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苏迈刷得站起身,把装着药膏的盒子重重的扔在桌上,俊脸阴沉,“不是母亲让我过来给你送药,你以为我愿意来看你?当年你既然有骨气的离开侯府,今日就不该回来!”
“别以为你逼不得已的借口能骗过我,倘若不是你在背后鼓动柳氏,她根本进不去永安侯府。”
“是你!”
苏迈气愤的挥了挥手臂,“是你让侯府陷入流言蜚语之中。”
“三叔。”苏臻真不干了,“您说得是人子该说得话?您孝顺刘夫人,听她的话,恭敬她,我们不拦着您,可您要搞明白,您身上留得是谁得血?不提生恩养恩孰重孰轻,三叔是不是巴不得我爹死在蕲州?祖母在贫寒中死去?”
“真正做出让别人说嘴的人不是我爹,而是三叔一直敬佩孝顺,认为完美无缺的女人柳氏。您总不会认为她被扶正,抢占祖母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真儿。”
苏逸声音低沉,“不必同不晓事的人废话。”
“当年不是她残害庶子,伤害母亲,父亲怎会贬妻为妾?”
“被她残害的庶子如今活得活蹦乱跳,有儿有女,做了永安侯的世子,被祖母伤害的女人有名有份,有地位,有富贵。如果这算是伤害的话,我也想被害一次呢。”
苏臻真嘲讽的勾起嘴角,“叫您一声三叔,祖母不过比刘夫人大上七八岁,却比刘夫人年长一辈,你见祖母脸上的皱纹沧桑,就不觉心疼?方才我提醒过您,自从完美的刘夫人当家后,府里除了她之外哪个再生出祖父的儿女?您说,祖父专宠刘夫人是对的,您就相信刘夫人没有在争宠?动手脚?”
“既然您能容忍刘夫人争宠,为何对祖母当年争宠很是看不上?祖母确实爱重祖父,可她地位稳固,难道光是为自己好吗?她残害庶子只是为报复刘夫人吗?”
“皇家暂且不说,三叔也是在帝都长大的,见惯了名门贵胄府上嫡庶的差别,别人都可以看不起祖母手段简单粗暴,三叔为祖母亲生儿子,您怎能把自己的生母看做恶毒的妇人?
“……我……”苏迈舌头发紧,说不出完整的话。
“不晓得我爹荣归帝都前,刘夫人怎么对三叔的,您最好回去仔细琢磨琢磨,以前和现在的区别,别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好歹,伤害真正在意您的人。”
苏臻真撇下愣神的苏迈直接出门,“对了,您没事最好多陪陪有孕的三婶,好不容易得来的血脉,可经不起折腾。”
三婶小刘氏……苏臻真想起水性杨花,与人通奸的小刘氏就觉得恶心。
苏臻真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可也顶顶看不上给丈夫戴绿帽子的女人。
“爹,宫里赏赐了良药,我帮您上药去。”
“嗯。”
苏逸在女儿关切的目光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苏迈的话固然让自己伤心,苏臻真的一番话把伤心冲淡了不少,苏迈糊涂,苏逸不能糊涂,总不能被亲弟弟牵着鼻子走,忽略一直陪伴自己,关心自己的妻女和儿子。
“世上本没尽善尽美的事儿,有些遗憾反而更好。”
苏臻真甜甜一笑,挽住苏逸的胳膊,“您说过带我和哥哥逛遍京城的,哥哥总是一个人在外跑,都不带我出门玩,昨儿哥哥还拿赢回来的彩头馋我。”
最近苏皓晖在帝都大出风头,抢了四大公子不少的风光。
苏逸颇以子为荣,笑道:“你看上得彩头,皓晖不肯给你?”
“是我抢来的。”苏臻真瞪大眼睛,苏逸摸了摸她的额头,“皇上委任我和谢大哥开海事衙门,以后南洋来得好东西会很多,到时我让你先选。”
“是主管海事衙门?”
苏逸点点头,“开海禁势在必行,陛下慎重先开海事衙门探探路,以后能否主持海禁……就看我能不能做得合乎陛下心意,协调上下的关系。”
若是苏逸能完美的完成明景帝交代的差事,升迁指日可待。
苏臻真眼睛发光,深知以后最肥的官员就是主管海贸的,父亲有此为根基,必能大展宏图,上辈子苏臻真最遗憾的就是父亲没能实现抱负。
“爹尽管在外面奋斗,家里的事情有我和娘在,您就放心吧。”
苏逸点点头,对妻女还是挺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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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迈沉着一张脸回到侯府,没脸去见刘氏,憋一肚子气回屋,谁知本该在养胎的妻子小刘氏却不在。
“夫人去了何处?”
“回三爷的话,夫人去水榭避暑。”
苏臻真的话对苏迈略有影响,成亲多年,小刘氏好不容有孕,苏迈格外珍视,担心小刘氏有危险,他主动去水榭接小刘氏,顺便他还提着冰过的水果。
乘凉的水榭薄纱垂下,两道人影拥在一处,窃窃私语声很浅,很轻。
“都说我这胎是小子……”
“小子好。”
就在此时,通风报信的人赶过来,“主子,主子,三爷过来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薄纱后传出,男人急促凌乱的呼吸声传出,“确定是他?!他不是去见苏逸了?”
“不知怎么……三爷提前回来了。”
小刘氏焦急的说:“这可怎么办?”
水榭后面就是镜湖,苏迈堵住九曲回廊一切就穿帮了。
“要不,你从水下走?”
“不行……我不大会水。”
男人回头掂量湖水的深浅,俊秀儒雅的面孔划过阴郁,寻找暂且藏身之地。
苏迈已经走上九曲回廊,小刘氏吓的脸庞泛白,嘴唇哆嗦,没男人容忍妻子偷情,养着野种,而且此事一旦拆穿,小刘氏万万没有活路。
“三爷,三爷。”
“何事?”
苏迈距离水榭已经很近了,垂下的薄纱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回头看去,“母亲有事?”
来传信的奴婢正是刘氏最最器重的大丫环紫月,“夫人晓得三爷您受了委屈,专门准备了你最爱用的甜品。只给您一人做得,夫人为此忙了大半天。甜品凉了味道会差许多的。”
苏迈看了看水榭,把手中的篮子交给迎上来的小刘氏婢女,“跟夫人说,一会我来接她。”
“夫人正在午睡,奴婢会仔细侍奉的。”
苏迈随着紫月去见刘氏。
小刘氏和躲在水榭里的男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还是姑姑有法子,苏迈别人的话都不肯听,把姑姑的话看做圣旨。”
“你说这些作甚?!”
“我不是佩服姑姑嘛,能稳住侯爷,还能牵制苏迈。”
“……”
“生气了?”
小刘氏挺了挺肚子,“我肚子里可是你的骨血,若是我有个好歹,姑姑别指望再抱孙子了。”
男人转过身,俊美儒雅的脸庞面对小刘氏,永安侯世子苏逊眯着眼睛,“就算你生得是儿子,他也只能列在三弟名下。
“世子表哥当日答应过我什么?当年我嫁他不过是权宜之计,表哥,你三十好几唯有一子,您就不怕万一有个好歹,您五子承嗣?您舍得亲生儿子管别人叫爹?还是表哥你一直看不起的人?”
小刘氏靠近苏逊怀里,低声道:“我不求您给我名分,总之我是要下地狱的,只希望我儿子能叫您一声爹,莫非表哥连这点心愿都不肯答我?”
“当年本来就是我和表哥情投意合,不是我庶出的身份,同表哥白头到老得该是我,看表哥娶别人,您可晓得我有多难受不是为了能同表哥时常见面,我又怎会答应苏迈?”
“好了。”
苏逊堵住小刘氏的嘴,“既是母亲已经看出端倪,你若是生了儿子……我想办法交给母亲抚养,以后过继到我名下。至于表妹你……我看看能不能把他弄去戍边,我不能同你长久的夫妻,但也不会亏待对我一片深情的表妹。”
“能听儿子叫表哥一声爹就好,其余的我什么都不要。”
小刘氏泪光点点,含情脉脉的仰望着苏逊。
苏逊轻轻吻了吻小刘氏的脸颊,“表妹,相信我,我不会弃你不顾。暂且忍耐几日,以后我和表妹的好日子长着呢。”
“嗯,我一直相信表哥的。”
两人情意绵绵,又亲吻了好一会,苏逊才悄悄的离开水榭。
小刘氏摸了摸肚子,嘴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长的笑笑。
“主子,方才着实太危险了,万一三爷……”
“不危险,姑姑还会继续装糊涂,装作看不到我的难处。”小刘氏眼底闪过一分野心,“永安侯的爵位,我岂会放弃?我不过是同姑姑学了两手罢了。”
小刘氏扶着丫鬟的手慢慢坐回躺椅上,缓缓上眼睛,养好精神才有力气应付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