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在城内巡行的将士突然捡到一封箭书,上面写着“匈奴都督府大都督亲启”字样,那些将士不敢怠慢,立刻将书信送给刘全忠。
却说刘全忠在得到了箭书之后,打开一看,才发现是步度根写来的,原来这步度根昨夜因为受到轲比能强迫,无奈之下只好将大都督之位传给轲比能,心中感到愤愤不平,左思右想之下便写成一封书信,在乘人不注意的时候用弓箭射入城内,向刘全忠进行约降,表示只要刘全忠将马邑交还给他,他愿意世世代代臣服匈奴,并且愿意并帮助他打败轲比能,同时表示将来待得占领了轲比能的领地之后,愿意割让上谷郡东部领土,在后面还详细写下了轲比能攻城的计划以及他将计就计帮助匈奴打败轲比能的计策。
刘全忠看了箭书之后沉吟不语,暗暗认为这是打败轲比能的一个机会,可是心中又恨步度根反复无常,一时之间竟而难以下定决心。无奈之下只好命人将邓艾请过来,一道商议对策。
却没想到邓艾看了信之后随即笑道:“大王认为步度根投降之事是真是假?”
刘全忠闻言一愣,随即说道:“此事应该不假吧?那步度根与柯比能素有仇怨,听说上一次雁门大战之时,步度根还杀了轲比能之弟苴罗侯,战后步度根还说服他的侄子泄归泥叛降,虽然后来他们之间通婚,但是根本的矛盾难以化解,所以双方之间有冲突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今双方为了一个都督之位而产生矛盾,步度根积怨之下愿意同我们合作,此事在正常不过了。换成你我也会如此吧?”
却见邓艾摇头叹道:“大王实在太实诚了,竟然瘦到这般奸人所骗,依末将看来,步度根故意与轲比能产生冲突,却以此骗取大王的信任,待得大王依计率军出城。双方大军便会一起出动,突袭大王的军队,然后乘胜进攻马邑城,马邑是我军重兵屯守之地,一旦此城失守,匈奴王庭便如无人之境,轲比能与步度根得了匈奴故地之后,再与得到代郡的曹彰、驻守太原的郭淮配合,夹击上郡的庞刺史。如此则整个并州尽皆落入敌手,甚至连雍凉之地都难以保全,这应该就是曹彰的整体计划。”
刘全忠听了邓艾的分析之后,心中震惊不已,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乃徐徐说道:“步度根虽然狡猾且又反复无常,却不至于这样做吧?因为如此一来,他的大都督之位根本就要不回来了。他与柯比能合作根本就是与虎谋皮,就算能够把我们打败。最终也定然会受到轲比能算计,这一点他不该不知道吧?”
邓艾听了不由暗暗点头,因为客观上说来,刘全忠的分析十分到位,这也不亏他接受了母亲蔡文姬的聪慧基因,又在大汉的长安、襄阳等地游学数年。后来还从邓艾身上学到了不少智谋,但是他还是没有把握到人心,因为像步度根这等目光短浅之辈,是根本想不到自己会遭轲比能算计的,就算能够想到。因为与其联合能够获得的巨大利益也能让他为之疯狂。
略略想了想,邓艾便说道:“步度根乃是一个目光短浅的愚蠢之辈,哪里会有大王的长远目光?所以微臣料定此事他定然看不透轲比能的阴谋,反而心甘情愿的为人作嫁,用陛下的一句话说,那就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
“哦?既然如此,士载可敢与本王打赌?”刘全忠突然来了兴致,对邓艾笑着说道。
“呵呵,此事有何不敢?艾相信艾的判断不会错。”邓艾也是自信满满,坚定地说道。
“既如此,那我们就赌了,只要本王输了,便可为士载做一件事,只要本王能够做到,任何事情都不推辞,若是本王侥幸赢了,便可要求士载为我做一件事,任何事你都不能拒绝。”刘全忠目光霍霍的看着邓艾,一字一顿地说道。
邓艾却是满怀深意的看了刘全忠一眼,然后呵呵笑着说道:“既然大王如此自信,那末将便答应下来,呵呵,希望到时候大王不要食言。”
两人说完之后,刘全忠便写下了一封措辞很客气的书信,答应等到此战结束之后便归还马邑,但前提是步度根要密切配合自己,等到打败轲比能之后才可行动,然后依照步度根的箭书上所说的,将书信绑好后便射到了城外东大营的一个秘密角落里。
这里自然有步度根的人潜伏,此人见刘全忠有了回应,心中顿时大喜,立刻捡起回信,飞也似的跑到了步度根的营中。
“启禀单于大人,刘全忠回信了。”
“哦?”步度根闻言精神一振,随即将书信接过来展开,然后默默读了起来,待得读完之后心中更是兴奋,暗暗冷笑道:“轲比能所料果然不错,刘全忠果然相信了我的话,并且答应与我依计而行,嘿嘿,这一次就让你们匈奴部落永远在这世上消失。”
三天之后,步度根和轲比能各自统率大军,来到城下,但见轲比能在城下大声喝骂:“刘全忠,你这刘琦的继子,个汉朝的奴才,不要以为你顶着这个身份就会得到汉朝的宽恕,他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的身上流着匈奴的血液,他们汉人是瞧不起你的,早晚有一天你会饱尝汉人的报复,到时候你们承受的代价将会是整个匈奴族人的灭亡,嘿嘿,与其让匈奴毁在你的手上,还不如让他们归并到我轲比能大单于的麾下,最起码还能让你的族人保持尊严的活着,现在我军兵临城下,本王只要一下命令,便能让你的城池变成一片废墟,只不过本王念在你族群传承千年,殊为不易,这才没有出全力,希望你能明白本王的用心,率部投降,本王可保证你整个族群依旧像之前那样自由生活。”
却听得城头上的刘全忠哈哈笑道:“好一个狂妄之极的轲比能,竟然当中挑拨本王和父皇的关系,简直是愚不可及,既然你想要招降本王,那本王便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双方各出两万兵马,在城外各自列成方阵,面对面的厮杀,只要你能战胜,本王便投降于你又有何妨?不过不知道你可有这个胆子?”
轲比能闻言大笑道:“吾正有此意,不想被你说出来,既如此,本王便答应与你,双方各出二万大军,列成阵势互相抗衡,如若贵军战胜,本王立刻率人退出雁门,再不管你和步度根之间的是非,如若我军不幸战胜,还请信守承诺,率部向吾归降。”
说完之后便下令从己方的军阵中挑选出二万精锐,在城外五里处列成阵势,同时下令剩余的将士尽皆撤围,同时后退到五里之外。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便见刘全忠统率着一支兵马,列成整整齐齐的方阵,缓缓向城外赶过来。
片刻之后,便见刘全忠统率着大军来到两军阵前,然后纵声笑道:“轲比能,吾来也,你待怎的?何时开战?可否给个明确的答复?”
轲比能闻言也是大声狂笑,然后说道:“我们早已准备好了,而贵军却是刚到,相对来说吃了些亏,不如让尔等休息够了再开始吧。”
却听的刘全忠笑道:“不必如此,以我军之威,对付尔等乌合之众,哪里用得着休息?现在就开始吧。”
只见刘全忠令旗挥处,将士们立刻怒吼着向轲比能大军压了过去。
轲比能见对方士气如虹,心中微惊,但是想到自己的妙计,又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即下令大军开始迎敌。
一时之间只见马嘶人吼,战鼓隆隆,双方大军开始奋勇厮杀了起来。
虽然匈奴大军声势雄壮,略占上风,但是轲比能大军奋力防守,却也能守得住,战局很快便陷入了胶着状态。
这时候轲比能的心中微微有些惊诧,因为按照之前的计策,应该是双方战斗一开始,刘全忠便会喝令步度根造反,紧接下来便是步度根出其不意反攻匈奴大军,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刘全忠竟然还没有让步度根参战,这样一来,便成了他的二万鲜卑大军和匈奴的二万大军硬拼的局面,就算结果能够获胜,己方也必定会损失惨重,这样一来反会让步度根占了个大便宜。
轲比能略想了想,便把手一挥,只听的战鼓声再度响起,己方的另外三万大军也加入了战团,现在便成了五万鲜卑大军围攻两万匈奴军的局面。
刘全忠见状怒极反笑,大声说道:“轲比能小儿,无耻至极,竟然违背诺言,以众凌寡,呵呵,不过你休要以为这样那你就赢了,步度根何在?还不下令出击?”
便听得步度根令旗挥处,三万鲜卑大军早已如同一股浪潮一般袭来,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这支大军竟然从侧翼向刘全忠的大军发动了袭击。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刘全忠不由得面色大变,随即冷冷说道:“步度根,你竟敢骗本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