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三通战鼓声响过,双方的队伍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对方推进,到相距一百二十步时,弓箭手开始射击。他们的箭矢都去了箭头,前面用布包上石灰,这样就避免了士兵的伤亡,演习结束后计算士兵身上白点的数量,来评判双方的输赢。长枪也是如此,至于刀盾手用的刀则都是木刀,其目的也是不言自明。
三轮箭射过之后,双方已是短兵相接,前面的刀盾手已开始了拼命的厮杀。虽然是演习,可为了荣誉,士兵们还是非常的投入。
经过一轮拼杀之后,黑方似乎抵敌不住白方的攻势,队伍缓缓向后退却,不过他们还不算是全面的败退,只是阵形的中间逐步向内凹陷,不久之后,他们已成了一个内凹的半月形。而白方的刀盾手见对方两侧的抵抗力较强,中间较弱,就纷纷向中间涌了过去,渐渐地越来越深入白方阵形的中心。
站在指挥台上观战的山连横皱起了眉头,说道:“花岱是怎么搞的,他的队伍实力应不在对方之下,怎么一个照面间《 就让对方杀入了阵势中心,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对方不久就会将他的阵形凿穿,那时他的阵形可就乱了,变成各自为战,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败局!”
山鸾秀说道:“他是不是想将对方包围起来加以歼灭?”
山连横说道:“那不可能,他的兵力与对方一模一样,如何能将对方包围?思秦不是说过,野外作战,至少要对方的三倍兵力才能将其包围吗?”
秦思远双眼注视着战场,也不回头,说道:“是的,不过我看花岱似乎另有所图,你们看,他阵形前面凹了进去,但左右两边并非一般厚,左边士兵的厚度似乎是右边的三倍。”
二人仔细地观察战场,见情况确实与秦思远说的一样,黑方的阵形几乎被白方分成了两瓣,但两瓣的大小并不一样,左边的士兵数量要在右边的三倍以上,显然是白方有意为之,但花岱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他们却不明白。
战场之上,白方的队伍已经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条,前面的刀盾手全部进入到了黑方的阵形中间,中间的长枪手也有大部分杀进去了,唯有后面的弓箭手还没有被卷进去,不过此时双方已纠缠在一起,弓箭已失去了作用,他们都将弓箭挎在身上,抽出短兵器准备应敌。
与白方的部署不同的是,黑方的弓箭手在阵形的中间,当对方的刀盾手杀进来之后,他们的抵挡并不强烈,只是稍微抵抗一下,就向两边让开,阻止对方向两边进攻,将他们逼着向前杀去。就这样,不久之后战场上就成了这样的局势:白方的刀盾兵攻击到黑方阵形的底部,遇到了对方顽强抵抗的长枪手,白方的左右两侧是黑方的弓箭手,虽然弓箭手正面交手能力比较低,但由于白方在中间位子是侧身作战,一时半会也难以将黑方弓箭手击溃,而白方的弓箭手,尚跟在长枪手的后面,准备向黑方的阵中杀入。
秦思远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白方的弓箭手要遭殃了。”
山连横问道:“何以见得?”
秦思远道:“短兵相接,刀盾手的战力最强,长枪手次之,弓箭手最弱。目前白方虽然处于进攻的态势,但他们的刀盾手被黑方的长枪手顽强地阻挡住,长枪手又是侧身作战,虽然黑方的弓箭手最弱,但都是正面作战,短时间内也能将他们抵挡住。如此以来,黑方就腾出了大量的战力最强的刀盾手,这些刀盾手一旦杀入白方战力最弱的弓箭手之中,很快就能将他们击溃,然后再反身从背后攻击白方的长枪手,则胜局已定。这正是兵法中的以上驷对下驷之法。”
山连横和山鸾秀仔细观察战场上的形势,果然与他说的完全一样,黑方的刀盾手全部在阵形的外围,移动起来非常方便。
白方的指挥官似乎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不断命令刀盾手加快进攻,妄图将对方的阵形击穿,可黑方的长枪手在防守上表现了很强的韧力,白方的刀盾手急切之间,竟不能将他们的防守阵线攻破。
随着花岱手中的令旗挥动,黑方的刀盾手终于全面进攻了,由于他们主要在阵形的左侧,因此他们就像是一片乌云,划了一道弧线,从侧后方杀入了白方的弓箭手中。
白方的弓箭手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不肖片刻,弓箭手们已全部溃散,有些甚至冲入己方的长枪手中,将他们冲得东倒西歪。黑方的刀盾手并不停留,追着对手从背后杀入长枪手阵中。这些长枪手反身非常困难,自是无力抵挡,被对手追杀着冲向己方的刀盾手。
秦思远说道:“好了,大局已定,可以下令演习停止了,这个花岱能力不凡,可以重用。”
山连横也看出白方已无力回天,当即下令终止演习,并让人将花岱叫上指挥台。
秦思远拍了拍花岱的肩膀,说道:“做得不错,你原来是一个百夫长,现在指挥一个千人队,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很不容易了,希望你继续努力。”
花岱挺了挺胸,一张年轻朴实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说道:“是,参军大人,我一定努力。”
秦思远问道:“如果对方的弓箭手见你们攻来,迅速后撤,让你们抓不着,你该怎么办?”
花岱对这个问题似乎有所考虑,说道:“那我们的刀盾手就直接从背后攻击对方的长枪手。”
秦思远道:“那如果此时对方的弓箭手从你们的背后射击呢?”
花岱膛目结舌,愣了半晌,说道:“不可能吧?我们双方搅在一起,他们这样一来岂不是要伤到自己的战士?”
秦思远道:“没有什么不可能,战场之上,有时为了取得全局的胜利,就要做到局部的牺牲。对方的箭矢虽然会伤到自己的长枪兵,但如果能将你的刀盾兵全部射杀,这场演习谁胜谁负就很难说了。”
花岱仍是难以接受,不过想一想若对方真能狠下心来,不顾长枪手的伤亡,自己还真的未必能赢得了这场演习,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秦思远说道:“我知道你对这样的做法很难接受,但战场之上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我们作为指挥官,一定要思虑周全严密,这样才可能应付任何情况的发生。好了你可以去了,好好想想该怎样应付我刚才说的情况吧,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
花岱点点头,离开了。山连横说道:“我原本对他的指挥能力极为赞叹,想不到思秦你一说,才知道中间有这么大个漏洞!”
秦思远道:“这个花岱很有潜力,只不过他禀承了高山族人爽直的个性,才对一些阴险的手段没有料及。如果能对他加以调教,再经历过几场战争的磨练,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将领。”
山连横道:“我们现在有两个万人队,是不是可以让他当一个万夫长?”
秦思远道:“不可,提拔得太快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容易让他产生骄傲自满的情绪,不利于他的成长,只有经过反复锤炼的军官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要让他多加锻炼。”
山连横点点头,说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训练?”
秦思远道:“前面进行的都是战力对等的演习,下一步可以搞战力不对等的模拟实战,这样更能磨砺战士和指挥官。”
山连横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我随后就令下面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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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山鸾秀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疲惫不堪,已沉沉地睡过去了。秦思远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思虑更加明晰清楚。披衣下床,又将蚊帐掩好,秦思远缓缓步出了房门,走到院子的中间。
月光如水,静静地撒在大地上,给四周都染上一层银灰色,使夏夜显得朦胧而宁静,秦思远却思潮泉涌。
最近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地传来,令自己有些始料不及,想不到形势的发展会如此之快,虽然这都是与自己及众人的一番努力有关,却也令自己喜出望外了。
玉琼瑶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不仅给南宫家族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也令自己增加了一支重要力量。要知道在乱世当中,武林人士的力量是不可轻估的,他们往往决定某股势力的兴衰。若能对这股力量善加运用,相信自己的大业会成就得更快。
摩天岭防守战的胜利和姜承功的加入,不仅使自己在朝廷和民间的威望大增,而且自己也增加了一万的军队,这样算来,自己目前就拥有七万军队了,其中野战军就有五万,虽然与一支野战军团甚至与一州的军队相比,仍是大有不如,但这些部队经过新式练兵,战斗力更在各州的军队之上,与帝国的野战军团有得一比了。
巴、广两郡的经济形势也大为好转,尤其是巴中郡,在推行了一系列新政之后,各行各业蓬勃发展。经过夏收,粮食已能满足两郡所需。赋税也大幅增长,虽然现在还是八月下旬,但收缴的赋税已突破四百万金币,照这种趋势,全年可达七百万金币,能够满足各方面所需了。
唐鸣研制的新式武器已开始装备部队,据说已装备这些新式武器的部队战斗力提高了两倍以上,其他暂时还没有得到的部队纷纷向郡府请求,有的甚至直接找到云破天和苏良吵闹,弄得二人大为头痛,只得一股脑推到自己身上。那些将领见不到自己,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去苦苦训练,拿士兵出气。
义军这边的形势也很好,在巴中郡运来一批武器粮草之后,义军在短时期内已不用为吃饭问题,武器问题发愁。最近自己和山扎敖带领的盗贼团连续打劫了官府和商家富户,更是得到了大笔的财富,可以让义军支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盗贼团刚成立时,由于担心山扎敖的指挥经验不足,几次抢劫行动都是由自己和他一起指挥,后来见他日渐成熟,自己才回到长宁训练军队。山扎敖这小子还真有一手,不仅在自己走后进行了多次打劫,还将他的队伍扩大了,如今他的盗贼团已发展到近三千多人,新增加的都是黄族的流民,看来“贫穷出盗贼”,这句古话一点都不错。
如果算上山扎敖的盗贼团,义军的兵力已经有两万二千人,快够组成一个师团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严格训练,战斗力也不可小瞧。目前义军虽然仍呆在长宁城,但扫荡附近各城,霸居一郡是早晚的事。这支军队虽然不是自己的嫡系手下,但自己的影响力已深入每个战士的心中,相信时机一旦成熟,只要自己蹬高一呼,他们就会投入自己的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