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夜俯下身去,抱起小法牛宾宾。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一双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张夜。
一直以来,宾宾总是有些害怕张夜。
除了张夜之外,它却不怕任何人,在他面前,宾宾总是老老实实的。
佣人把宾宾喂得很好,小家伙每天都在增重,三四个月下来,体重已经增加了一倍不止。
然而再看看小白狐,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化。
不过,张夜发觉,小白狐的眼睛越来越红了。
深红的眼球仿佛有一种妖异的力量,此前他一直没注意,今天一看,好像真有那么点妖狐的感觉。
不过张夜心中对这种想法呲之以鼻,狐狸就是狐狸,哪有什么妖狐。
有些品种的狗眼睛也是红的,想到这里,张夜便没有再多想。
感觉唐梦璇一直站在身后,张夜将宾宾放下,低声说道:“其实”
“不用说了。”唐梦璇打算张夜的话头,说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知道。”
“你能原谅我”张夜问道。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的身份只是我的保镖,合同中有不允许谈恋爱的条款,只要你能遵从,就没什么需要对我说的了。”
心中百转千回,可是唐梦璇最终说出口的话,只是这么冷冰冰的一句。
这自然是她的违心之言,可是她却无法像个普通女孩那样,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为什么这样说,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真的在害怕,害怕张夜会像拒绝陆雨一样拒绝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将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失败。
所以,因为惧怕失败,她宁愿选择谨慎,最大限度的谨慎。
既然已经知道张夜和陆雨之间不会发生什么,这就够了。
其他的什么,就顺其自然吧
希望时间可以帮助她获得更大的机会,只有确定张夜不会拒绝,或者张夜愿意主动的时候,她才愿意敞开心扉。
听了唐梦璇的话,张夜不禁笑了。
事实上,那个合同他一个字都没有看,签了名了事。
因为当时他觉得无论如何,无论多么苛刻的条款,他都愿意接受,只要能成为唐梦璇的保镖,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
然而现在他发现,这合同无比坑爹,无比霸王。
这合同,竟然还特么不允许自己找女朋友
这简直就是天字号第一霸王合约
而且,唐梦璇的态度无比冰冷,只拿合同说事,对于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却只字未提。
也好,这样就不至于尴尬了
此时,张夜内心十分复杂。
三年前,他曾经立下誓言,“眉”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永远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些动摇了。
两个人的影子不停地重叠,已经到了分不清谁是谁的地步。
只有在某种时候,唐梦璇显现出她性格中倔强一面的时候,张夜才会从这种混乱的意识中抽离出去。
现在,唐梦璇的话让他抽离出来。
他开始认真考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考虑了半天,张夜还是无法决断。
或许,这样的关系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嘶
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张夜轻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扭头看了看肩上的伤痕。
他突然发现,整个肩膀,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泛黑,而毛细血管却变得通红,看起来十分可怖
紧接着,头脑骤然感觉一阵晕眩,张夜觉得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如果被唐梦璇发现了,只会担心他。
“那个,我有点困了,既然既然你不生我的气,那我就回去睡了。”张夜对唐梦璇道。
“嗯。”
唐梦璇轻轻应了一声,道:“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张夜回过头,与站在后面的唐梦璇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两双复杂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他们都发现对方的眼神十分复杂,复杂到看不清楚对方的想法。
可是最终,两人都相视一笑。
肩膀再次疼痛,担心被唐梦璇看到而担心,张夜立刻回过头来,表情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狰狞。
吗的,莫小海这小子,在匕首上涂了毒
该死的
我怎么忘了,忍宗最善于搞这些了。
不知道他涂了什么毒,可别要了老子的命才好
张夜站起身,头脑一阵晕眩,他勉强控制住身体,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
望着张夜的背影,唐梦璇心中不禁有些愁苦。
连那么漂亮,又对他那么好的陆雨都拒绝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去赢得张夜的心呢
自己真的比唐雨好吗
未必
在唐梦璇心里,她甚至觉得,陆雨对于男人的杀伤力,比她要大得多,只要是陆雨喜欢上的男人,便会毫不犹豫去追逐,没有人可以抵挡她那样的攻势,就算今天张夜拒绝了,可是,陆雨却未必会轻易放弃。
只要她不放弃,或许,事情还没有结束
回到房间,张夜差点站立不稳。
肩膀的疼痛沿着神经向周围扩散,很快,半个身子都在剧痛。
小白狐跟在张夜身后进门,转而用头顶着房门,把门关上。
它抬头看了看张夜,一双深红妖异的眼睛盯着张夜的肩膀。
毒性开始发作,张夜想要走到椅子旁边坐下,却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
以莫小海的少年心性,应该不至于这样阴毒,在匕首上涂毒。
然而张夜却忘了,在莫小海背后,还有一个师傅。
张夜在方才本该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是,他终究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此时,他的脸开始泛起黑气,舌头也开始麻木不堪,嘴唇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干裂,鼻腔喷薄着污浊的气息。
很快,他的整个额头都布满青筋,漆黑的额头上,青筋暴张,而毛细血管,却血红血红的。
现在如果张夜照一照镜子,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这张脸,犹如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般狰狞可怖
张夜甚至能感觉到剧毒沿着神经和血液弥漫全身,整个身体有一种正在被腐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