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看他们来干嘛的”
“许是我们出现时闹的动静太大,这里毕竟是两军交界,自然要来探查一番。”苏妄知道傅应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他继续道:“我们看到的以气化形异象,我想应该是一种军气的应用,这个世界果然不一般呢”
在苏妄眼中,军气也是一种血气,乃精与气的一种结合,它由人体而生,由人体催动,完全符合能量永恒的定律。再辅以精神控制,如战士们争杀时的意志,就能做到御气杀敌。
而化形的猛虎,乃是量变后的一种质变,虽然有一些精神运用的秘法,但说穿了其实并不神秘。
至于以气化形的原理,苏妄并没有解释。因为傅应想要的也不是这种没意义的解释。他们思考的是,为何隔了百年,这个世界变化这么大,连一只普通的红巾军都懂得运用军气,能与傅应打得不分胜负,这个世界只怕都能称得上是高能高武了。
而误入此间的他们,碰上的麻烦恐怕将要多上许多。
但苏妄思考的问题不止于此,他到如今才忆起,从回归以后,他便再没记起过苏蔷薇,再没想过寻找她,寻找生活在未来节点的她。
似乎有什么东西屏蔽了苏蔷薇,让世界遗忘了她,不仅仅是苏妄,苏全是如此,傅应也是如此,他们甚至不曾记起上次任务到底为的什么。
直到苏妄见到这只小山猪时,他便忽然想起来了,毫无来由的。他不知这时为什么,所以他凭着直觉,将这只小动物留在了身。
同时,还有另一件事情。霍朝海虽然没有前来,但他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苏妄至今仍记得,基地曾经被侵入过一次。那一次,是苏妄亲手了结了两个背叛的战士,而霍朝海对此事仍旧耿耿于怀。
未来时空的变幻,让众人无所适从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些新的变化那些本来死去的人重又活了过来,比如小伍。这一次,小伍也同样在基地中,负责后勤工作,但他真正隶属的,却是于文强。
霍朝海知道不该将没发生的事作为评判一个人的对错,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想了;他也不知道于文强是否真的手眼通天,到处都是他的人手。但他还是查到了小伍的一些诡异之处,这让他对基地的厌恶更多了几分,促使霍朝海拒绝了此次任务。
霍朝海将这一切告诉苏妄之后,苏妄便忍不住想到从柳宗正口中确认的,那个拜他为师的柳言,与于文强对他陌生截然相反,又是什么促成这种了相反的结果
也许,将来他可能再次穿梭往建国前那个军阀割据的时期吧。
或许,这一切都才刚开始,他的穿梭旅程还将继续。
“呼噜,呼噜”小猪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远离的山脉,似乎在道别,不情不愿的被拖拽着。
苏妄渐渐露出微笑,看了一眼那依旧血红的痕迹,默默地道:“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接招了。”
他已然确认,有一个对手,在幕后操纵着一切。可能是那未死、活到未来节点的呼延图兰,也可能万神会中从没现身过的首脑。或者他们就是一个人,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历史上本该由他来促成双方的仇怨,由他来推这么一下子,他们不过都是遵照历史的轨迹在运动,扮演着该扮演的角色。
那么这一次呢,是意外,还或是历史的必然
敌人这么厉害,苏妄若不耐着性子陪他慢慢玩,只怕将死无葬身之地呢
铁剑城,苏妄等人穿行而过,只见城池高大雄壮,道路两旁绿树成荫,间或种梨树,正是花繁叶茂之时;各家商铺鳞次栉比,亭台楼阁样样不缺,又点缀着小桥流水,充塞着比肩继踵的行人。
虽然此时天下动荡,但这里依旧可见繁华之象,热闹中带着几分祥和的气氛。一切自然要归功于坐镇这里的铁剑派。
从苏妄等人进城前见到的有重兵把手的城门,到城内大道上不时走过的巡视兵丁,以及特地被规划出的军用道路,无不证明铁剑门对城内的管理严厉。
但百姓心情是轻松的,他们并不被来往的军伍吓唬住,亦说明城中官民的鱼水之情。
铁剑门做的是极好的,就算苏妄亲自主持,也未必有这样的成绩,对此苏妄是极为欣慰。
但苏妄并没有立刻前往门派重地
一百五十年过去了,如今的铁剑门故人又能剩下几人才入城时,苏妄便扫描了宗门所在,也只发现了古戴月和古辟邪二人的气息而已,而他们,俱已白发如霜。
岁月无情,对苏妄来说,那只有短短的不足一月间隔。但对于他的那些弟子们,却是超过百年的时光,足够七八代人的成长了。苏妄也不知道为何其他弟子没有活到现在,按照他们的资质,那本该是不应该的。
这或许是苏妄人性中的最大弱点,他孤独冷漠,不是本性如此,而是因为世事艰难,人心险恶。可一旦他人对他付出真情,苏妄亦以真心回报他人。
因为真心,苏妄更容易被触动。
他见不得他们悲伤的泪水,因为那些都是他的错误,若非他匆匆返回未来的节点,何至于让他们还幼小的肩膀担负了本不该被他们承担的重责。
但见还是要见的,却不是此时,至少要先将时局弄清,为诸弟子分忧,才是他这做老师该做的。
“只要师傅还在这里一刻,便不会让你们再受到半点委屈的。”苏妄暗暗发誓,默默做着决定,眼神执着而坚定。
“老师”苏全微微意动,到了铁剑城,就算是回了家,尤其是未来节点改变之后。未来,只剩下一点点奢望;过去,变成了心灵的寄托。
苏妄轻轻摇头,转入一家名叫樊楼的酒家。
这处酒家建得甚是高大,装修得也十分华丽,飞檐斗拱嵌着彩色琉璃瓦,雕梁画栋上涂抹着金漆,几个点睛之处甚至用上好的东珠镶嵌着,显得富丽而堂皇,只怕财力不足者,走进来都会心虚。
“几位客官”
樊楼的小二也是个精灵鬼,见着几人气度不凡,并未因为他们牵着某只奇怪的动物而鄙弃,但还是客气地将他们拦了下来。一边更有两个赤膊围红巾的大汉,怒目而视。
“这下可以进了吧”苏妄随手扔过去一片金叶子,领头先走。
小二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再阻拦,而两个壮汉又低下了头,没有再看过来。
苏妄自然是故意为难他们,他远远的就感觉到两个大汉身上的凶煞之气,在他们看过来时,眼中的凶光,可凶猛的很呢。
这可不是只知打架斗殴的青皮们能拥有的,想必都是见过血也不少吧。更何况,有胆子围着红巾,除了号称义军的割据势力,又有哪家
“果然会审时度势,不给主家找麻烦。”
苏妄也不是随便选的客栈,自有他的考量。刚才还想着弄场好戏瞅瞅,但小二不接招,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一般而言,黄羽山脉并其南北的江南郡和逐州郡属于张九四所有,与之比邻的,是隔着以后将回归长江之名的罗江的朱兴宗势力。但后期朱兴宗渐渐做强,打得张九四溃不成军,此地如今归属哪方,苏妄还真不敢确定。
“但是,你们竟敢在我家里钉钉子,胆子有够肥的”苏妄看着画在璧上的猛虎,冷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