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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嗔怒,哂然道:“我荆州军乃是保民护民之军,土匪乃是害民损民之匪,两股势力背道而驰,今若将其纳入军中只恐令我军染其匪性,后患无穷。”
上首刘表不禁默然,低头沉吟许久。
殿中刘备摇头哂笑,一副轻蔑之意,退而不语复回其座。
早有张允看不惯刘备这番做派,怒而喝道:“刘备!你这是何意!?”
刘备瞅一眼张允,眸中充满了鄙夷之色,招呼侍从道:“麻烦取些水来。”
侍从微微躬身退出道场,少顷,侍从手中捧着一壶清水来,置于刘备面前:“皇叔,您的水。”
众人疑惑不解,大殿之中一片唏嘘之声。
刘备捧起一樽烈酒,以手蘸些清水滴入酒樽,环视一圈文武,蔑笑一声:“敢问这三足樽中盛是酒还是水!?”
“真是个白痴,当然是酒了!”对过张允狞笑一声,不屑道。
“哼哼!刘备,这酒中掺入了一滴水便能变成水吗?你可真是......”又有一人摇头晃脑,言语中充¥,满了鄙夷之色。
此时的公子刘琦面色极为难看,眉梢紧蹙,眉宇中更是有一种极为尴尬的意味,给刘备打个眼色,轻声道:“皇叔!你这是为何!?”
此时的刘备站出身来,举着这樽烈酒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蔡瑁头上,揖了一揖,道:“蔡大将军!我荆州军数十万人马便相当于这酒,而那山匪不过区区千数便如这水,一滴水入酒中便是酒,难不成区区全数土匪进了我荆州军。我荆州军数十万余便成了匪乎!?真真是可笑之极。”
“你......”蔡瑁大怒,以手指着面前刘备,一口气血攻心,不禁干咳几声。
刘备不以为然,挥手推开蔡瑁手指,又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今土匪入我荆州军正是换方水土,在我荆州军保民护民之心影响下,其必改邪归正,从回正道。如此浅显道理,难不成蔡大将军不懂?还是......”
蔡瑁心有余悸,双目聚火,佯作镇静道:“还是什么!?”
刘备嘴角微微上扬。淡笑一声:“还是另有他图。”
“咳咳!!!咳......”
一股怒气直冲心口,蔡瑁猛地紧掩胸口,微弓身躯,抬头凝视着刘备,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紧跟着张允、蔡中等一帮亲蔡派人士纷纷围将上来,有的忙搀扶蔡瑁,有的干脆啷当一声宝剑出鞘,直朝刘备面门刺来。
呼的一阵罡风袭来。一道寒芒乍现,斜刺里剑锋闪过。“锵锵锵”数声金鸣,数支青铜长剑尽皆断裂,四下横飞。
道场之中,早有一人虎掌按在剑把,朗目死死顶着刘备身旁这些兵将,时刻准备着。但有一丝危险,必然拔剑相助。
关羽的突然杀出,令魏延稍稍隐遁,此时尚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
水火对立之势陡然间形成。
“尔等这是何为!?”
上首刘表腾地立起,以手指着殿中诸将。勃然大怒,喝道:“还不赶紧给我退下!丢人现眼!”
四五息之后,殿中诸将各个面面相觑,既不敢上前,有没有退下。
这......是对刘表权威的一种挑衅!
哗啦!
刘表怒气更胜,抬手便掀翻了面前食案,指着殿中文武,喝道:“退下!!!”
蔡瑁暗中一摆手,各中文武这才退回原位。
此时的刘表越来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刚才的那一次情形来看,蔡瑁在荆州的势力已经大到了一定的地步,座中文武足有七成已经完全投靠了蔡瑁,除去刘备这一支力量,基本上荆州忠于他的势力已经不多了。
刘备果然有些胆色,面对势力如此强大的蔡瑁竟然丝毫没有惧色,即便是在刚才那数支长剑向其刺来之时,刘备仍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颇有一丝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意味,而今刘备更是于蔡瑁结下了梁子,倒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势力。
刘表暗暗点头,下定决心。
“这样吧,闻听皇弟麾下仅有精骑七百余,此诚不足也。既然这伙土匪乃是皇弟与关将军平定,那便收入皇弟自己的部队中吧。”
众文武惊诧之余,公子刘琦赶忙附和道:“父亲英明。依孩儿之见,此番皇叔两次平定孙氏逆贼,又以惊人之举铲除襄阳土匪,此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父亲身为荆州之主,当赐千金以慰功臣。”
刘备更是震惊,但旋即明白,他们父子二人是在极力的拉拢自己,想利用自己的力量制衡蔡氏一族。刘备虽然有些不喜欢被人利用的感觉,不过此时他正是缺兵缺钱的时候,白给不要是傻帽。
蔡瑁忙站出身来,抱拳道:“主公!准其入驻荆州已是大恩,千金便不必了吧......”
“诶!”刘表一摆手,面带微笑:“大都督何时变得如此小气,不过千金而已,何足道哉,给便给了。”
蔡瑁正欲开口再谏,一旁刘备赶忙插嘴:“多谢皇兄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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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纳仪式毕。
襄阳,大都督府。
啪!
蔡瑁端坐在书案面前,剑眉紧拧成倒八字,一双虎目圆睁,满满地全是杀意,虎掌猛击书案,书案震颤发出一闷声巨响,令堂中站着的二人不禁打了个颤。
“蔡和呢!?蔡和哪里去了。”蔡瑁怒吼道。
堂下站着张允、蔡中二人,蔡中颤颤向前,拱手道:“哥哥!蔡和他......他可能率军赶往山里去了。”
“蠢货!白痴!是何人给他随意调动军力的权利的?”
蔡瑁怒而斥道,转而又对张允道:“你立刻派快马传令给蔡和,让他赶紧给我滚回来,否则军法从事。我蔡瑁绝不会因为他是我族弟我便手下留情!”
张允一拱手:“末将这就去。”
蔡中身体有些发颤,半晌不敢言语:“大哥......我......”
蔡瑁怒从心起,指着殿门,喝道:“滚!”
蔡中很清楚蔡瑁的脾气,当即赶忙转身飞也似的逃去。
蔡瑁冷哼一声,心道:“刘备!刘表!刘琦!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咱们之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只要等曹司空平定北疆,便是我蔡瑁扶摇直上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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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州牧府,内堂。
“玄德啊,今日道场之事你可千万莫要介意。”刘表目光慈祥,和气道。
刘备一拱手,淡然道:“皇兄说的哪里话,备又怎会介意。”
一旁公子刘琦。长叹一声,对刘备道:“皇叔啊!想必我荆州之事你多少也有所了解,那蔡瑁甚为荆州大都督,本应该担起保境安民之任,可谁曾想此人利欲熏天,利用手中权力,排除异己,此时几乎架空了整个荆州。我父亲虽为先皇亲封的州牧,可实际上早已名存实亡。”
说罢。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而那刘表更是唉声叹气,唏嘘不已。
刘备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演技真的是颇高,若是自己有着对三国历史充分的了解,很有可能此时已经被二人这一唱一和所打动,不就是为了拉拢吗?有必要这样吗?
刘备心里早已看透了他们二人。无奈此时仍需要借助这二人之力,至少此时刘表还有些用处,而且蔡瑁实力还不足以推翻刘表,否则他必将带上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
刘备一拱手:“皇兄!有我在大可不必担忧蔡瑁,只是......”
公子刘琦和刘表大喜。没想到刘备竟然这么容易就“上钩”了:“皇弟可是有何难处!?尽管说来,皇兄我无有不遵。”
刘备长叹一声:“唉!想必皇兄清楚,徐州一战,备早已经是山穷水尽,奄奄一息,直至此时兵不过七百余,势力极其弱小。
而那蔡瑁长时间在荆州发展势力,保守估计拥兵不下数万,凭备这七百余兵力于之数万相较,实在是难有胜算。
更何况荆州乃是四战之地,东有孙权,西有刘璋、张鲁,北有曹贼,一旦荆州有变,此等势力必将直入荆州,即使备能侥幸胜得蔡瑁,也绝赢不了各大诸侯。”
刘表嗯的一声点点头,赫然道:“玄德之言甚善。既如此,可有何解决之道?”
众人半晌不言,一时间内堂之中雅雀无声,很是沉浸。
原本刘备想让刘琦说出徐图发展势力的话,可是奈何刘琦根本没有言及此事,难不成是刘琦没有意识到这番道理?
不得已之下,刘备拱手道:“皇兄!蔡瑁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中数万兵力,而今唯一办法只能是暗中发展一支兵力,一支强大到足够能抵御蔡瑁大军的兵力。”
实际上,刘表又怎能不知道这个事情,江夏的黄祖实际上便是刘表特意安置出来的一枚棋子,可是多年已然过去,黄祖势力仍旧不济,而那蔡瑁势力却益发浓厚。
刘表很是担心,刘备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黄祖!?即便是刘备没有成为第二个黄祖,而且实力大增到足以抵抗蔡瑁,万一刘备有二心,那岂不是比蔡瑁更难对付!?
刘表虽然胸无大志,但是荆州这个地方,在他有生之年内还是不希望旁人染指!
刘表猜出了刘备的心思,却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