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吐骨浑是一副极认真的态度,郝五九不得不收敛起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问道:“你确定要参加?”
“嗯!”吐骨浑点点头,严肃道,“我非常确定,不是开玩笑!”
“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才劝你不要去参加这个笼斗,因为冥都有冥都的规矩,一旦签了生死状,站到笼子里,赢了还好,倘若输了,生死就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了,而是观众定的,到时候别说我,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你可千万想清楚了!”郝五九苦口婆心道。
“没打过怎么知道?”吐骨浑反问道,“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
“我念你救过……”郝五九本想说“我念你救过我一命”。
“不用念,如果你真心感激我,就帮我这个忙让我参加这个比赛。”吐骨浑打断道,表情异常坚定。
“冥都里,高手不少,”郝五九做最后劝说,“我不管你心里想着多减刑期赶紧出狱报仇也好,还是沽名钓誉借此出名也罢,奉劝你还是惜命为上!”
“好意心领了,”吐骨浑道,“我吐骨浑倘若此生不能出狱手刃仇人,活着其实也没啥意义了。与其行尸走肉般苟活,还不如搏一把!”
“好!”郝五九心生佩服,朝吐骨浑伸出大拇指,侧头招呼侍女:“春梅,过来!”
春梅从偏房飞奔到跟前,郝五九在她耳旁低声耳语一番,春梅领命而去。
不一会,春梅领着一个身穿制服、神色略显紧张的矮胖男子进来,看到屋内数人后,赶紧立正敬礼。
“免了、免了!”郝五九不耐烦道,“孙副长,你过来!”
那孙副典狱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过来。
“孙副,还有生死状吗?”郝五九问道。
“有、有!”孙副典狱长一副奴颜媚骨相。
“带了吗?”郝五九又问。
“带了、带了!”孙副谄笑道。
“给他两份!”郝五九指了指吐骨浑道。
孙副典狱长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折好的两份生死状,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笔,上前两步递给吐骨浑。
吐骨浑甚至都没有细看,直接在生死状的空白处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文件和笔交还孙副典狱长,问道:“等会能否安排我打一场?”
“这……”孙副典狱长一边收起吐骨浑的生死状,一边脸色略显为难地望向郝五九,郝五九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这比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况且赛前都算好了胜负赔率,筹码都卖出去了,临时更改的话,恐怕容易引起混乱,钱赔得可就海了……”孙副典狱长正颜道。
“后边还有几场比赛?”郝五九打断道。
“还有两场!”孙副典狱长答道。
“这样吧,你把吐骨浑安排在最后一场,随便跟哪一个打都可以。如果吐骨浑输了,那空出来的拳手安排以后再打;如果吐骨浑赢了,那就跟剩下那个拳手再打一场。先前卖出去多少筹码,我双倍价钱回购,让观众们重新下注,如何?”郝五九问道。
孙副典狱长两眼放光,仿佛抽中五百万巨奖,满脸堆笑连声说道:“这样好!这样好!”
“那就赶紧去办吧!”郝五九吩咐道。
“是!”孙副典狱长立正敬礼,转身对吐骨浑道:“吐骨浑先生,请跟我去准备一下。”
吐骨浑望向郝五九,郝五九挥挥手,说道:“去吧,是得准备一下。”
于是吐骨浑随着孙副典狱长开门离去。
郝五九看着二人背影,若有所思,他离开玻璃幕墙,移步到休憩室中央,选了一个没有人坐的沙发,把红酒瓶搁在桌子上,然后坐下。
“哥,什么情况?吐骨浑要参加笼斗?”郝雏凤坐直身体,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和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嗯!”郝五九应道。
“他身手到底如何嘛?敢这样玩命?”郝雏凤问道。
“说真话,他身手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跟‘嵩山帮’打架的时候,他使出一招飞筷,戳瞎了其中一个喽啰的眼睛,十分凶狠精准;还有就是前几晚他跟踪我,在没有助力和装备保护的情况下,从二十米高的厂房顶上跌下来居然没有一点屁事,我依此推断他的身手应该不在张丹丰之下。”
“本来呢,今晚带他过来就是想试一试他的深浅的,现在好了,他去笼子里掰命去了,我正好也可以看看他的身手到底如何。”郝五九继续道。
郝雏凤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郝五九,问道:“即便试出了他的修为深浅,然后呢?”
郝五九接过苹果,啃了一大口,没有马上回答妹妹的话。他先将几个侍女遣出休憩室,然后将在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左师师和鲍局长召集到中间位置。
“咱们开个小会,”郝五九端正容颜道,“左师师,咱们秘密研发第一代智能甲胄‘螺丝壳’已经多长时间了?”
“有六个月了。”左师师答道。
“第二代‘穿山甲’呢?”郝五九问。
“三个月。”左师师答。
“进展如何?”郝五九接着问。
“第一代‘螺丝壳’总共五千八百六十四项属性,现在已经测试了四千六百项,”左师师答道,“第二代‘穿山甲’的样品前几天刚刚下线,尚未开始测试。”
“这‘螺丝壳’达到预期目标的属性多少项?”郝五九又咬了一口苹果,问道。
“二千一百九十三项。”左师师答道。
“也就是说,‘螺丝壳’达到预期目标的属性连一半都没有?”郝五九问道。
“嗯!”左师师点头道。
郝五九轻咬嘴唇,略一沉吟,转头问郝雏凤道:“小妹,六姑姑她们使团去雍州半个月了,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没有!”郝雏凤道,“她们还是没能见到大婶婶。”
“嗯,换作谁的丈夫突然失踪了,能不生气?况且外面流传是在王城失踪的……”郝五九眉头紧皱,他将啃了一半的苹果搁在桌上,用两指捏住眉心轻轻地捏揉,陷入沉思。
此时休憩室内的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第二场笼斗已经开打。
“鲍局长,各州的兵马人员和装备有异常调动吗?”郝五九问鲍局长道。
“暂时没有!我们布下的眼线都盯着呢,一旦有异常调动,会有消息的。”鲍局长答道。
“情况有点不妙啊!”沉思良久之后,郝五九没由来地说了一句,“大婶婶把六姑姑她们晾在雍王宮里,不见面、不表态、不传话,这一招,很耐人寻味啊……时间拖得越长,对摄政王越来越不利。”
“那雍王呢?你们军情局有什么消息吗?”郝五九再次望向鲍局长,问道。
“没有!”鲍局长答道。
“加派人手了吗?”郝五九问道。
“已经加派了,特别是雍、凉两州,几乎每个行政村都布置了咱们的眼线,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会立即上报。”
“现在雍王失踪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一旦流传开,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估计会对我父王这边的声望造成不利影响。爷爷活着还好,有他在,民心所向,估计没人敢造次。可一旦爷爷驾鹤西去……不敢想啊、不敢想!”郝五九忧心忡忡道。
“你们猜一猜,如果大婶婶带头起事,有多少州将军会听她节制?”郝五九问道。
“至少一半吧?”郝雏凤道,座中左师师和鲍局长亦点头附和。
“哼哼”,郝五九哼道,“只有一半的话就好喽,至少我们还坐拥另一半江山,还可以和大婶婶他们周旋周旋、掰掰腕子,就怕我们连一半地盘都没有,依我看,顶多三分之一地盘,甚至更少;别忘了,驻防雍州边境的三十万‘九州军团’,老一辈的将领当年都是鞍前马后跟着爷爷打的江山,那一拨人是爷爷的死忠,可惜啊,现在老的老死的死,没剩几个了,雍王主政升任第一副统帅后,从军团里提拔了不少青壮将领,要害位置也安插了不少心腹,如果大婶婶起事,我看‘九州军团’多半还是拥护她,到那时,恐怕我们只有被碾压的份。”
在场数人闻言无不动容。
“难道我们没有机会了?”郝雏凤问道。
“有是有,比如这里,”郝五九道,“冥都钢铁厂,这是我们最大的底牌。”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左师师问道。
“那得看爷爷了,”郝五九道,“我观爷爷气色,他大限将至,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默然。
“左师师!”郝五九突然起立道。
“在!”左师师亦起立。
“我给你一个半月,一定要将‘穿山甲’测试完毕并拿出合格成品,拿不出来,提头来见!”郝五九下了军令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