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女子**}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n年的四月五日清明节,天气却格外的晴朗。
今天是我离开看守所被解往女子**的日子,那间昏暗狭小的囚室,已经剥夺了我整整一年多的人生岁月,在这里我饱尝了初失自由和远离亲人的狂躁,也饱尝了在等待审判的过程中带给我的心悸和绝望。一直以为离开看守所的那天就是重回自由的那天,没想到十一年的判决让我离自由越来越远。
与共同生活了一年多的同犯们一一道别后,我走出了看守所,临上囚车前,我的随身物被例行检查,在经过一番检查后我的一些物品被无端扣押,因不满他们的侵犯行为我拒绝上囚车,激怒了看守所的一名男警,他拿出手铐将我反铐着硬拖上了囚车。
我坐在开往女子**的囚车上,那手上被紧紧嵌入肉内的铐子带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使我无心享受这久违了的灿烂阳光,此时再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憎恨,恐惧,绝望填塞了我流血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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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很快驶入了女子**,移动的铁栅栏为囚车打开了女子**的第一道门,驶入几步,第二道厚沉冰冷的铁门又被打开,一幢四层高的监区大楼映入眼帘,楼前是一个不大的操场,望楼房,若不是每扇窗上安装着铁栏杆,粗一看,还真以为这是一座学堂。被疼痛麻木了的手已不觉得手铐退下后的感觉,血迹已经凝固,心也已凝固,下了车,我尾随着同伴形同僵尸般履行着所有的入监程序,拍照,按指纹,检查,剪,洗澡,换上囚服,带上属于我的番号牌,我的漫长的**生涯从今天正式开始。
我被带进底楼的监区,找到门前有我番号名字的监室进入,监室里有六张双层*铺,供十二个人住,*下有一个木箱子是给我们放置衣物的,窗前的柜子上有一台彩色电视机,墙角有一个广播箱,铁门的两旁是脸盆架,顶上有两只电风扇两盏日光灯,*顶上还有一盏夜晚用的长明灯,**的晚上是不可以熄灯的。忙碌了一天,转眼已到晚上,躺在*上我才恢复了被麻木了的神经,那曾是我托付终身在灾难临头却嫁祸与我的老公他那道貌岸然的脸及那素不相识却让我身受剧痛的看守所男警官那凶残丑陋的脸不断在我眼前交错重叠,手上的痛和心中的痛一起涌上了心头,泪水如决堤般泄流出来,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柔弱,我的任性我的固执又将给我带来多少伤害。那一扇扇在我身后关上的铁门,是否还能为我打开?十一年的**生活,(更/新/最/快ap.)我是否能活着走出这扇**大门
凌晨五点三十分,一阵哨声把我从朦胧中惊醒,穿好衣服整好被子端坐在*边上的小木凳上等候警官的开门,**里叫开封,警官一到,由监室的室长叫起立,全监房的十二个人全站起来,同声说“警官早上好”,等警官说坐下后再同声说“谢谢警官”才可坐下,在晚上收封时也是这样,声音要洪亮,如声音轻了警官会反复叫我们重报。我是非常厌恶这种的,总会感到刺到心里某一根神经,所以每次开收封,我总是不叫的,如遇见警官的眼光时,我就装着动动嘴巴,却不出声音来的。当警官走出监区大门后,由监区的负责人安排每个房间的洗漱和上厕所的秩序,负责人都是犯人中选出来的,在**那些负责人统称“四犯”,有大队四犯,中队四犯和小组四犯。厕所和洗漱间都是在室外的,忙完洗漱后每个人都得进行监室内的清洁工作,擦窗,扫地,拖地等等,这些都是由室长安排的,七点整个**的犯人都到监区外的操场上做广播体操,做完后回来吃早饭,早饭是稀饭还有馒头和酱菜,酱菜的量很少,有时一监室的人还都分不过来,一块普通的玫瑰腐要分成四块给四个人,大家只得用自己买的酱菜来下饭。中午和晚上都是吃饭,每星期四晚餐还有花式,如菜饭,面条等,每个人的量都是按个人的胃口多少自己报的,不可以浪费,记得刚到**的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四,晚上吃扬州炒饭,量很多,第一顿吃觉得非常好吃,因太多了吃不下在晚上睡觉前又吃,第二顿就觉得没那么好吃了,又没吃完只能放到第二天的早上再吃,第二天的早上,对着这已吃了两顿的又油又冷的饭早就没了胃口,但不能倒掉,只能泡点开水再吃,早晨的水都是隔夜的,不冷不热的伴在油腻的饭里,吃得直打恶心,我是流着泪把这些饭硬吃下去了。我真不明白吃不了扔掉是一种浪费,那吃不了更撑着吃下去这就不是浪费了?撑坏了还要看病吃药不就更是浪费吗?
每个进**的犯人都得经过三个时期,新收期,中期改造和近期。新收期大多为三个月,主要是进行监规纪律整训,队列操练,劳役培训。监规纪律有六章五十八条。都是要我们深记熟背的,这对我们读过书的人来说还好,可对那些文盲和老年人来说简直是在受罪,虽然对他们的要求只是要背出其中的“十不准”,但也是让她们够呛,而抄写这冗杂的行为规范还成为警官对我们进行惩罚的一种手段,每抄写一遍,写字度快的人都要花上一个小时,罚起来还不只是抄写一遍就可以了,而是要三遍五遍的,对不会写字的文盲犯进行罚写划圈,一个字一个圈,几千个字就是几千个圈。
在进行队列操练时要求也是很严格的,对于我们进过学堂的人来说还好训练,而那些从没进过学校的人及一些老年人,可是难了,在操练时她们总是同手同脚的,出足了丑,把训练我们的警官也都惹笑了。但做起劳役来,那些人就要比我们强多了。
入监后每个犯人都要写认罪书,每年至少要写一份,文盲犯由同犯们带写。每当写认罪书时我心里都很难受,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女人,是一个很懂知足不贪婪的人,我只是做了一个名义上的法人代表,从没有产生过犯罪的念头,更没有实施过犯罪的行为,我有什么罪好认呀!但为了减刑,为了早日脱离苦海,我只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写,记得我监室里有个从农村里长大的女人,苦了大半辈子,后来家乡成了开区,自己的地被征了,就拿征地的钱开了一家小饭店,才做了三天老板娘就被抓,因为为了招揽生意,店里容留了卖**,为此被**五年,她对我们说:“每当我在认罪因为自己好逸恶劳走上犯罪道路时就心疼,我是从小做到大,操劳了一生,哪儿有什么好逸恶劳呀!”
在新收期,每个监室都有一个长押犯,长押犯就是已服了一段刑的犯人,是专管我们新收犯的,我监室的长押犯是我们中队的劳动组长,因贩卖黄带被**三年。与劳动组长同一室,可苦了我们,监区每次接了很多劳役活,总要搞什么劳动竞赛,每个监室比,看谁做得多,为了不给她丢脸,我们就得做得比别人多,每天晚上我们监室总是做到最晚,几乎是通宵。一天才几个小时的睡眠。当然她自己本人也是很卖力的做,记得有一次她得到节日探家三天的奖励,回来时她告诉我们她在家还在担心这批劳役活,第三天的早上五点多就来了,在**外等队长上班后才进来的。我真怀疑她是否得了什么精神病了,也不知她是真的积极还是想表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