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x; 林放鹤觉得稀奇,又问:“你爸爸、妈妈在家,为什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你不知道现在有些人专门偷小孩吗”
陆爽反问:“谁说我爸爸在家”
林放鹤想了想,从头至尾,她的确没这样说过:“那他干啥去了,把你一个人丢在家”
“我爸爸好多天没有回来了。”
“噢。”林放鹤笑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
“干泥活,盖大房子。”
“原来是瓦匠。”
“他自己也说是。”陆爽仰起头,睁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珠,认真地瞧着林放鹤、唐羽二人。
“那你的妈妈呢”
“她在家。”
“你妈妈在家,为何让你一个人到外面”唐羽一旁插话,他也喜欢这小女孩清秀可爱。
陆爽侧着头:“因为妈妈生气了。她一生气就打我、骂我,拿我来出气。”
林放鹤听着,忽然生出恻隐之心:“那你和我说说,你妈妈为何打你,是不是你调皮、不听话”
“才不是。小爽一直很乖”
“我不信。”林放鹤摇了摇头,说,“乖孩子她妈妈才舍不得打。”
陆爽很是失落,低着头:“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爸爸,他最疼我,每次干活挣了钱,都给我买糕饼吃”
唐羽抢着问:“你刚才不说,你爸爸几天都没有回家了吗”
陆爽瞧了瞧,却闭口不言。
林放鹤心中纳罕,问道:“好孩子,你不和他说,告诉我行吗等你爸爸回家了,又有很多钱,可以买糕饼、玩具送给你”
“爸爸昨天晚上回来了。”
“你别急,慢慢讲”
陆爽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那时我睡了,听见他在屋里压着嗓子和妈妈说话。又说宝贝呀,什么的。爸爸在家常这么叫我,我最喜欢了。我就爬起来问妈妈爸爸在哪,我要吃他买的甜饼。”陆爽又打开了话匣。
林放鹤一愣,不明就里,乃问:“你妈妈怎么说”
“妈妈听了非常生气,用被子蒙着我,又是骂又是打。说我明明是做了噩梦,那个死鬼失踪好几天了,家里哪来他的影子”
林放鹤叹了一口气,觉得此事甚为怪异。
又说:“我知道了,今天你一定又跟妈妈提这件事,所以她才不高兴”
陆爽点了点头,说:“真的,我明明听见爸爸说话了。”
林放鹤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那好,陆爽,你家在哪儿让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转过头,用手一指:“就在那边,旁边有一家染布店。”
林放鹤一笑,牵起她的小手:“那我们就走。”
“妈妈要骂的”陆爽显得怯生生。
“不怕,有我呢。”
林放鹤拍了拍胸脯。
陆爽站起身,走下石台,跟他一起朝村里走去。
林放鹤边走边问:“你家里除了妈妈,还有什么人”
“没有人了。爷爷奶奶早死了。”
“那你爸爸怎么会平白无故失踪了呢”
“我不知道。”陆爽回答,“妈妈不让说。问多了她就骂,说要把我丢到坟地去”
“是吗,世上还有这么狠心的娘。”
很快,两个人来到一户门前,林放鹤上了石阶,轻轻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下开了,随后闪出一个妖艳的妇人。两片薄薄的红唇,肤色白细。发丝卷曲,梳了个桃式的偏髻。身材妖娆丰满,高高耸起,现出里边水红色的胸衣。
乌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瞧了一下,恶狠狠地问:“你有啥事,大白天来敲我们的家门”
林放鹤一怔,平静地答道:“你女儿一个人跑到村外,我怕不安全,才好心好意将她送回来。你不要误会。”
“谁信你有这样的好心。”那妇人咧开嘴,冷冷一笑,“分明是看着老娘漂亮,假以借口,上门讨便宜来了”
“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简直岂有此理。”林放鹤被抢白了几句,不觉怒从心起。
“赶紧滚蛋吧,再来纠缠,小心送你去官府”妇人骂毕,将小女孩陆爽一把拉进屋,砰的地一声关上门。
“好一个厉害的女人。”林放鹤无奈叹气。
他折身回去,慢慢向村外走。
唐羽等了一会,看瞄见大人转回,忙问:“咋样,见到小女孩的母亲了”
林放鹤叹息一声,道:“见是见到了,却讨了个无趣。”
“怎么会这样”
“不提了。”林放鹤接过缰绳,扳鞍上马。
两个人纵马疾行,很快出了高桥村。
走在大路上,下午的阳光尚有丝丝,两个人行走了一会儿,帽沿和前后衣襟都有些汗湿了。
恰在这时,官路岔道上行过一群官府中人。
一顶四人抬的官轿,前后朱幡皂盖,牙仗排列,十分齐整。后面跟着几个骑马的差役和巡官。行人见是官衙仪仗纷纷都回避一旁。
林放鹤、唐羽也拨马靠边。
待官轿过去后,松开缰绳,打马欲行,忽听得身后大轿之内有人高喊:“且慢走,那位马上的客人可是刑部左侍郎林放鹤大人吗”
林放鹤在这荒僻之处,竟被人叫出官讳,正自惊疑,那顶宽敞的官轿轿帘一揭,低头走出一位身穿深绿色海牙捧日官袍,腰系玉带,乌帽皂靴上下齐整的官员。
五官清秀,面似冠玉。
颌下是一部修剪齐整的小胡子。
这官员走下轿子,立在路旁,冲两人一拱手,道:“林兄,一别十年,可还识得小弟”
“罗应龙”林放鹤注目一瞧,禁不住跳下马,快步走过来,紧紧地拉住他的手。“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原来竟是你”
罗应龙哈哈一笑,说:“遥想当年,你我同为刑部巡检吏,无数个霜天雪夜、长风嘶号,退勤后回到差事房,一包酱牛肉、一撮花生米,两坛老酒,推杯换盏,直喝到天明”
林放鹤也禁不住连连点头:“还记得那次,我喝醉之后,居然睡在厕所门口。若非你及时把我拖回屋,几乎要冻死了”未完待续。