魏西溏嫌弃道:“你说怎就老是把自己给弄伤?第一回你是被人下蛊,这一会你是被蛇给咬了,你怎比朕还娇气?”
捏着她手的动作使劲了一下,魏西溏便笑道:“又生气了,朕就说你这人心眼儿小。说你一句你就记着,是不是又想等哪天拿出来刺朕一句?”
付铮的手又动了一下。
“好了,不说了,再说你又要跟我生气。”她道:“你快些醒来,朕刚刚说的那些话,还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若不愿听,朕便不说就是。”
付铮轻轻捏了一下,魏西溏便笑:“看你以后还敢粗心大意了。以前不是经常训朕,说朕胡闹,一个人就敢金州城跑?好了,现在轮到你了,你不高兴也没办法,谁叫你现在不能动,不能说呢?”
她一直坐到晚上,见天色晚了,外面催了好多次,才要起身,她站起来,付铮的手抓着不送,魏西溏只得道:“你拉着也不成,朕总不能在上将军府过夜。快些放开,朕要回宫了。”
付铮还是不撒手,魏西溏自然了解他,他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
她便猜:“你是要朕干什么才肯松开?”
那手动了动。
“你饿了?可要用膳?”
他不理。
魏西溏又问:“那你想干什么?”
付铮有点怒了。
魏西溏笑了下,“你这人,就是没正经,朕知道你要做什么。”然后她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道:“撒手。”
付铮松手了。
“登徒子。”魏西溏笑骂一句,又道:“朕先回宫,明日抽时间再来探你,若是夜里醒了,就多休息两日,明后两日的早朝你不必去了,歇着吧。”
跟付铮说完,便离开回宫。
付振海夫妇一直送到府外,目送女帝回宫才敢回来。
急忙来看付铮,付铮还是昏迷,夫妇俩说话他全听得见,可惜一时半会就是动不了。
次日早朝过后,魏西溏一问才知,付铮果真是在夜里醒了。
批示一些重要的奏折后,她便出宫去上将军府,付夫人哪里知道陛下来的这么勤快?这昨晚上跪今儿再跪,腿都给跪青了。
魏西溏哪里知道这些,直接去找付铮,付铮不能下床,半躺着,半个身体还发麻,不过人是清醒了。
看到她进门,对她笑的极为绚烂,“臣叩见陛下,陛下恕罪,臣还不能向行君臣之礼。”
魏西溏抬眸看他一眼,道:“少来了,朕不在意你这些虚礼,人好痊愈就好。昨晚上相卿说,你身上还有余毒,已服了解药,只等余毒自行消退便是。”
付铮点头:“这次过后,臣要去向左相亲自道谢,若不是他,臣只怕就没命了。”
魏西溏不愿跟他提起左相,只是问道:“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独自一人?季统说看到你时,你犹如喝醉酒似得,走路都有些踉跄,只有一个人……”
付铮伸手揉着额头,道:“臣也记不清了。若是臣没记错,臣曾见过一个女子,然后……”他伸手按着太阳穴,道:“臣实在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何事。”
魏西溏伸手拉下他的手:“记不得便算了,你不必逼着自己想起来,不过是些琐事,朕已让相卿去找那奇怪的女子,季统会协助他查。你不必担心其他。”
付铮叹气:“听陛下这样一说,臣倒是觉得臣实在无用,不能替陛下分忧便罢了,还尽给陛下添乱。”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本就觉得他才貌出众,如今在床上躺了两日,脸色还有些苍白,倒是愈发显得眉清目秀,隐约有了当年白面少年的模样,不由撇了下嘴,酸溜溜道:“朕倒觉得上将军是遭人惦记。季统得知上将军醒了以后,可是特地跟朕说了,昨日那奇奇怪怪的女子扒了自己衣裳,跟你搂在一起呢。”
付铮震惊:“……”窒了窒方道:“绝无可能!定是季统那小子毁谤于臣。”
魏西溏冷笑:“你倒是会说,他说了你坏话,与他有何好处?再者,昨日还是季统把你背了回来,他若想害你,还用等得到通知所有人?早把你扔给女妖去了。”
付铮磨牙,伸手揭被:“臣这就找季统对峙。”
“对峙有何用?”魏西溏瞟他一眼,“你连发生何事都不记得,又有何措词跟他对峙?”
付铮:“……”虽然他不记得,不过,他确实记得有个穿着花衣裳的女子,只是实在记不清那女子到底做了,也记不得具体面貌。
被她一说,自己倒是心虚起来,“那等臣想起来再说。”
魏西溏挑眉:“等你想起来?不如等那女子被捉到以后,问问更快些。”
上将军被嫌弃了,偏他还无言以对,“臣遵旨。”
陛下又过来探望上将军一事有几个人知道了,于是季统和左相大人再次出现在上将军,美其名曰,探病。
而左相大人更是登堂入室,替上将军再瞧上一瞧。
魏西溏在旁边问道:“相卿,上将军可有大碍?”
左相收手,应道:“上将军能醒来,便是大幸。余毒也散的差不多,想必再过半日,上将军便能自由行动。”
季统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又乖乖缩回脑袋,当守护门便满足,就不进去招人嫌了。
付铮真心实意对相卿道:“左相大人大人大量,不与下官计较,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若左相大人需要帮忙的地方,请直言。”
相卿浅浅一笑,道:“上将军想多了。本相不过不愿让陛下失望才施以援手,否则上将军的魂魄跪在本相面前,本相也不会多看一眼,上将军若是要谢,还是谢陛下吧。”
付铮:“……”有这么气人的吗?
魏西溏无语,“你二人能别当着朕的面吵架吗?回回两句话不说话就跟有隔世仇似得,日后再让朕听到,一人五十大板!”
然后二人便都住口,季统在门口又探头,终于觉得自己不进去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付铮觉得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不说话妥当些,免得再被堵两句,偏他还不能回嘴,哪怕不是心甘情愿,相卿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既然上将军并无大碍,那臣便现行告退。”相卿主动要求离开,不过利卡之前,左相大人伸手掏出一个造型奇怪的手镯,“陛下,此物乃翼山女王蛇所制,若戴上此物,便可百毒不进。进来金州毒蛇横行,为防意外,往陛下戴上此物。”
魏西溏结果一看,顿时惊道:“这是蛇?”
相卿应道:“不过是个死物,陛下不必惊慌,经过炼制,虽是活蛇之样,不过并非活物。”
付铮难得跟他站在一边:“陛下,左相大人既然如此说,那陛下戴上便是。”
魏西溏好奇的套上手腕,她抬头问:“你哪里招来的什么翼山女王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