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踏步走!”
“齐步走!”
“正步走!”
“跑步走!”
“立定!”
“向右看齐!”
“说你呢,向右看齐的时候,只摆脑袋,不用扭动身子。”
……
枯燥的队列训练开始了,秦岭训练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每天除了站军姿和走队列之外,他还在不停的给这群孩童灌输一切行动听指挥的纪律,至于听谁的指挥,当然是秦岭自己的指挥了。
这天,杨啸林带着十二匹战马来到了阳里坡根据地。
“嗯?你不是说就招十二名亲兵吗?怎么翻了一倍?”杨啸林看到草地上正在站军姿的二十四名孩童,开口对秦岭询问道。
“优胜劣汰,谁吃不了苦,便淘汰掉谁。”秦岭回答道。
“这样也好。”杨啸林点了点头,不过随后他满脸疑惑的问:“你让他们在太阳底下站着有什么用?”
“这叫站军姿,经常站不但可以让人的腰杆笔直、身形挺拔、精神抖擞,还可以锻炼一个人的忍耐力。”
“你自己想出来的?”
“嗯!”秦岭无耻的把几百年后解放军的军姿占为了己有。
随后秦岭又让虎子带着二十四名亲兵,在杨啸林面前展现了半个月的训练成果,齐步走绕着草地转了一圈,走到杨啸林面前的时候,来了一个正步走,最后绕了一个小圈,分四排站在秦岭和杨啸林两人的面前。
“这队列练习的倒是很有特色,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杨啸林十分惊愕,明军也会进行队列训练,但是要求很低,只要能站成行、排成列,就算达到了要求。
“嗯!”秦岭再次无耻的点了点头,说:“我要求他们动作一致,不但可以加强他们相互协作的意识,同时还可以提高他们的集体荣誉感。”
“集体荣誉感?相互协作?”
“嗯!”
“这叫法新颖,不过很贴切。”杨啸林脸上有点兴奋,心中暗道:“自己的徒弟能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把二十四名小乞丐训练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简单啊,特别是他发明的站军姿和队列练习,相当不错。”
杨啸林当了几十年兵,一眼就能看出好坏。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是从鞑靼买来的上好战马,跟床位一样,也只有十二匹,现在按床号过来领马。”秦岭对眼前的二十四名孩童吼道。
本来秦岭在那个大房间里只准备了十二张床,但是来了二十四名孩童,于是他只好让两名孩童睡一张床,还好古代的床都挺大,这些孩童又都还小,两人睡一张床,绰绰有余。
分完战马之后,秦岭让虎子教他们骑马,自己则陪着师傅杨啸林朝着远处走去。
“他们体质不行,要养,现在还不能强行练武。”
“嗯!这半个月的时间,我天天给他们吃鸡蛋、吃肉、吃白面馍,喝羊奶,再过段时间,应该就养得差不多了。”秦岭点头应道。
“到时候先教他们一势雀地龙,抻抻筋骨,练上半个月,再教他们那招长矛直刺,下次来的时候,我想办法搞二十根长矛过来。”
“谢谢师傅!”
“唉,只希望你以后别走歪路。”杨啸林叹息了一声。
“不会的!”秦岭肯定的回答道。
“鞑子入冬前可能还会再来抢掠一次。”
“哦!”秦岭无所谓的应了一声,说:“不来我都奇怪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上面好像要打一仗。”杨啸林突然话锋一转,一脸严肃的说道。
“真的?”
“我上次跟刘总旗喝酒的时候,他喝醉后说的,不过他自己也是听上面的人无意之间提了一句,至于打不打,还不确定。”杨啸林看秦岭兴趣不高,于是继续说道:“如果真得开打,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远远观看,提前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排兵布阵?什么是真正战争?”
听完杨啸林的话,秦岭在心里想一下,觉得这还真是一个机会,于是马上来了兴致,说:“师傅,如果一旦边军跟鞑子开战,你可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嗯!”杨啸林点了点头。
师傅杨啸林离开之后,秦岭再次回到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他现在除了每天练习基础功之外,还要教牛蛋、虎子、小楠和二十四名孩童学习识字,并且他同时也在研读戚继光的,结合自己有限的现代化军事知识,想要总结出一套独特的、先进的练兵和带兵之道。
自从赵老四跟着牛蛋来到这里之后,他每天都在督促着牛蛋练功,并且十分的严格,同时摒弃了各种复杂好看的招式,让牛蛋集中全部的精力训练自身的力量,同时还让牛蛋停止了侵泡洗髓汤,他亲自写了七十八种草药,配了一个汤药方。
这天赵老四拿着药方找到了秦岭,说:“你师傅给你用来浸泡身子的汤药不适合牛蛋,这是我特意为牛蛋写的方子,每种草药给我抓十斤。”
“哦!”秦岭点头应道,并没有多问,他相信赵老四不会害牛蛋。
现在每隔三天,秦岭才会去一次天镇县城外的土地庙跟李飞碰面,听取他的汇报,而今天刚好是他们碰面的日子,秦岭接过了药方揣在怀里,下午的时候,骑着赤影离开了根据地。
傍晚时分,他出现在天镇县城外的那座倒塌了一半的土地庙之中,秦岭掏出十两银子和那张药方递给了李飞,叫他马上派人去县城的药铺把这个药方上的草药抓了。
“嗯!”李飞点了点头,随后走出土地庙把银子和药方交给了小安子:“马上去县城抓药!”
“是,头!”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小安子回来了,他把银子和药方又还给了李飞,说:“头,天镇县城的药铺说他们的草药不齐,数量也不够,让我们去大同镇的药铺试试。”
大同镇也就是大同府衙所在地,也是明朝北疆九镇之一。(解释一下,明朝所谓的镇,是军队的名称,相当于现代的一个军,其实应该叫大同县,但是平时习惯叫大同镇。)
“算了,给我吧,明天我亲自去一趟大同镇。”秦岭将药方和银子拿了回来,又叮嘱了李飞几句,然后便骑着赤影离开了。
……
大同镇,百草堂的内院之中,李香桃正坐在闺房里哭泣。
嘤嘤……
李神医则在院子里,一边收拾着草药,一边唉声叹气道:“唉!这都是命啊,丫头,你就认了吧!”
“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姓曹的外甥是大同镇都督府总兵姜镶,我们得罪不起啊,再说他的彩礼爹都收了。”
“爹,你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李香桃从闺房里跑了出来。
“唉!”李神医不停的叹息着,说:“都是命,这都是命啊!”
“我不管,我死也不给那姓曹的糟老头当小妾。”李香桃已到双十年华,不再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有自己的主见和思想。
“你不嫁,我们爷俩便只有死路一条了,现在药铺外边每天都有兵丁把守,唉!”李神医再次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呜呜……
李香桃再次大哭起来。
秦岭来到百草堂门口,看到两边竟然有兵丁在站岗,心里不由的一愣,随后小心翼翼的迈步走进了药铺大堂,李神医的那名学徒,急忙迎了上来。
“公子,你看病?还是抓药?”
“抓药!”秦岭从怀里掏出药方,递了过去。
“好,你稍等,咦?”学徒发出疑惑的声音,随后开口对秦岭询问道:“公子,你这药方可正确?”
“正确,就按上面的量抓。”
“好吧!”随后学徒便是一阵忙活,因为都是一些平常药,像百草药这种大药铺都会常备几十斤,所以没过多久,方子上的草药就抓齐了。
“一共八两三钱银子。”
“给!”秦岭拿出二个五两重的银元宝扔给了学徒,同时开口对其询问道:“李神医呢?”
“在后院。”
“我的救命恩人李香桃小姐呢?”
“救命恩人?”学徒抬头看了秦岭一眼。
“是啊,上次我受伤差点死掉,多亏香桃小姐妙手回春救了我一命。”
“哦,小姐她……唉……”学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怎么了?”药铺门口站着兵丁,学徒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岭心里猜测肯定出事了,于是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小姐她……你贴耳过来。”学徒朝着门外看了两眼,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趴在秦岭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什么?六十多岁?”秦岭惊呼一声。
“嘘……你小声点。”学徒吓得脸都绿了。
原来,李香桃今年双十年华,李神医终于急了,四处张罗着给她找婆家,明朝二十岁的女子已经算老姑娘了,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李香桃又爱女扮男装四处玩耍,有一天被曹蒙无意之中碰到了,当场对上了眼,喜欢上了她,随后就叫人来李家下聘,要纳李香桃为小妾。曹蒙是谁?也许没多少人知道,但是他外甥却是大大的有名――大同都督府总兵姜镶是也。
曹蒙今年已经六十有三,家里纳的小妾足足有三十三房,除了白嫩嫩、一掐能掐出水的黄花大姑娘之外,还有几名少妇,都是被他打着自己外甥的名号强抢过来的,害的别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大同府人称催命色鬼,说的就是这位曹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