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道人无常
我自持剑来思量
蓝丝缨素白裳
淡看俗世百态的炎凉
诗万卷酒千觞
不曾着眼看侯王
自逍遥得天地大同至上
笛音起一朝幡然入定
论无极一洒清虚剑意
我提笔眉间落下朱砂泪半滴
逐不及芸芸方器之一隅
道无名象无形
音声相和智者意
天下溪德不离
载营抱魄涤妖乱归一
雪万层浪千顷
也曾颐指天不义
夫君子如玉宠辱皆不惊
笛音起一朝幡然入定
论无极一洒清虚剑意
我提笔眉间落下朱砂泪半滴
逐不及芸芸方器之一隅
罗音起一曲皓白风情
论无心谁在月下独饮
致虚极观复万物归其根浊清
沌沌兮我自守大道不弃
沌沌兮我自守大道不弃”
还珠别院,一缕琴音缭绕,如黄鹂一般女音,伴随着琴音,在空气中传荡。
一妙龄女子,一只古琴,一盏香茗,一优雅男子品茗而听,指尖轻轻敲击在茶桌上,闲适而惬意,似乎门口所站的苗疆士兵为无物。
正是任缥缈,他没有离开,或者说,没来得及离开。
“主人,这首你写的歌真有意境”,弹奏罢了,凤蝶看着任缥缈说道。
任缥缈不语,这首歌,是他在玄境时候常听的一首,如今被凤蝶再次唱出,却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苍月和彩云姐怎么样了,”凤蝶见任缥缈不说话,看了眼冷冷清清的院落,似乎有些思念一般的说道。
昨晚,苍月和彩云半夜驾着马车离开了,是任缥缈的意思,所以现在,还珠别院里只剩下了她和任缥缈两人,一夜之后,便被苗疆士兵所包围,不过任缥缈淡然如不见,她自然也不慌。
却是无视苗疆士兵,依旧抚琴弄月。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任缥缈忽然严肃的看着凤蝶。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凤蝶微微一愣。
“听说苗疆士兵好色成性,就连孩童都不放过,凤蝶你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可是在那些士兵们的眼中,已经能够称得上是绝色了,看到门口的那个了没?”任缥缈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对着门口刚喝了一口水的苗疆士兵朝着凤蝶示意。
凤蝶抬头看向门口的士兵,恰好看到那名军士喝完水喉咙微动,那名士兵似乎也在配合着任缥缈的话一般,看到凤蝶看过来,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好看的笑容。
不得不说,这个乾元女子是真的漂亮,让他都有些嫉妒羡慕那个侧躺在躺椅上的少年了,蠢蠢欲动之际,却想到之前千雪王爷的严苛叮嘱,他按捺下了心中的热火。
而在凤蝶眼里,看到军士的“猪哥”样,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感觉到一阵恶寒。
“主人,你会保护我的吧?”凤蝶可怜巴巴的看着任缥缈。
“自然,可是我这双拳难敌四手,我还指望凤蝶你的殊途蛊保护呐”任缥缈摊了摊手,似乎面露无奈的说道。
“指望我?我可不敢杀人!”凤蝶的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那就只能得过且过,及时享乐了!凤蝶,再来一首“阳关三叠”吧!”任缥缈逗够了凤蝶,又命令道。
凤蝶撇撇嘴,重新坐回了琴前,指尖轻抚,一阵节奏清扬的曲调响起。
琴声响起之际,一名少女,从前门慢慢走了进来,耳边是悠扬的琴声,看到抚琴的凤蝶,看到风流倜傥雍容尔雅躺在躺椅上的男子,竟然愣在了原地。
如果不是门口站着的苗疆军士,她甚至都怀疑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阳关三叠,叠阳关,似乎呼应着她心中的思绪一般,让她眼泪渐渐湿润眼眶。
这名少女,正是来找任缥缈的任婷婷。
任婷婷静静的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躺椅上的男子,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一般,却都化作了无言,那首任缥缈送于她的词句,在心中似乎回响。
忽然,门口一阵嘈杂响起,惊扰了这唯美的琴声,却是整个侯府的人,都来到了还珠别院外。
躺椅上,任缥缈的眼睛睁开,看到了门外场景,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然后看到了任婷婷,微微的笑了笑。
看到任缥缈的笑容,任婷婷呆住了,心头丝弦微微动。
“都给我站好了!”
“全都听好,谁要敢反抗,格杀勿论!”
门口,十多名苗疆士兵持刀,对着侯府之人呵斥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侯府之人,此刻唯唯诺诺。
“爹?”院内的任婷婷看到了自己母亲和父亲也在人群中。
而站在门口的侯府人们,也早已注意到了还珠别院内的情景,看到任缥缈悠然闲事的模样,都不约而同的愣了愣,心中闪过了疑惑。
为何任缥缈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在乎一般,还有心情饮酒听琴,更奇怪的是苗疆士兵竟然也不干涉,任由他在那里。
“哈哈哈哈!”忽然,一阵嚣张的笑声从外边传了进来,一名男子阔步带着得志的表情走了进来,如同看牲口一般的看着站着的侯府人丁。
“江太守?”有人认识这名男子,不由的惊讶出声。
“没想到,侯府也有今天,祖屋被占,你们当初的威风呢?”来人正是江中离,带着一脸的志得意满,想当初,他是太守,谁不给他三分面子,可是唯独这成武侯祖屋的任家人,借着成武侯的威风,对自己是一向轻慢,如今一朝得势,自然是落井下石。
听到江中离的话,然后再看到他身边护卫着的苗疆士兵,侯府众人不傻,立马联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是你出卖了竟日孤城!”一名侯府老人指着江中离怒斥道!
“哈哈哈!不错,是我,的确是我,”江中离哈哈大笑着,脸上没有丝毫惭愧,忽然透过人群看到了侧卧躺椅的任缥缈和坐在琴前的凤蝶!
江中离脸色一愣,然后露出一丝似是狂喜,又似是阴狠的笑容,一把推开面前的老人,走进了院中。
“任方,别来无恙啊!小凤蝶,想我了吗?”江中离看着任缥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然后又看着凤蝶,露出一丝邪笑,搓着手说道。
“臭流氓!”凤蝶一听被人这么叫,脸色一寒,脱口而出。
“哎呦,还是这么辣,我喜欢,”江中离被凤蝶这么一骂,非但不恼,反而一脸享受的样子。
“哼!”凤蝶看到他这副样子,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
“我就喜欢脾气硬的,今天,你还能跑到哪去?以后,只能做我的枕边丫头了,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可有很多手段伺候你!”江中离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看着凤蝶说道。
任缥缈嘴角现出一丝弧度,似是嘲讽,似是微笑,缓缓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轻轻的端起茶杯,倒了一杯茶水。
“小哑巴,死到临头,还不忘附庸风雅?只可惜,做得一手好诗,却要英年早逝呐!”江中离看到任缥缈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似乎又回想起那日受到的凌辱。
想到这里,江中离蹭的一声,从身旁护卫手中抽出了刀刃,朝着任缥缈走去。
“你说,我是先割断你的胳膊呢?还是先割断你的腿呢?还是在你这俊俏脸蛋上划几刀?”江中离一边朝任缥缈走去,一边如同变态一般的喃喃自语着。
举刀,就要朝着任缥缈身上挥去!
“不要”,一声急迫的惊呼,任婷婷竟然跑到了任缥缈的身前,张开胳膊护在他面前。
“哎?没想到还有一个美女心疼你,我突然又有新主意了,不如把你做成人彘吧,既然那么多女子喜欢你,等她们看到你成了人彘的模样,想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吧?”看到任婷婷,江中离的刀顿住,更加变态的说道。
“婷婷!你回来!”任意看到女儿这一幕,脸上一惊,忍不住喊出声!
任婷婷倔强的摇摇头,咬着牙看着面前的江中离。
而门口,其他任家人淡漠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
“铮!”然而,就在刀落的瞬间,忽然响起一声微不可查的琴音,然后,令所有人惊恐的一幕上演了。
刀落,却是自由落体,一只手,如同被无形的刀芒斩落一般,齐根而断,在刀柄上,掉落在了地上!
江中离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在地上抽搐,然后,才是痛苦至极的惨叫!
凤蝶和任婷婷,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而身后的任缥缈,手轻轻的从古琴上抬起,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看着抱着手惨叫的江中离,眼神却是冰冷。
江中离的护卫们,马上持刀护在他身侧,警觉的看着任缥缈,因为刚才的那一声琴响,就是这名看似羸弱少年之手!
“愣着做什么!给我杀了他!!”江中离用仅存的手,面露疯狂的指着任缥缈。
护卫们,开始一步步的逼近任缥缈。
就在此刻,院门口的苗疆士兵们,忽然都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