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提起这桩婚约,一向多智的刘氏暗自皱眉。
男方家世极好――皇室宗亲,宗人府宗令成王,婚配对象并非成王世子,而是成王嫡幼子。
成王四十五岁上才得了宝贝疙瘩,对他爱若珍宝,成王妃是继妃,连生三个女儿后才得了儿子,她极为宠溺儿子朱洪涛。
成王世子是原配所出,身子骨一直不好,资质平平不得成王喜爱,成亲多年不曾有后,最近更是染病在床,为成王世子请脉的太医都说世子是在熬日子罢了。
由此,成王和成王妃的心肝宝贝朱洪涛会在兄长病逝后封为世子。
成王府家世没得挑,比永安侯府只高不低,朱洪涛将来一旦继承成王爵位,嫁过去的苏家小姐就是响当当的成王妃。
备受成王夫妇宠溺的朱洪涛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情,最让人不齿得是他极是好色,每每夜宿花街柳巷,而且还荤腥不羁,口味极重。
听说前些日子他迷上了人妻,强买了好几个小媳妇入王府。
苏臻萱连三皇子妃都不乐意做,她又怎么会看上好色的朱洪涛?
“祖父怎么非要同成王定下婚约?”苏臻萱嘟囔,依偎着刘氏,“苏臻真履行婚约才好呢,您没看她今儿得意样,她就没把您放在眼里,早晚她会帮着柳老太婆对付您,咱们应该先下手为强把她嫁出去,没准貌美的苏臻真能管住成王世子。”
刘氏皱了皱眉头,对苏臻真的表现很是忌惮,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年纪轻轻的苏臻真给刘氏莫大的压力,苏臻真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看透刘氏所有的招数。
她几次差一点让刘氏破功。
“她父亲不是祖父长子吗?长幼有序,按说该她同朱洪涛成亲的。”
“你父亲才是永安侯世子。”
刘氏重重的叹息,“既为世子就该承担起延续侯府荣耀的责任,若把这桩婚事推到苏臻真头上,外人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可是……”
“没有可是!”刘氏语气转为严厉,“萱儿,我不愿再节外生枝。”
“反正我不喜欢苏臻真,从见她第一面就浑身不舒服。”
“我教过你,遇事不能慌,摸清对手底牌,再讨厌一个人也不能让她看出来。萱儿,我不指望你能同她亲若姐妹,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观察了解她。”
苏臻萱不甘心的撅着嘴,不再提讨厌苏臻真的话了。
刘氏抚了抚她俏丽细腻的脸颊,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长得好,又聪慧,眼光必是很高,不过你也要看到苏臻真的长处,学习她的长处弥补自己不足,如此你才能压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只能仰望羡慕你,高高在上俯视她,才是最痛快的,若是她只能靠着你怜悯过活,就更完美了。”
刘氏描绘出一幅极美的蓝图,苏臻萱颇为心动。
“我听你祖父提过,苏逸同纳兰康曾戏言指腹为婚。”
“纳兰诺?四大公子之中的玉松公子?她倒是好福气。”苏臻萱撇嘴。
“不是福气,是祸事!”
“怎么?”
“贵妃娘娘早就相中玉松公子了。”
“福慧公主?”
苏臻萱见刘氏点头,眼底闪过玩味,纳兰诺对自己也是颇有好感,说不得到时让苏臻真有苦说不出。
不见得人人都想尚主娶公主,可纳兰诺必须尚主才能挽救其父纳兰康。
其中的详情,刘氏不打算告知苏臻萱。
“过两日是五月节龙舟会,萱儿,你可得好好表现。”
“您放心,我一准压苏臻真一头。蕲州不比京城,吃得,玩得,用得她见都没见过。”
苏臻萱是帝都锦绣堆里长大的,论吃用等享受甩苏臻真好几条街,勾起嘴角,“到时定要落她面子不可,穷乡僻壤出来的村儿,便是穿了华贵的衣衫也做不了凤凰!”
“不得大意,不可轻敌。”
刘氏稍稍提点苏臻萱,显然她不认为苏臻真受过最最正统的培养。
不在帝都很难理解名门贵女们的‘规矩’,只要苏臻真犯错,以后她别想融入贵女圈中。
*****
碧草,兰花是一对孪生姐妹花,在上京路上,苏臻真见她们自卖自身为母下葬便买下了她们。
姐妹俩长于乡野,做惯粗活猛然做了官小姐的贴身丫鬟,过上她们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苏臻真又帮她们葬了母亲,姐妹二人对苏臻真忠心耿耿,恨不得把命卖给漂亮的小姐。
当然,苏臻真不会要她们的命,手中握紧卖身契,她饶有兴致的培养调教这对姐妹花。
眼见着她们皮肤越来越白皙,展露少女的风情,苏臻真很是得意。
虽然她当街买丫鬟被苏皓晖非议许久,但苏臻真并不后悔买下她们,谁都无法担保碧草兰花不会欺骗苏臻真,人在危难时最需要得不是猜忌而是旁人的帮助。
苏臻真体会过绝境时的艰辛,她更愿意落难之人伸出援手,对苏臻真只是微不足道的事儿,于旁人就是改变命运的大事。
奴婢是否忠心不能全靠主子对其有恩,两世为人,苏臻真早就练就了奴下的手段。
桌上放置奶酥,本是苏臻真最喜欢吃的,尤其是奶娘王嬷嬷亲手做的奶酥。
此时,苏臻真把奶酥推到一旁,问碧草,“王嬷嬷最近忙什么?”
前生王嬷嬷用一碗掺了媚药的双皮奶差一点毁了苏臻真的清白。
王嬷嬷早已经靠上了刘氏,一切都是刘氏暗自吩咐的。
今生已然不同,苏臻真不在孤苦无依,苏逸已是朝廷要员,王嬷嬷应该不会再投靠刘氏,然而苏臻真无法相信她。
她没因上辈子怨恨,要了王嬷嬷的性命已经很厚道了。
当然,若不是上辈子苏臻真把王嬷嬷弄得穷困潦倒,她此时也不会对王嬷嬷手下留情,只是不让她再近身,让碧草兰花牵制监视王嬷嬷。
不管此时王嬷嬷有没有害她的心思,她都不会再用王嬷嬷做得任何吃食。
“明日,你们随我出趟门。”
“是,小姐。”
碧草她们最好一点从不废话,苏臻真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翌日一早,苏臻真回禀母亲王氏后,在碧草和兰花的陪伴下乘坐马车出门,王氏不放心她,硬是安排熟悉京城的仆从跟随,苏臻真还能在帝都迷路?
这话她不敢说出口的。
那人被他派到自己身边后,在闲暇时说过,她受了四皇子的大恩,四皇子不求她回报,只让她帮衬苏臻真。
在后院,总有四皇子照看不到的时候。
有她相助,苏臻真确实在后宅中少走了不少的弯路。
苏臻真眸色暗淡上几分,怎么总是想起他对自己得好?
“小姐,榆下胡同到了。”
“嗯。”
榆下胡同有十来户家境殷实的寻常百姓人家,那位在宫里当了半辈子宫女的人同亲侄子住在此处。
为表礼遇诚恳,苏臻真亲自去敲门,然敲了半晌,屋里无人应门,倒是旁边的邻居出来,见苏臻真穿得体面,又有仆从和丫鬟簇拥,晓得是高门小姐。
“康婶子被人接走了。”
“……”
苏臻真嘴角微垮,莫非迟了一步?“您晓得被谁接走了吗?”
“不晓得是哪家勋贵,来接的人康婶子的人可气派了,听说还给康婶子的侄子安排了肥缺呢。”
苏臻真见打听不出消息,道谢后,神色落寞的准备上马车,突然一只白猫从一旁的榆树跃下,轻盈的落在马车上,歪着脑袋喵呜了两声。
“雪团儿?”
“喵呜。”
苏臻真抬头,四皇子一袭便装,风度翩翩的站在胡同口,忽略他眼底的不悦和嫌弃,四皇子还是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