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过后,是人物体貌的调整。
“果然和长官说的一样,这微调选项太少了。”笛克自言自语道。
最后,笛克还是决定不调整体貌。如果阿曼达能够在兽星世界里恢复光明,那么,他要让阿曼达看到最真实最原始的自己,哪怕他长得真的不怎么样。但,他就是他,如果能让阿曼达记住他最原汁原味的模样,这已经很值得了。
经过了体貌调整后,笛克以为创建人物到此就该结束了。因为长官曾经向他们这些志愿者叙述过,欧盟的另一个成员国——英国,他们的人员在进入兽星世界出现的情形。
按照英国人的经验,此时应该是“眼前一黑,紧接着身体微微出现一种失重感,过了一会儿后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彷佛待在子宫中的胚胎一样,蜷缩在一个透明的水泡中。当你的四肢从水泡中伸出来时,那么恭喜你,成功着陆在兽星世界东大陆”,但事实并非如此,光屏并没有消失,他的眼前也没有变黑。
唯一的变化,是自己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副模模糊糊让他看不清具体情况的全息地图。
笛克怔了一下,立刻就恢复过来。
英国人的经验也不一定都正确,毕竟英国人比他们早进兽星世界两年。两年后的人物创建有些变化也说的通,而且他刚才意识体见到的兽星风景,英国人的经验中也没有。
估计是长空学堂的那位院长,修改了进出的规则吧?
笛克也没多在意这些细节,而是仔细观察起头顶的全息地图来。虽然地图模模糊糊看不清,但按照逻辑来说,这应该是东大陆的地图。
在笛克观察的当下,地图上突然一个接一个的亮起红点来。
仅仅几秒钟,数以百计的红色亮点就遍布了整个地图,红点有的密集,有的分散,有的在海外,有的在内陆。
其中最吸引眼球的,不是红色,而是那百花丛中的一点绿。
在地图的北偏蓝的边缘上,有一个极为闪亮的绿色光点。在红色光点的衬托下,这个绿点太耀眼了,让人第一眼就会去注意到它。
笛克看着头顶的红点与绿点,在结合地图的山川脉络,心中渐渐对它有了一个猜测。
笛克伸出手,触碰了一个红点。
瞬间,附近的光屏上弹出一排法文——
勒内·笛克先生,您所选择的初始点并未对您开放降临权限。
笛克眼中闪过了然,飞快的伸手触碰那唯一的绿色光点。
光屏上再次出现一排法文:勒内·笛克先生,是否选择此处未命名的初始点为降临地?
笛克轻声自言自语:“果然如此,绿点代表着我能进入的降临地;红点,则代表了其他国家的降临地。”
勒内·笛克先生,是否选择此处未命名的初始点为降临地?光屏上第二次出现这排字。
“是!”笛克这次没有再犹豫,大声回答道。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全都虚化,最终湮消不见。紧接着,笛克发现脚下失了大地的凭依,失重感油然而生。再然后,他便感觉自己被一层透明的水泡给包围住了。
“真的和英国佬说的一样,先失重然后出现在水泡中……不过那什么‘就像子宫里的胚胎’就算了,明明就像是游乐场的水上步行球,却用那莫名其妙的修饰,果然是矫情的英国佬。”笛克一边吐槽,一边等待着水泡破裂。
水泡破裂来的很突然,就在破裂的那一刹那,彷佛黑暗被打碎成片了一样,被刺眼的阳光给包围。
黑与白的瞬间交替,让笛克恍惚了几秒钟。
等到彻底适应了周围的白昼后,笛克悄悄睁开眼,外面已经不是刺目的针芒,而是温柔的彷佛三月初春的融阳,暖暖的照在身上。
笛克惊呼一声,猛地睁开双眼。
“大海!”笛克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远处那闪耀着粼粼波光的大海!
呼啸的海风,沙沙的浪潮声,还有那带了些许腥咸味但依旧清新无比的空气。
笛克看着这方真实的世界,看着那深邃迷人的大海,看着海天交际的那一抹银线,几近入迷。直到他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才猛地清醒。
“你别挡路啊,快让开。莫罗长官已经在前面等着了,你还发呆做什么?”后面那人推了笛克一下,然后飞快的离开。
笛克这时也看到了东北角人头攒动,想来莫罗长官便是在那个方向。
笛克此时也无暇享受这真实到无以复加的世界,赶紧向莫罗长官走去。
在赶路的过程中,笛克看到自己的脚下,这是一片数千米的巨型广场,光秃秃的,除了优美神秘的地板花纹外,没有任何其他装饰物。
“这片广场应该就是我国的降临台了?”笛克心中暗忖。
一路上,笛克看到不时有光芒乍现,每一道光芒过后,都代表着一个新的成员降临。
虽然光芒不时闪烁,略微有些刺眼。但一想着,这些都是未来的同事,建设兽星世界法国都城的同袍,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激昂。每每遇到在他行进路线的新降临者,他都会报以微笑,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欢愉。
到达莫罗聚集点时,周围是窸窸窣窣的聊天声,每个人的话题都聚焦在初来驾到的兴奋,还有对这方世界的惊讶与猜想上。
笛克也和旁边的人交流上了,哪怕他并不认识他们。
莫罗也没管底下叽叽喳喳的声音,反正人还没到齐,让他们交流一会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他也想交流,但碍于身份和面子,却是没有动弹。
笛克和旁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将目光移到了莫罗身上。莫罗站在一个小土丘的顶端,他穿的衣服和底下每个人都一样,全是灰褐色的长袍。笛克知道这种长袍在古代中国称为汉服,他穿上自我感觉也挺不错,唯一有些别扭的是颜色太土鳖。
而且西方人穿汉服,有些不伦不类。笛克也不懂墨藏为何会安排所有新进人员,都穿默认的汉服长袍,这是在推销中国的软文化吗?
笛克心中暗忖,等到纺织组的人员开工后,他一定要立刻换掉身上的长袍。不是他讨厌汉服,而是这颜色真的太黯淡。穿上去就像囚犯一样,尤其是周围所有人都穿的一样。
就在笛克腹诽的时候,人员终于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