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柳氏闻言欢天喜地的谢恩,连连屈膝,“谢姑姑,我一准为您长脸。”
太后眼不见为净垂下厚重眼睑,“这次你好不容易回京,又重做了阿澈的夫人,可不许再像从前没个样子。”
“姑姑说得是,我不敢再妄为伤了侯爷的心。”
柳氏重见永安侯后,越发爱慕保养得极好,完全不做祖父的永安侯。
以前柳氏仗着嫡妻的身份做了许多蠢事,并非因为柳氏容不下侍妾,甚至容不下庶子。
柳氏有苏逸,苏迈,又是个很会生养的,庶子再出色还能越过苏逸去?
苏臻真明白柳氏容得下侍妾却容不下永安侯心里有人!
柳氏眸子亮色暗淡下来,嘴角挂着苦涩,“从刘氏进门,我就晓得侯爷心里有她!”
“早就同你说过,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太后耐着性子指导柳氏,目光扫过王氏和苏臻真等人,王氏光顾着抹眼泪看不出别的,最让太后在意的苏臻真依然木讷沉默……看着就不像听进去的样子。
苏迁一家到是把太后的话当做金玉良言,然太后根本就不重视他们。
再次收拾好心情,太后缓缓的说:“你想笼络住阿澈的心就得投其所好,爱屋及乌,你不明白?”
柳氏先点点头,而后把脑袋摇得似拨浪鼓,罕见果决的反驳:“侯爷喜欢任何物什,我都支持,也可以为他寻来,但是我绝不会喜欢刘氏那只狐狸精!她害我这些年,虚情假意蒙蔽侯爷,她该死!我绝饶不了她。”
太后:“……”
该说柳氏‘诚实’吗?
她连在太后面前装模作样都不肯,谁不晓得太后在永安侯两位夫人中间最看重刘氏?
“你就不为你儿子,孙女孙子想想?你名声狼藉对真儿她们哪有一点好处?哪家名门肯娶善妒的大妇?”
“他们不是我儿子就是我孙女,无论我是好是坏,他们总不会嫌弃我。俗语说得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弃家贫。有孝道压着,他们不敢不孝我。”
柳氏愚蠢好对付,然什么都不怕,无所顾忌的柳氏又很扎手。
毕竟太后和刘氏等人更注重名声,永安侯府的声望,也更在意子孙。
太后怜悯的目光落在苏臻真身上,“真儿摊上你这么个祖母说不上是福是祸啊,模样出落得这般好,性情柔顺,以后你在府里多同姐妹们在一起玩耍,长辈们的恩怨,你们小辈不必参合,你们都是苏家的女儿,要团结。”
“也别听你祖母的之词,你祖母太固执,有失偏颇。”
太后就差明着示意苏臻真等人多亲近刘氏了。
苏臻真抬眼眨着清澈天真的眸子,问道:“姑祖母的意思是让我舍弃祖母,不孝祖母?”
“吸取旁人身上的长处,对你将来有好处,和孝顺你祖母不冲突。”太后慈爱的说道。
“我是您嫡亲的侄孙女,就算永安侯权势不必当年,我总不至于去做贵妾吧。”
苏臻真满脸的委屈,旁人看到很是心疼,不安的搅着手中的帕子,“妇容妇德不敢说完美也不比旁人差,刘夫人在您眼里样样都好,我不觉同贵妾爬上正妻之位的刘夫人有可学的东西。”
“娘,女儿不做妾,更不想嫁给为了扶正宠妾就贬妻为妾的夫君。”
苏臻真一头扎进王氏怀里,害怕,惶恐的假哭。
王氏本就泪光点点见此眼泪落得更凶。
太后张了张嘴分外想念聪慧懂事的其余侄孙女,苏臻真还是木讷寡言更好。
年岁大了,太后喜欢喜庆,落落大方,爽朗明艳的少女,最厌烦小家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闺秀。
王氏和苏臻真的哭声惹太后心烦,她看出有苏臻真在,同柳氏话都说不好。
太后不仅损失了多年珍藏的珠宝首饰,还被柳氏揭了伤疤,再达不到目的,太后这几年没吃过像今日的暗亏。
“吴尚宫,你领着真儿她们去御花园转转,哀家记得荷花池那边睡莲开得正艳,水天一色,美不胜收。”
“遵旨。”
苏臻真暗暗捏了捏母亲的手,顺从得同吴尚宫出了慈宁宫。
她眼下没力气反抗太后的命令。
苏臻烈同她一起出门,侧头悄悄打量堂妹,和在慈宁宫不同,苏臻真敛去羞涩腼腆,宝石般的眸子沉静娴雅,唇角噙着点点笑意,娇俏明艳而又不失端庄。
芙蓉池位于御花园东南方,碧荷覆盖了大半水池,两只小船停靠在池塘边。
若是能坐在小舟上穿行于碧荷之间……当年,她就同在朝堂上甚是有龙威的帝王在小舟上荒唐过,碧荷莲香,红浪翻滚……滋味比之在床榻上更美妙,苏臻真迈步走到小舟旁。
“太子殿下安。”
身后的吴尚宫请安的声音让苏臻真脚步一顿。
她忙回身屈膝,“见过太子殿下。”
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苏臻真的心本能跳得更快,不敢轻易抬头迎向太子的目光,她只能看到太子脚上踩绣云纹的明黄色鞋子。
少女身穿碧蓝罗裙,身姿轻盈,盈盈独立,只露出光洁的额头,恭敬拘谨,可没人能忽略她的美貌。
太子负手漫不经心的问,“她是哪家闺秀?”
低沉醇厚的声音宛若陈酿分外撩人,苏臻真对太子的记忆很模糊,前生没见过太子几次,选定目标之后,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再没关注过任何男人。
“家父苏逸。”
苏臻真隐隐感觉太子并非不认识自己,也是,今儿苏逸一家进宫谢恩但凡关注太后动向的人都会知道的。
太子一直把太后支持的三皇子看做最大的对手,他怎会不晓得苏臻真?
“永安侯的孙女。”
太子走进垂头的苏臻真,眼里闪过一丝兴趣,“都说苏家女姿色绝俗,抬头给孤看看。”
陌生男人的气息袭来,苏臻真本能的抗拒,太子的声音虽是温柔却含有一丝的戏谑,是因为三皇子,太子殿下才迁怒自己?
“瞄。”
在苏臻真被太子逼到绝境时,一声猫叫从小舟上传来。
苏臻真借此机会退开两步,拉开同太子之间的距离,回头看去,雪白的猫头探出小舟,雪团儿打着哈气,懒洋洋挥了挥爪子,猫尾巴不悦的动了动。
太子眯了眯眼睛,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握紧。
因雪团冒头儿,覆在小舟上的碧叶凌乱,露出一个人影。
他剥开面上的荷叶,翻身而起,摸了摸雪团儿的毛,回头在苏臻真身上转了圈,慵懒的一笑,“太子哥哥好兴致。”
“比不得四弟悠闲。”
太子嘴角扯出笑意。
四皇子抱起雪团,面相池塘里的睡莲,一下一下抚摸雪团儿,“太子哥哥身居要职,被父皇委以重任,您是皇族楷模表率,一步都错不得。”
“您心怀大事,亲近美人风月事就别同弟弟们抢了。”
四皇子斜睨苏臻真一眼,摇头叹息:“鼻子太挺不够柔和,嘴长得不好。”
苏臻真不由得瞪大眼睛,以前怎么不记得他这么讨人厌儿,是谁抱着自己说,他拥有天下第一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