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悬崖,世界突然变得不一样了,巨大的树,巨大的花,巨大的叶茎,巨大的飞虫鸟兽,一切都变得庞大无比,大的不可思议,仿佛进入巨人国度,造化之神奇,让俩人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们甚至不知,那远处翱翔的,到底是麻雀还是飞鹰
悬崖的这边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同样让他们望不到边,一座山崖隔绝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掩藏这个绝妙的秘境。
但他们毕竟年少,惊愕只是暂时,无限的生机和朝气才是主流。他们也不想在按着妖兵们的老路行走,立即脱下外袍,做成简易的降落伞,从崖顶飞下,砸破一层层云雾,在崖壁上如同巨蛟般大蛇奇怪的眼神中,降临这方秘境。
他们降的落地方是一片广泽的大湖,湖面澄净,水白叶绿,粼光波巡,水上开满了粉红的荷花,微风轻拂,带来静谧安宁的清香。荷叶上趴着翠绿色的蛤蟆,鼓着肚皮儿,发出昂达昂达的叫声,长舌一吐,勾回一只飞蛾。天上逡巡着白鹭般的飞禽,朱颚白翅,长嘴大腿,不时飞扑而下,像个梭子一样钻入水里,波的一声破空而上,带走一只扑伶伶的鱼儿。
这看似安详宁和的环境,但要是将这一切放大千百倍,你也就不觉得诙谐有趣了。荷叶有十几丈宽大,蛤蟆形似小山,小小的飞蛾也有人形大小,怎么能让俩人笑的出来。
少年们连忙扯下荷叶上层,仿佛披上一层绿色的棉被,他们露出一双眼睛,以一片落叶为伐,偷偷摸摸的划着水,一点点往湖边驶去。
轻荡的微风吹起涟漪,如波浪般颠伏着小船儿。不时落在水上的虫儿,架着六足,用巨大的眼睛瞪着他们,吓得他们赶紧躺下,躲在荷叶下装死。还有水中的鱼儿调皮极了,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吨位多大,任意游动,随意撞击船儿,掀起滔天巨浪,都让他们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登临对岸,两个少年发誓,有朝一日学会法相之法,一定要找回场子,比比谁更大。
当然,他们虽然心比天高,此时却不得不面对现实,从一座小湖就可管中窥豹,秘境中的生物必然小不了,天上有大鸟巨虫,地上肯定藏着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他们可不敢一头闯进去。
仔细对比了一番地图上的标识,看着没有标示出来的大湖,显然是因为太过“微小”,不值得标明,俩人更是露出苦笑。
清风吹拂着,天上开始飘荡起一片片雪花,那是一片片蒲公英的花穗儿,膨胀稀松,形似一朵朵巨大的棉花球,被风一带,就在天上飞舞着,晃晃悠悠,说不尽的潇洒自由。
“有办法了”陈道可一拍大腿,“你看”
一片绵延的蒲公英环绕湖岸,正当花开灿烂时,粉白团圆,好似一片片大云,煞是好看。随着风,轻轻摇曳的身姿,仿佛在整装待发,随时能够起航;又像是叮嘱着即将远行子女的父母,谆谆教导。
“好,就用这个”
俩人沿着如柱子般棕褐色根茎爬上,仔细辨认着风向。当花穗儿飘起的时候,迅速跃起,抓住白色的柔.毛,使劲往中间钻,抓着中间的花葶不放。
花朵儿飘飘荡荡,在空中转着圈,打着旋儿,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稳定了重心,继续飘飞。这时他们就钻出白毛,仿佛腾云驾雾,仙姿洒然的飞驰着,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点评着对方的姿势是否标准。
清风舞弄,少年人的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时他们已经忘记了一路的艰辛,天上轻笑不断。一只地龙拱开湿润的泥土,用它没有眼睛的脑袋在空气中嗅了嗅,有些疑惑,复又钻进泥土里。
风力渐弱,白云开始下降,最后降落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上,原草茂盛,如同一颗颗大树。
俩人有些遗憾,但兴致不减,他们欢呼雀跃着,攀爬嫩翠的草茎,上了草尖,在一株株碧翠的草尖跳跃着。随着一次次发力,草尖如弹簧般被压缩,弹起,他们也高高的跃起,也算是另类的草上飞。
“天宗,小心”原来太过张扬的他们,已经被一只蜻蜓盯上了。
蜻蜓飞舞着四只金红透明薄翅,雄壮美丽,让俩人生不起警惕之心。它盘旋着接近,绕行二人,好似与他们同往。逐渐靠近中,忽然一个加速,发出嗡嗡的颤鸣,仿若鱼鹰捕鱼般,两只前足一勾,就将戴天宗抓住。
它倒也不贪心,立刻攀升而起,不知准备去哪儿享受美食。
“可恶”戴天宗气恼地扭着身子,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被一只“小虫子”毁了。
他的身子忽然往下坠落,仿佛融入另一个空间,只留虚幻投影于此,不受着力,从外袍中掉了下去,却是用起了穿墙奇术。
即将掉落时,戴天宗一把抓住衣裳下摆,倒蹿而起,在蜻蜓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飞上了它的后背。
蜻蜓只觉足下一轻,就在复眼中看到无数戴天宗的影像,哪里不知食物爬上自己的身体,还压着它,这是农奴想翻身,没门儿
蜻蜓翻滚着要将戴天宗甩下,哪知道戴天宗抓着它的一只薄翅,牢牢不放手,无论它是飞着八字舞,还是翻起飞行特技,把戴天宗抖得跟只破叶子一样,也不能把他弄下来。
戴天宗慢慢爬上去,一手一个,抓住蜻蜓翅膀的根部部位,好似握着两只巨大的竹竿,双臂猛地用力,竟然将这对翅膀给硬拗过来,掰了个九十度角。
这一招狠的,两对翅膀成了一横俩竖的别样形状,疼得蜻蜓失去平衡,嗡嗡嗡的从天降落,忽左忽右的晃个不停。至于这个形状,为了和谐,作者君是不敢念的。
戴天宗哪里会让自己摔死,立时又将翅膀扭回来,蜻蜓好受了一些,下坠了片刻,缓过劲来,又盘旋而上。
可它不甘心啊,企图再次偷袭,却立刻被戴天宗察觉,换了对翅膀重又拗过,这回几乎跌落到地面,它才回过劲来。这下子蜻蜓真老实了,仿佛被驯服的野马,戴天宗轻轻一扭它的翅膀,它就知道往哪里飞。
几番折腾后,戴天宗熟悉了,站在高空上,对着下方的陈道可招呼,然后,坐下来了。
“啊~”戴天宗忽然一声惨叫,高亢绵延,声音颤抖起伏,时高时低,仿佛遇到了人间惨事,真是听者落泪,闻之动容。
“天宗,天宗,你没事吧”
陈道可刚放下心了,就被这声惨叫叫的心肝颤动,那凄惨的音调,好似被人爆了一样,把他吓得直蹦跳。
“没事你放心”过了好半天,戴天宗才回答他,声音中带着几分虚落,更带着不堪回首。
戴天宗似乎为了寻找刚才搏斗中掉落的物品,驾驶者蜻蜓在天上飞了许久才落下,与陈道可站立的草尖齐高。
“上来”戴天宗招呼着,脸色还有些微红,这可不是他的做派,往常时候,这会该是神采飞扬的。
陈道可跃上蜻蜓后背,感觉脚下有些软乎乎的,才发现蜻蜓后背竟然被垫了块草叶,像是马鞍一般。而戴天宗看似坐着,其实距离草叶还有一丝距离,他顿时明白了几分。
“坐好,我们走了”戴天宗脸色更红,马上指挥着蜻蜓飞起。
“咳咳咳”陈道可吭哧了几下,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却把自己呛到了。
“活该”戴天宗暗暗咒骂,也不敢回头,只愿凉风能安抚他发热的面庞和微微刺痛的臀部。
原来他志得意满时,忘记了蜻蜓身上可是有一身短小的绒毛,蜻蜓还是小虫子时,自然没什么,当它变得巨大时,绒毛也就成了刚毛,尤其是某人一屁墩坐下去时,那滋味他是再也不想来第二回了。
“哈哈哈”某人终于笑出声了。
“再笑,再笑就让你掉下去”某人恶狠狠的威胁着,毫无威胁力。
天高气爽,阳光穿破云层,给他们披上了金色的铠甲,金红相互渲染,不知是蜻蜓的颜色,还是他们心中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