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四皇子默然,嘴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
扑哧一声,孟皇后笑了,“看你,仿佛对不住我得是你,或是在你眼里,本宫只能指望着情爱活着?你父皇除了是帝王外,不比世间男儿多什么。”
“……娘娘。”
“我以太子妃出嫁,入宫也有二十多年,早已习惯了。”
孟皇后淡淡的笑着,“倘若我还不知足,想必很多人都会骂我贪心吧。”
“您当年是不是……”
“没有呢。”
孟皇后闪过自己年轻时的身影,“我晓得你想问什么,做了皇后就不能要求太多,又想这样,又想那样,呵呵。”
一句呵呵道尽了所有的心酸,自嘲。
“过于迷恋某件事或是某人,只会让自己心态失衡,失去平常心。”
四皇子闻言面色略略泛白,皇后眸光一闪,“老四,听我一句劝说,对雪团儿不可太好,你对雪团儿尚且如此,对人……正因你重情,本宫才看重你。”
皇后很坦白,自己没儿子,将来必会指望四皇子。
四皇子点头,“儿臣不叫您失望。”
“失望?怎么了?”
明景帝自以为神出鬼没,其实他进来前,早有孟皇后跟前训练有素的奴婢暗传消息。
皇后和四皇子齐齐的一愣,皇后甚至嗔怪得睨了明景帝一眼,“哪都有陛下。”
“朕不是关心老四嘛。”
“父皇。”四皇子老老实实的说道:“娘娘担心我太过随意率性,因今儿的事让三哥误会,叫我明日去找三哥好好解释。”
孟皇后为明景帝擦拭头发,明景帝面色如常,无论是谁都看不出他的情绪,深不可测得帝王。
过了好半晌,明景帝才哦了一声。
四皇子平平淡淡的说道:“本来事就不大,娘娘太过在意,总以为三哥会为难儿臣。”
“原先万寿节都是三皇子操办的,陛下今年把差事给了老四,臣妾对老四另眼相看,不是臣妾小肚鸡肠,臣妾同贵妃也就这样了。”
明景帝略略动容。
他本没指望皇后和贵妃亲密无间,就如同齐国公府和太后一脉的永安侯府互相看不顺眼一样。
他总是教导皇子要有爱,然皇子铁板一块的话,他也不放心。
“老三若敢为难老四,朕不会轻饶。”
“您舍得?”
“舍得,舍得。”
明景帝连声得哄着孟皇后,“朕保证万万不会太委屈老四。”
“都是您儿子,臣妾可不心疼。”
“他们也都是你的儿子。”
“臣妾可没福气有这许多的儿子。”
孟皇后略犯酸,明景帝反而对她更为上心,四皇子适时得告辞离去。
回寝宫的路上,四皇子眉头紧锁,孟皇后说得话未尝对他没有影响,对雪团儿太好?
还是对苏臻真太在意?
巍峨富贵,奢靡贵重的皇宫是不是容不下彼此钟情的男女?
高坐于金銮殿上的龙椅上的帝王是不是只能三宫六院?
后宫妃嫔之间的争风吃醋是不是只能一遍一遍得在皇宫中上演?
四皇子剑眉越皱越紧,眼下自己离着最终目标还很远,这些事不是他需要操心的。
洗漱过后,四皇子头发湿漉漉得半卧在床榻,雪团儿缩成一个白白软软的毛球,尾巴紧紧得盘着,四皇子弹了雪团儿额头一下,“以后你离着娘娘和父皇远一些。”
“喵喵。”雪团儿疏懒得眯着眼睛。
四皇子让侍奉的奴婢退下,披散着半干的头发,拢了拢束成马尾,“可以让他动一动,最近两日内,最好让三哥多多刁难我。”
“遵命。”
“另外……”四皇子犹豫了一会,吩咐:“多注意永安侯府的状况。”
还是放心不下!
“奴婢遵命。”
四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骚扰雪团儿睡眠,半敛眼睑渗透一丝困惑费解,良久后,长叹一声,知恩公公等人默默站立,主子一定是为大事发愁吧。
“确保苏臻真无恙,等我想明白。”
“……”
知恩公公顿时极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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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苏逸邀请谢飞虎饮酒商谈海贸得事,苏府很是热闹。
天色很晚了,谢飞虎又同苏逸饮酒正酣,苏逸便让妻子王氏为谢飞虎女眷准备厢房,殷勤得留谢家人留宿。
两家有通家之好,回京的路上经常住在一起,谢飞虎就没有推辞。
苏臻真主动邀请谢妮同住,谢妮欣然答应,两人宛若姐妹一般欢笑着在床上滚做一团。
谢妮力气大,很容易就把苏臻真压在身下,“服不服?”
“好姐姐,服了,我服了。”
苏臻真身上的亵衣松散,露出里面的白莲肚兜,红扑扑的俏脸,含情水润的眸子格外动人……谢妮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苏妹妹就像是话本里的倾国红颜……以前我看你长得最好,想着到帝都应该会有比你更漂亮的,我在帝都见了不少人,很少有人能赶上你。”
“谢姐姐也很漂亮啦。”
闹够的两人肩并肩的躺在床上,苏臻真侧头看谢妮弱于所思,时不时的偷笑,又偶尔展露愁容,“谢姐姐有心上人了?”
同谢妮相处不能太含蓄,以两家的生死交情,就算苏臻真说错话了,谢妮也不会生气。
苏臻真一直记得谢妮上辈子的英姿,不知今生因为谢家提前进京,身份不同后,谢妮的姻缘会不会有变化。
谢妮俏脸微红,揪着头发,“我到是看上一人,他,对我笑过。”
“对谢姐姐笑得人不少,谢姐姐说得是谁?”
“只有他笑得最好看。”
谢妮捧着胸口,胸口一下一下的的跳着,起伏着,隐隐有微醉的感觉,“他是淮阳侯的世子……’
果然,缘分是老天注定的。
谢妮再一次同淮阳侯世子看对眼了。
“我听说他经常去青楼,谢姐姐能忍得了?”
“忍不了。”谢妮回得果断。
“那谢姐姐还……”
“我晓得他不是花心得人,他去别处只为能做出更好的诗词和画作。”
谢妮道:“成亲后,我会管着他。”
淮阳侯府挂着侯府得门牌,几次站错对,已经逐渐远离中枢,淮阳侯世子以诗词歌赋,画美人图见长,也算交游广阔,知己多为浪子。
据传,前生淮阳侯答应同谢家联姻,除了谢飞虎是四皇子爱将外,最看重得就是谢妮的彪悍,淮阳侯夫人认为谢妮能关注儿子。
“谢姐姐会很累的。”
虽然看他们夫妻如同欢喜冤家一样打打闹闹过一辈子挺有趣的,今生苏臻真把谢妮当作姐妹看,夫妻和睦缠绵不是更好?
“一看苏妹妹就没钟情过谁。”
“啊?”
没等苏臻真调教谢妮,谢妮反而像对不懂事的小妹妹教导苏臻真。
“爱慕他,为他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样……是不是太重视他了?”
“当然重视他,不重视他,不在意,不关心,还叫喜欢吗?”
“可是一旦他移情别恋,谢姐姐会不会很伤心?”
“伤心是肯定的,可却我却不后悔。”谢妮说道:“我们谁都不知道明天是下雨,还是晴天,以后的事就同阴晴一样不可捉摸,不管最后他心上是不是有我,我起码真诚的爱慕过他,结果不一定如心意无关紧要,因为我必将同他纠缠几十年。”
“谢姐姐的意思几十年后,你们都老了,是不是彼此钟情也不重要?”
“嗯,我就是这么想得。”
谢妮道:“淮阳侯府,我可以适应,他们家听讲规矩的,淮阳侯世子是负责的人,无论我最后是不是得到他的心,他总不会侮辱我。不过以他的拳脚功夫,我不欺负他就不错了。”
攥紧拳头,谢妮向苏臻真示威一般,“我爹常说一力降十会,以后苏妹妹也得多练练拳脚功夫。”
“苏妹妹?”谢妮推了推发愣的苏臻真,“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淮阳侯世子不珍惜谢姐姐,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谢妮活得坦荡,真诚,对人,对事,甚至对善变的爱情不计较得失和结果,这份勇气,苏臻真极是羡慕,正因为自己做不到,越发的佩服谢妮。
有私心的人绝对做不成谢妮,苏臻真就是太自私,太计较结果了,前世今生都是。
“说什么呢,我……我哪里好?不如苏妹妹聪明,漂亮,我很一般。”
“不,谢姐姐不仅有勇往直前的魄力勇气,还善于看人。”
能看明白淮阳侯府,分清楚淮阳侯是不是真好色,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帝都闺秀提起淮阳侯世子多是瞧不起的。
谢妮张了张嘴把脱口而出的话咽回腹中,自己和淮阳世子初次相逢的情景,还是珍藏在心底,一个人慢慢回味得好。
再亲近的姐妹也会有难以出口的心事。
苏臻真为彼此拉上锦被,谢妮已经睡熟了,长睫在下眼睑上拉出一道暗影,脸颊上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绯红……自己是不是也该主动点?
毕竟重活一次,四皇子对自己也并未没有情谊,可是……苏臻真默默摇头,不行,不能祸害千古明君,以前不晓得,如今看他也是很有继帝得希望的。
苏臻萱从宫里返回永安侯府,因她中了四皇子的诡计引得明景帝拂袖而去,福慧公主对她不大友善,即便苏贵妃没有怪她。
因此原本苏臻萱入宫的目的没有达到。
她运气不错,回府得路上,正好碰到纳兰诺。
苏臻萱主动下了马车,打着苏贵妃同福慧公主的名义和纳兰公子攀谈起来,他们两个原先就认识,甚至彼此隐隐有几分好感,所以两人相谈甚欢。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暗处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纳兰诺想尽快尚主,挽救父亲的政治生命,按照苏臻萱透漏得口风看,就必须尽快和苏臻真撇清关系,最好狠狠的踩苏臻真一脚。
苏臻萱暗示他,福慧公主很不得意苏臻镇,认为苏臻真太虚伪,太会演戏勾引男人。
“福慧公主希望自己的驸马既出色,又能看破苏臻真这等虚伪的人。”苏臻萱看出纳兰公子用心在听,继续蛊惑他,“若是给苏臻真一个教训,证明你对公主一心一意,想来公主殿下会更欣悦于你。”
翌日,纳兰诺当众跪在苏府门口,郑重恳求苏逸念在两家交情上,阻止苏臻真继续纠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