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丁二苗和李清冬说话的当儿,吴展展也走了过来,满怀希望地看着李清冬,静听下文。
李清冬用手指着东南方向,道:“根据推算,前面十里左右,还有一个寨子,今晚会有鬼将在那里出现。现在,大家可以准备一下,先把这家伙灭了。”
“具体时间,有没有算出来”吴展展问道。
“大概,十点半左右。”
丁二苗看看时间还早,便建议先吃饭,吃饱了好干活。
简单地吃了一点,几人各自收拾法器上路。
出寨的道口上,李清贼头贼脑地看看四周,突然走到路中间,撅着屁股,一手托腰,一手指天,摆了一个非常古怪的姿势。
吴展展一呆,问身边的丁二苗道:“你说这李清冬在干嘛,是不是又要带着我们土遁”
丁二苗也是一头黑线,便喊道:“喂,李清冬,这摆出这架势,是要飞天还是遁地”
“啊没有啊。”李清冬扭过头来,道:“我在拦车。去那寨子还有十里路,走山路的话,七弯八绕的,得有二十里。肯定要找个车子去啊。”
丁二苗和吴展展同时石化。现在天色已经黑透,又是在大山里,难道还有出租车进寨出寨的道路上,黑灯瞎火的,别说车,一条狗都没有啊
“胡闹什么这里哪有车”吴展展说道:“赶紧走吧,早一点动身,早一点到。”
李清冬嘿嘿一笑,道:“我神算子李清冬,咳咳,不说这个。我刚才掐指一算,料定不出一分钟,就会有顺风车路过这里,不信你等着”
看他说的信誓旦旦,丁二苗也有点半信半疑,又问道:“那你拦车就拦车,撅着个屁股干什么”
“丁师叔你还还好意思问还不是给你踹来踹去的,把我踹的闪了腰你以为我愿意撅着屁股啊”
丁二苗和吴展展对视一眼,哭笑不得。着李清冬简直就是一个活宝,带着他倒也有趣。
蓦然间一道车光转过前面的岔道,直射过来。定睛细看,却是一辆电动三轮车。三轮车被李清冬拦下,一问,果然是去前面寨子的,很痛快地答应了,把他们三人捎上一段路。
丁二苗和吴展展都傻眼了,这李清冬,说自己是神算子,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坐上了电三轮,几人在夜色中,朝着前面的寨子进发。寨子叫槐树坳,到处都是合抱粗的大槐树。
进寨子的道口处,李清冬让那开车的老乡停车,道了一声感谢,让那老乡请便,然后三人在路边计较。
就夜色下看,寨子也不小,总有上百户人家。隐隐约约的,听到寨子前面,传来一阵阵唢呐哀乐声。不用说,村子里有人去世了,正在办丧事。
“鬼将在哪里没有察觉到鬼气啊。”吴展展打开罗盘,问道:“李清冬,不是你推算有错误吧”
“我神算子”李清冬又要吹牛逼,却发现丁二苗的眼神在黑暗里利剑一样盯着自己,急忙忍住了大话,道:“吴师叔别急,现在时间还没到。”
丁二苗哼了一声,道:“要是推算有误,李清冬,你小心你的山羊胡子。”
李清冬也也哼了一声,道:“要不我跟丁师叔打个赌我要是算对了,你叫我一声师叔”
“皮痒了是吧”丁二苗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可是这一脚却踢了一个空,本来站在面前的李清冬,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丁二苗正在扭头四看,李清冬却又突然从吴展展身后冒了出来,耳朵上还挂着一个老长的蚯蚓。想必这老家伙被丁二苗踹怕了,一看不对,立刻土遁而逃。
“别闹了,养养精神,等会儿好动手。”吴展展劝了一句,让丁二苗和李清冬各自安稳一点。
师妹发话,丁二苗只好给个面子,放过李清冬一马。
三人在路边的草丛里打坐,一言不发。
大约在十点钟左右,忽然听见寨子前面炮竹声大作,一枚枚烟花弹,闪着耀眼的光芒,呼啸着飞上天空,在云霄里爆开,噼啪作响。
硝烟味儿,也顺着夜风悠悠散来。
“这么响的炮竹,还有鬼物敢来”吴展展很不解。
李清冬睁开眼睛,捋着胡子说道:“吴师叔别急,这番炮竹过后,鬼将就要登场。五分钟以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记住,隐藏好自己的法器,千万别吓跑了鬼将,要不今晚就是白跑一趟。”
随后,炮竹声终于消停下来,但是刚才的方向,却有锣鼓唢呐一起登场,还有铙钹齐响,更夹杂着一阵阵的哭声。
吴展展凝神听了一会儿,问道:“莫非这家是在请人做道场,超度亡灵”
李清冬扑哧一笑,道:“你错了吴师叔,这是哭丧仪式即将开始的前奏。这一带,几乎没有做道场的。”
“你怎么知道的”吴展展不服。
“我是神算子嘛”李清冬理所当然地说道。
吴展展登时无语,丁二苗无奈地一笑。
“嘿嘿,今晚的鬼将,就附在那个哭丧女的身上。不信,等着瞧。”李清冬得意洋洋。
十万大山一带,有很多旧俗,哭丧喊丧,就是其中一项。谁家里有亲人去世,必须找一个陪哭的,这个人还不能是自家亲人,必须是没有瓜葛的。
久而久之,那些会哭会唱的人,就成了职业哭丧人,跟和尚道士给人家超度一样,专门在各村各寨的丧葬现场活动。
哭丧的,当人都是女人。因为女人哭唱,更有感染力。
有个电视剧上,本山大叔饰演一个哭丧的角色,其实那是编剧胡扯的。一个大男人在棺材前哭的稀里哗啦,搞笑效果,远大于悲情气氛。
因为这些会哭、会唱、会表演,所以也就相当于民间艺术家,她们的哭丧,也等于是一场文艺表演。故而乡民们看出殡,其实就是看表演。
又过了片刻,寨子里渐渐安静下来,锣鼓铙钹一起鸦雀无声。
“是时候了,进寨子”李清冬一挥手,带头走向了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