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起,却是遥不可及。
明楼面露哀伤,年少的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大姐终究会知道汪曼春和她叔父是不一样的,她不过是个聪慧可爱的小姑娘。
然而一个汪字便是天堑。
明楼叹息着抽出信纸,熟悉的字迹内容却让他不敢相信。
手一松,信飘落在地上。
汪曼春的信很短:师哥,谨遵叔父之命赴日军校留学,日后联系多有不便。
勿忘旧诺。
日本,军校,明楼不敢想象曾经那纤细的手指拿枪的样子。
他们终究走上了不同的路。也许更早,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们的爱已走上绝路,只是心有不甘。
国仇家恨,真得该放弃了。
明楼这样告诉自己。他从衣柜中抽出一沓信,一封一封,看着它们在自己眼前化成灰烬。
除夕
"明楼,明楼"
"大姐,怎么了"明楼一面系好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一面匆匆走了下来。
"阿诚人呢大过年的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
"兴许有什么急事吧。"明楼略略一想就猜到阿诚的去向,不过二人商量好在摆平林父前先瞒着明镜。
明楼略带讨好的笑道:"大姐,法国人可不过春节。我上班去了。"
"哎,早点回来呀。"
"知道了,大姐。"
正如明楼所想明诚是去找林琛了。他急切的想要看见她,哪怕说好过年后再见。
站在林家外面,他挑选了一个能看见二楼窗户的位置,远远看他一会儿就好。
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当林琛透过窗户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惊了一下,然后换上衣服,飞快得下楼。
"刘妈,我出去一下。"
"小姐,哎,你早点回来呀,今天可是除夕。"
"知道啦。"林琛留给刘妈一个背影,飞快的向阿诚的位置奔去。
"阿诚"林琛惊喜的扑到明诚怀里,"你竟然来了。"
"想你,就来了。"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牵着手走在路边。
"阿琛,我,我当兵了。"明诚试探性的说道。他清楚的知道一味的隐瞒不是办法,两个人想长久的在一起总是要坦诚相待,可是他又怕突然说出来,她会离开。
林琛低低的"啊"了一声,这是她有准备的事情,不舍道"要回去了么"
"不,不回去。"
"不回去"
"嗯,特殊任务。"
"危险吗"
"不危险。"明诚喜悦中带着忐忑,林琛是医生,救死扶伤,而自己选择成为了一名侩子手
"那就好。"
"阿琛,我,杀人了。"说出来后明诚心里一松,随即低头看向林琛,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嗯。没受伤"尽管没有闻道任何药味或者血腥味,林琛仍旧不放心的问。
"没,没有。"这是什么反应明诚有些糊涂,他犹豫着问,"你不介意"
"介意"知道明诚是特工的林琛心里要有准备,她救死扶伤并不代表她介意杀人。这是一个残酷的年代。于是她奇怪得反问,"我为什么介意。战场上拼得就是你死我活。比起你杀人我更介意你受伤或是死亡。杀人或被杀,我选择前者。"
和林琛对视的明诚自然知道她说着话有多认真,明诚心里满是感动,因为哪怕是大姐,在他之前生命里和他关系最亲近的女子也不一定不介意"阿琛"他喃喃唤道。
"阿诚,我要你好好的。"她不知道明诚是否坚持到战争结束,但是她要的是一起,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