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朱崇武、赤廉、刘良年三人当然不知道这短短的两个呼吸的时间内刘猖经历了什么,他们只知道一件事――夏凰在他们三人的注视下,连手都没有抬一下,便制住了气势汹汹的刘猖!
虽然不知道夏凰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但他们知道,这证明夏凰的实力远在刘猖之上!
三人中,尤其以刘良年心中所受的震动最大――刘猖是他的左右侍卫之一,跟随在他身边多年,实力如何,他最为清楚!
刘猖虽然只有归元境一阶的实力,但是战斗起来的时候有一股天然的狂性可以极大地刺激他的实力发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刘猖真正的战斗力,绝对可以媲美归元境三阶的修士。
正是因为看中了刘猖这一点特殊的天赋,所以他当年才会将刘猖收为贴身侍卫,甚至还请他的父亲赐给刘猖刘姓作为褒奖。
然而,此时此刻,夏凰居然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刘猖,甚至连出手的动作都没有!
夏凰的实力,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朱崇武看着夏凰如此惊艳的“表演”,心中震惊之余,又多了几分苦涩。曾几何时,他居然将夏凰当作消灭东皇城内异姓王势力的诱饵和弃子。当时他为什么没有想到,像夏凰这样能得到上古七剑承认的年轻俊才,哪里是那么容易受他摆布、被他牺牲的……
而这次短暂的比试的胜利者夏凰,脸上却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不是他故意摆谱,而是这个结果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实以他如今的实力,如果拔剑的话,只需一招,刘猖就会死在他的剑下。
但是为了充分显示自己的实力、给刘良年的心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让刘良年坚定和他们联合的决心,顺利履行他们的计划,在刘猖动手的瞬间,夏凰便已将自己刚刚修成不久的“剑君之境”完全展开!
在“剑君之境”的影响下,任何剑道境界不及他的剑修都会受到灵魂层面的压制,境界相差越远,受到的压制就越强。
刘猖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剑道境界实在是差得太远了,面对完全展开“剑君之境”的夏凰,刘猖根本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悬殊的实力差距,叫刘猖他要如何再和夏凰对抗?
“服了吗?”夏凰淡笑地按住刘猖的剑柄尾端,看着大汗淋漓的刘猖。
“在下拜服!”刘猖单膝跪地,对夏凰恭声称服!
他此时此刻的语气神态,和之前骄傲狂妄的态度相比,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感受过“剑君之境”,受到自己灵剑影响的他,已在心中埋下了臣服的种子。如今的他,虽然还是刘良年的属下,但就算刘良年下令对夏凰出手,他也绝不会遵从。因为,刘良年是他的主上,夏凰更是他的君王!是他手中之剑的君王!身为剑修,他的灵魂无法允许他再与夏凰对抗!
“惊鸿剑阁下非凡人!这样一来,我也就可以放心了。”刘良年抚掌笑道。
“可以放心?阁下此话何意?”夏凰转头问道。
“阁下有所不知,我那大哥的手下,有一名成名剑修,名为刘飞墨,人称‘墨绝神剑’。刘飞墨实力高强,据传已达到了归元境界六阶甚至七阶的水准,剑上造诣更是不凡,而且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我们几兄弟虽然修为和他差不多,但是真要战斗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以说,在我们刘府当中,除了我们的父亲刘祁之外,刘飞墨就是我们刘府的第一高手!”
夏凰听出刘良年的暗示,却佯装不知,故意装傻充愣:“他的实力强大,与我又有何关系?”
“本来是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个刘飞墨,在我们刘家所向披靡,蛮横狂妄惯了,还时常去找观日天城中其它成名的剑修强者较量。如今惊鸿剑剑主阁下你来到我们刘家,我想,过不了多久,那刘飞墨就会找上门来,主动挑战阁下。”
“那也无妨,剑修切磋,本来就是求得进步的好方式,他若找来,我也乐意和他切磋一番。”夏凰继续装傻。
刘良年见夏凰竟然毫无警觉性,心中暗道:“这个夏凰,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心机实在太差,我说了半天,他竟然还不明白。这样也好,这样的人,才最容易利用,成为替我夺下继承权的一柄利剑!用完之后……哼……若他愿意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为我所用,那我便高官厚禄待他,若他不老实……要除掉他这种心思单纯之人,也并非难事……”
心中虽然如此作想,但刘良年表面上仍是一脸担忧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唉……阁下将事情想得太单纯了……刘飞墨可是我大哥刘良封的手下,他来找你切磋之前,我那大哥必然向他授意一番……在大堂之上,阁下你们三位已经见过我那大哥了,我大哥为人如何,不需我多说,相信你们心中已有定论。三位在大堂上一时语失,得罪了我的大哥,我大哥恐怕不会放你们干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这刘府当中,尚是你们的父亲岳陵天将刘祁做主,由得他一个长子胡来吗?”朱崇武这个时候忽然插话道。
刘良年看了朱崇武一眼,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唉……三位有所不知……我大哥的小儿子刘广,向来最得父亲疼爱,我那刘广侄儿外出游历之时,不知得罪了哪路恶人,惨遭杀害。所以,我父亲近来心情一直不好,心思也都花在了为我那刘广侄儿报仇上面,对家中事务甚少过问。所以,我大哥刘良封最近这段时间在家中要做什么,才失去了制约……”
“刘广是你大哥刘良封的儿子,他死了儿子,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悲伤的表情。”朱崇武语带讥讽。
刘良年当然听出了朱崇武语言间的讥讽,心中暗笑,但表面上仍然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样:“我大哥刘良封一共有十七个儿子,刘广不过是他最小的一个……而且……”
“而且什么?四爷你似乎有难言之隐。”
“有些话实难开口……唉……”刘良年第三次叹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郑重其事地看向夏凰三人,“三位,我们虽然相识不久,但甚觉意气相投。在我刘良年的心中,已将三位当作了我刘家的朋友、我刘良年的朋友。不知道三位是否也将我刘良年当作朋友?”
夏凰、朱崇武、赤廉三人闻言,立刻明白过来――刘良年这是要他们三人表面立场!
这本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但“事关重大”,他们表面上还是得故作思虑,彼此交换过眼神,沉默了好一阵,才由夏凰开口:“四爷你自然是我们的朋友!四爷你放心,你在这个房间里说的任何一句话,只会入我们三人之耳,绝不会漏泄给其他任何人知晓!”
“三位果然是我刘良年值得结交的朋友!我如今只恨和三位相识太晚!”刘良年大喜,先是亲手布下一道隔音禁制,又给一旁的刘猖打了个手势。
刘猖会意,走出房门,在门外为他们警戒,以免有人偷听。
仅仅靠隔音禁制,刘良年尚无法完全放心。
见刘猖走出,夏凰才开口道:“现在四爷你可以放心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方才想说的是……我那侄儿刘广虽死,但他的父亲、我的大哥刘良封却一点也没有伤心难过,甚至有几分高兴!”
“哦?为什么?”夏凰讶异道。
这回,他脸上的讶异倒不是完全虚假的。他也有些不解,为什么死了儿子的刘良封非但不伤心,反而会觉得高兴呢?
“一来,我那侄儿刘广甚得我父亲的宠爱,大哥一直担心父亲会直接将岳陵天将之封号和权力直接传给我那侄儿刘广,如今刘广已死,这个担忧便没有了。二来,我大哥希望刘广的死能刺激到父亲,让父亲心灰意冷,从此放下权位,让他现在就能接任岳陵天将之位……”
“你的大哥,太冷血了。”夏凰冷笑不止。
刘良年看见夏凰脸上冷笑,心中更喜。但他不知道的是,夏凰此刻的冷笑,不仅仅是笑他的大哥刘良封,也是在笑他刘良年。
被养父夏擎天养大、又拜入竹阁感受过师尊暮云平如父亲一般的慈爱和关怀的夏凰,对感情看得极重,对于刘良封、刘良年这些因为权势,连骨肉至亲都可以牺牲、彼此间斗个你死我活的人,夏凰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的。
在他看来,刘良年和刘良封,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唉……”刘良年哪里知道夏凰心中所想,继续演戏,“我大哥个性如此,我这做小弟的,势单力薄,也无法阻止他……阁下你们三位得罪了我的大哥,按照我大哥的脾气,他必定授意刘飞墨借着‘切磋’之名将你们除掉,三位……尤其是惊鸿剑剑主阁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那我便在此,恭候他的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